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许贯虹渊渟岳峙般在院中现出身形,几道白光紧随着嗖嗖而至,这是跟来的几名鹤羽门弟子,裘立宗亦在其列,几名弟子一现身之后便警觉的察觅妖气。
而这里,确实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腥气漂浮,这是属于血灵道妖魔的气息。
随着人潮喧喧嚷嚷的抢门而出,许贯虹已经看到了地面上那条被人踏得稀烂的蛇尸,看来这就是那只被斩杀的蛇妖了,然而很快,他又微一皱眉,过了这么久,属于这只妖魔的妖气已然随着死亡的元灵散发一尽,现在感受到的气息绝不是这只蛇妖留下的。
曾有妖魔在此施术,并且施展妖术的时间并不长,许贯虹的视线扫过院中的房舍,眸中威光陡然一盛:“这里”
只是信手一挥,紧闭的房门顿时由内而开,许贯虹径直迈入屋中,一股脂粉混合着花汁的香气直扑鼻端,而那股若有如无的血灵道妖气正夹杂在这香气之中。几名弟子跟了进来,裘立宗则深深一嗅,面色顿时一凝。这里出现过另一只妖魔,结合这种香气来看,多半便是那个神秘的女妖。裘立宗立即作出判断,正要向许贯虹禀告,却见许贯虹双眉微皱,轻声自言自语:“不觉得曾在哪里闻过这香气来么”
少顷之后,他猛然头一抬:“那个安家的小姐”
第035章各怀鬼胎
“经历了今天这样的情形,你却好像一点也不怕,亭霖哥哥。”安婼熙的胭脂驹已经和殷虞的奔马并辔,娇嗲嗲的声音伴着芬芳清冽的香气一起传了过来。
殷虞这时才露出了笑容,带着些自豪也带着些骄矜:“不就是妖邪魔怪么有什么好怕的。”忽然想到安婼熙一直泰然自若的神情举止,不由语声一滞,转头看向安婼熙明妍娇媚的面庞:“你好像也是一点也不怕这种东西那,常人家的小姐若是见到这些邪物,只怕早就吓的浑身瘫软了吧可我看你在那丑怪蛇妖面前,却是言笑自如,你就不怕他吃了你么”
安婼熙嘻嘻一笑,双眸大有深意的印在殷虞面上:“他是要睡我,又不是要吃我,我却怕什么真想跟我睡,他便得事事从我顺我,稍有违忤处,我就死也不从,要我的命容易,要我的身子却再也休想,你说他急不急嘻嘻,应该是他怕我才对。只要想要我,不管他是人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总是好对付的。”
这话似是另有所指,殷虞心中微微一沉,仔细打量安婼熙的如花笑靥,总觉得她比往日好像多了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气质,安婼熙却又语气一转,柔声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亭霖哥哥,能哄得人家心甘情愿的把身子交给你,嘻嘻。”
本是缠绵旖旎的蜜语情话,殷虞却觉得颇有些森森寒意,再看安婼熙仍是语笑嫣然的俏媚情状,自己便也只能勉强笑了笑,一时无话,却自细忖安婼熙的语中深意。
两人暂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飞快奔跑的马蹄声得得不断,这都是世族大家的良驹健骥,脚程极速,很快便与那城镇拉开了数里之遥,已经可以看到沿路奔走的难民身影。
眼看前方似是个扭着腰肢行路的纤细妇人,殷虞心中有事,径自擦身而过,安婼熙却在经过那妇人身旁时,素手忽的向下一按,那妇人似是早有察觉,头不偏眼不动,皓如白玉的手腕一抬,与安婼熙按下的手轻轻一碰,几道肉眼难以查辨的微小黑晶顺着安婼熙的素手直传到那妇人的手臂上。两人双手一触即分,然后,安婼熙依旧策骑疾奔,那妇人则仍然不急不慢的继续轻移莲步。
看着安婼熙和殷虞远去的身影,那妇人终于抬起头,露出妖冶美艳的面容,轻轻一笑。
就在此时,远方的广良镇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脚下兀自隆隆微震,殷虞闻声不禁回头张望,正见那城镇上空光华万千,气象浩然的情形,情知必是那仙长催动仙术,心里好一阵讶然赞叹,眼角一带,便即转过头来。
猛的,殷虞浑身一震,霍然回望,拽紧马缰,座下骏马一声嘶鸣,生生的止住了奔势。殷虞这个举动太过突然,安婼熙一时不备,骑着胭脂驹倒赶过了十余步,好不容易拉转了缰绳,踱马过来,柔声问道:“怎么了亭霖哥哥,倒忽然停下来了”
殷虞抬起手,指着空空如也的后路:“那里”
“那里怎么了”安婼熙还是笑着,只是此刻的笑容却有了些不自然。
“刚才是有个妇人走在路上的吧”
安婼熙的表情看似漫不经意:“嗯好像是有一个”
“那她现在人呢怎么一转眼间,人就凭空消失了”殷虞剑眉一扬。
安婼熙假意张望一番,口中还是很淡然的道:“这有什么许是躲到两旁草丛中了吧。刚才城里不是传来声响么估计是吓怕了,藏起来了。”
殷虞略一犹豫,听安婼熙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自己是怎么了那许多妖邪玄异之事都见过了,如何此刻却这般大惊小怪
“是妖邪”邓禹子的声音忽然从侧旁传来,安婼熙心中一凛,便见邓禹子和几名麻衣剑士从道旁草丛中现身,这些神杀剑士果然不凡,一路凭借轻功随健马而行,竟是丝毫不慢。
“哦”殷虞来了兴趣,“真是妖邪莫非就是城里仙长追捕的妖邪”
邓禹子走到殷虞马前,灰蒙蒙的眼睛却看着安婼熙:“是不是那些妖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妇人扭身一晃,便自突然不见。而且我还看到,安小姐打马经过时,曾与她有过接触,这件事,还是请安小姐来解答吧。”
“我解答什么”安婼熙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我却哪里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先生,你看我与那人有过什么接触”
殷虞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师,安小姐是名门闺秀,怎么会和妖邪之事扯上关系大师是不是看错了”
“按说我不该无事生非。但我既然看见了,总要弄明白才是,不然公子与她在一起,我不放心。”邓禹子不为所动,手指轻动,几名麻衣剑士便知机的将安婼熙围在正中。
安婼熙板起脸:“亭霖哥哥,这是你家的家奴吧这般无礼好端端的便编排起人来”又转向邓禹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与妖邪有关我与你家主人在一起这许多时日,几曾出过什么事来现在可好,你倒疑心起来,又不放心什么”
殷虞有些尴尬,怎么也没想到此事倒把安婼熙牵连上了,也替安婼熙分辨道:“大师,或许是事有凑巧,也是我刚好回头张望,才生出这事来,当与安小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