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一怔,旋即点了点头,笑道:“是极是极,这里的西瓜是很好的,我倒忘记了。”
张傲天见柳风也说这里的西瓜好,那看来是真的好了,于是道:“连柳二管家都说好,那看来这老王西瓜一定是不同反响的了,只是不知究竟好到什么程度我要是吃的好,就拉一车去雪五叔那里。”
两人又聊了几句,张傲天突然道:“这个西瓜既然这么好,怎么我以前没听过”
柳风道:“这里的西瓜也是最近两年才这么有名的,那时候少爷还在师门学艺,不知道也属正常。”
众人又行了几里路,只见张财坐在路边歇息,张傲天大喜道:“妙啊,西瓜来啦”可是话刚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对,别说没见到西瓜的影子,就连张财的神情都是十分沮丧。
柳风苦笑道:“阿财为何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会是西瓜还没熟吧”
张傲天摇头道:“不应该啊,难道是都卖光了”
这时候张财已经跃上马,然后迎了上来。
张傲天单刀直入,“阿财,西瓜呢”
张财一脸苦相,道:“都在地里呢,可是吃不成。不过如果是您要吃,也应该没问题吧。”
张傲天奇道:“怎么好端端的西瓜,怎么就吃不成”
张财道:“有兵看着,不让吃。”
“兵”张傲天道,“不会是这里的西瓜太好,给划成贡品了吧我出钱买,又不白吃他的。你把老王头给我叫来”
怎么说他也是名满关东的张大少啊,连个西瓜都吃不成
张财面色凄然,叹道:“现在就一老王太太了,老王头还有他的儿子听说现在都在大牢里关着呢。”
张傲天很是奇怪,道:“怎么回事儿”
张财道:“老王头在坐牢,老王太太在哭,他儿子听说近期要开刀问斩,八个兵守着瓜田,不让卖,也不让吃。我才要讲理,就用西瓜皮丢我,我”
听到这里,张傲天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了,如果是这西瓜真的被官府收了,比如划做贡品,那看在这里的兵也是不可以吃西瓜的。
只是西瓜如果他们没吃,哪来的西瓜皮
还有,老王太太在哭什么,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冤情吧
还有,他的儿子都要开刀问斩,得多大的罪才是死罪他的儿子也就是一个瓜农,能犯上多大的官司
他正在思考,只听柳风说道:“这还不简单,是谁的手下告诉他们,我们大少在这里,他还不溜溜把瓜送来。”
张财道:“好我这就去,这里是海州卫的辖区,多半是赵平福的手下。”
“慢”张傲天道:“没那么简单吧,这里里面一定有文章。”手拂下巴,做沉思状。
柳风道:“少爷想到什么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吃了瓜就快走吧。”
张傲天道:“不,我想去看看那个老王太太阿胜,把你的外衫脱下来,快。”
另一名家僮应了一声,立刻把外衣脱了下来。
张傲天也将外衫脱掉,然后将张胜的外衣穿上了,说道:“你穿我的,阿财,你和我走一趟。”
因为,他发觉,这个老王西瓜的后面,似乎是大有文章。
这就是张大少,他是关东出名的恶少,关东士绅对他,都是畏之如虎。
而且,有他爹罩着,就算他“欺负”了这些土豪劣绅,谁又敢说个不字
比如说辽阳的众士绅联名上告,为的什么如果说马员外被他打了是因为张财和小翠的原因,可以算成张傲天护短,但石京名被他打断了手臂,赵公子被他打掉了六颗牙,为的都是和他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
其实,他是一个真正的侠,而且是一个不讲过程,只讲结果的任侠。
阿胜接过张傲天的外衣,不过虽说张傲天让他穿了,他还是不敢穿的,因为这不符合规矩,于是他将张傲天的外衣搭在了手臂上。
柳风一看此刻的情形便知,大少又想管闲事了,忙道:“少爷,咱们的时间很紧啊。”
张傲天一挥手,道:“罗嗦今天这个老王西瓜,我是吃定的了,你们先行,到前面的市镇等我。”
柳风无奈,挥了挥手,带众人前行。
张傲天和张财沿着小路走了几十步,张财一指坐在一块石头上的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太婆,“少爷,那就是老王太太。”
张傲天道:“不要叫我少爷,要叫就叫大哥,你的明白”
张财点了点头,张傲天沉思片刻,行前几步,叫道:“老王婶,您可好啊。”
那老婆婆倒是吃了一惊,然后用很迷离的目光有气无力地看着他,“你是”
张傲天道:“老王婶,怎么,您不认识我了”他一上来,就装做和老王太太相识,这样老王太太自然会在记忆中寻找和他接近的人来。
老婆婆摇头,“你你是”
张傲天道:“咱们以前是一个村的啊,我小时候你常给我摘瓜的啊。”他猜测,这老王太太一定给小孩子们摘过瓜的。
老婆婆又想了想,试探着问,“你可是姓李”
张傲天一脸兴奋,“是啊,您认出我来了”
老婆婆叫道:“那你是李小二狗蛋子”
张傲天心中道:“晦气,叫什么不好,偏叫狗蛋子”脸上却还是笑着,“老王婶,我是小二。”
老婆婆抓住张傲天的手,眼泪直流,“自从你们家搬走后,八九年没见了,你长大了,不过眉眼都没变,我第一眼其实就看出来了,只是没大敢认。”
张傲天心中暗笑,口中道:“老王婶,老王叔呢,怎地没见”
老婆婆听得此言,泪如泉涌,别过身子去,“你老王叔只怕你今生都见不到他了。”
张傲天忙问道:“他怎么了”
老婆婆道:“你老王叔,还有俺家你虎子哥,现在全在县衙的死牢里。”
张傲天奇道:“他们又不惹事,怎会关在死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