步坐在了她身侧。然后才说道:“我就不点了,你们喝你们的哎,你坐啊,徐队。”他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徐正新。
徐正新轻声哼笑,也就坐去了田依旁边。只是他并没瞧见,在桌子底下田依紧紧攥着的手。
晚宁低头喝了口冷饮,却没再抬起头。慕晨吹着冷气,满脸都是占了便宜的讪笑。
四人就此落座,只是各怀心事。
“现在局里已经立案了,除了我和小田,也抽调了其他同事。目前看来,还算很顺利的。”徐正新说。
“会有好的进展”晚宁不再埋着头,眼里满是希望。
“几率很大。”
晚宁的脸部线条柔和起来,多数时候变得僵硬的肌肉,终于得到了想要微笑的指令,可这指令却得来了迎头一击。
“你能保证得了吗”慕晨低头说道,冷萧中透着讥讽。
晚宁便转头看她,确切说是瞪,但只是简短一眼,慕晨却不放过:“怎么,嫌我说话难听,难听的才是真话你不知道么,黄鼠狼去给鸡拜年都尽挑好听的说”
“你才是鸡”晚宁最受不了他如今的唠叨。
“没听说过,还有自己对号入座的”
晚宁不再理会他,他反倒来了兴致,见晚宁不吱声,便对着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自作多情你”
以不变应万变,晚宁一语不发,他觉得没趣自然会停下来。
田依却突然站了起来:“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说完,便沉着脸出去了。
徐正新这时来了电话,他起身去接。这下就只剩了他俩,慕晨刚有点小心情,就听到许晚宁说:“下次你别来了。”
“凭什么,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和他说不清楚,晚宁低头去喝饮料。
“我突然有点事,今天先这样吧,改天我再过来。”徐正新回来说道。
慕晨自然十分赞成,快速站起身来,也催促着晚宁,“人家有事忙,你快点。”
三个人走出雪糕店,徐正新与他俩告了别,也就走了。慕晨本想再说晚宁几句,但看到晚宁的漠然样子,也就闭了嘴,两个人便也沉默的往回走。
走到转角的梧桐树,却有人叫了慕晨的名字,田依站在那里。晚宁识趣的先行离去。只留下慕晨对着田依。
“你说的偷了你心的人,是她吗”片刻之后,田依问。
梧桐树叶摇曳,沙沙细语,阳光斑驳。慕晨转头看去,忽然问道:“你知道,人活着需要的希望吗那就是我的”
田依先前并没明白他语中谓何,于是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之下,她心中了然。
那视线中,是她瘦弱但挺直的身影。阳光中,就如一株洁净纤草。
、修罗从未远
“晚宁,你能来我这里一下吗,就现在。”徐正新在电话里说。
晚宁乍听之下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仔细听来,便察觉出了异样,“你喝酒了”她问。
“只喝了一点儿。”他好像是轻笑了一声,“你能来吗”他又问了一句。
“你找我有事”
“嗯”
“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
“那我打电话给慕晨你也可以让他一起来,你别误会”
“你在哪儿”
“百货公司旁边的灯芯酒吧。”
“等我一会。”她说,在挂电话之前,她又补充了句:“别喝太多了,我们不是还要谈正事么”
百货公司在t市的中心地带,从城市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很便捷的到达这里,所以晚宁很快便找到了徐正新。
直到亲眼所见,晚宁才清楚的意识到,他口中“只喝了一点”其中包含了多少水分
说他醉成了一滩泥,虽然有点过分,但其实也差不多。
“你要说什么,这么着急”她试探着问。
“喔,晚宁”他的眼光已经有些涣散了,仔细看了看,就又欢欣起来:“真的是你,你真的来啦”
这样子还能谈什么晚宁有点失望,除却警察与当事人的关系,她不想与他多留瓜葛,于是她说:“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晚宁,你又要对我失望了吗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小人、懦夫,是吗”徐正新却抓住晚宁的胳膊,低声又略微激动的问。
“你先放开我。”晚宁想推开他的手,他这样子,在这样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暧昧。
“不放又怎么样我为什么总要听这个那个的意见,你们把我当什么”他越发激动了。
你们又把我当成了什么高兴时招来,恼怒时挥走,友人敌人女人还是犯人晚宁也在心中如是问。而把打碎了的牙咽回肚子,正是她这些年被逼无奈之下练就的本事,所以心里的苦涩,绝不会显现在脸上,也没必要。
这世界上,没人会真正同情弱者,人们反而总能在弱势的一方比对出自己的优越。就比如,朋友之间倾诉痛苦,你的遭遇痛彻心扉,但如果同伴讲述的难事比你的要苦上十倍,你反而会觉得倍感安慰,然后心想:“啊,原来她比我惨得多。”
“你喝多了。”晚宁回复平静。
这平静大概也浇熄了徐正新心里扑腾而起的火苗,他埋下头去,轻微叹息,然后他放开手,“对不起你说得对,我醉了。”他低头说道。
“你清醒的时候再找我吧。”晚宁叮嘱一声,便要离开。
“陪我一会儿,算我求你。”他忽然说道。“就当是我这些天查案的奖赏。”
晚宁犹豫了片刻,还是转回身来。她终究不能如真空一般的活着见他一手还握着酒杯,晚宁轻皱了眉头。“我去帮你拿些温水来吧。”她说。
在酒吧里找热水比找酒水困难得多,晚宁费了些周折才要到了些热水。不过她离开的这么一会儿,显然是有人来找他了。此刻在徐正新旁边,正站着一个男人,那人像是在对他说着什么,偶尔抬手指着徐正新的脑袋,样子比较激动。
走近了些,晚宁听清了他们的对话,那是属于一个长辈、领导,对自己最得意、最信任属下的教诲。尽管其中直白的言语透露着些许戾气,也不难掩饰流露而出的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