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伸看着女儿,全身发抖。
陆正威道:“贤弟,你境界还达不到,让大哥来帮你”
五指如钩,直取屈念念咽喉。
一把长剑从地上飞弹起来,刺向陆正威手腕,陆正威只好收手闪避,长剑从他身旁飞过,钉在后面的洞壁上。
秋月白的手已经不能活动,刚才他正爬到失手的宝剑旁边,竟用折断的手臂击起了宝剑。
陆正威大怒,伸出右手,一股黑暗强大的吸力使秋月白身体腾空,猛的撞到他身前。
屈念念叫道:“你们杀了我吧放过他”
秋月白身体被固定在陆正威胸前,用力抬起头,“屈伸,你是要做一个人,还是以女儿的生命为代价,做一个魔鬼”
屈伸不由全身一震。
与此同时,陆正威的指风已经划在了秋月白颈间,一股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而此时的陆正威,便如野兽般的张口咬住他的颈侧,吸食着他的血液。
“月白”屈念念大叫起来,不顾一切扑过去,被跟上来的蕊夫人按住。
哀求,哭喊都无济于事,屈念念亲眼看着秋月白的嘴唇越来越苍白,眼睛慢慢闭上,亲眼看着陆正威如钢钩般的手指瞬间穿进他的胸口
终于,被蕊夫人放开,她扑过去抱起他冰冷的身体。
颤抖的手指抚过他苍白如纸的容颜,屈念念紧紧抱住他,闭上眼睛,身心都是一片冰冷。
耳边听到陆正威的声音,“贤弟,就象这样,你一定可以做到。”
屈念念抬起头看着父亲,“爹爹,你真的,真的愿意和这个人一起做一个魔鬼么”
突然,她抓起落在身旁的长剑,闪电般刺入自己的身体。
屈伸和陆正威同时惊叫起来,屈念念向父亲惨然一笑,倒在秋月白身旁。
“念念”屈伸茫然走向他们,陆正威站在他身后。
“贤弟,你”
屈伸忽然凄厉的大笑起来,那笑声使陆正威和蕊夫人都不寒而栗。
嵩山少林,香烟缭绕,文僧念经的声音,武僧习武的声音不绝于耳。
少林寺方丈玄苦大师与住持玄空大师边交谈边漫步寺院,林木掩映中,石桌石凳俨然,桌边斜坐着一个人。
两位大师闪目看去,不觉一惊。
那个人正是前些天还在苦恼不堪,神魂无主的玉凌霄。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一样的外貌,但现在的他悠闲的神态,淡然如水的目光却又不象同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袍,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臂斜倚在石桌上,态度极是平淡无波。
石桌上摆着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玉凌霄目光扫视着这些石头,似在思索。
玄空大师笑道:“玉施主这些日子常在山间打坐修练,釆天地之精华,效果果然不同。”
玄苦大师点头,“玉施主风釆卓绝,飘逸出尘,果不负江湖美名。”
玉凌霄放下茶杯,起身施礼。
玄空大师笑着还礼,“可知最近江湖上已经送了你一个雅号”
玉凌霄长眉一挑,“这些日子静心于此,却未听闻,不知是什么称号。”
玄空大师道:“玉施主风华高雅,容颜如玉,江湖人送了你一个美玉公子的称号。”
玄苦大师笑道:“今日看施主仪态,这个称号倒也贴切。”
玉凌霄摇头笑道:“这个称号雅则雅矣,未免过于柔媚。”
两位僧人均点头而笑。玄苦大师走到桌旁,看了一会桌上的石块。
“施主莫非在研究阵法”
玉凌霄手指石块道:“两位大师可识得此阵”
玄苦、玄空大师在桌旁看过良久,玄苦大师猛然抬头,“此阵莫非诸葛武侯之八阵图”
玉凌霄微微一笑,“正是此阵。”
玄空大师沉思道:“昔者蜀汉刘玄德进攻东吴,被陆逊用计火烧连营,大败而归,陆逊追兵至鱼腹浦,见乱石堆叠的石阵,轻率进入,一时间飞沙走石,几乎折于阵中,幸被武侯岳父黄承彦引出,陆逊再拜愿学此阵,黄承彦言其变化莫测,不能学也。今日施主研习此阵,莫非可洞析此阵玄机”
玉凌霄笑道:“八阵图玄妙无比,以奇门遁甲之术,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可挡十万精兵,其中顺时变化,有神鬼莫测之机。只学得一二,便已惊天动地,何谈洞析。”
玄苦大师道:“施主心性通灵,何必过谦方今武林大难将临,施主漂洋过海,来到中原,自是武林之幸。我少林僧人虽为方外之人,但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念,为救万民于水火,如用到僧兵之处,施主尽可明言,少林定当万死不辞。”
玉凌霄敛容拱手,“大师侠义之心,晚辈钦佩之至,日后敬请助我一臂之力。”
玄空大师在石桌前低头细看,“阵法玄妙,却无法想象一些石块如何就挡十万精兵。”
玉凌霄笑道:“大师,人们总是最相信亲眼所见的事物,却不知我们的眼睛也可以欺骗我们。眼睛经常会出现错觉和视觉的暂留,比如画出上下两个一样大小的扇形,我们总感觉下面的大一些,盯着黑色的视野看,会看到刚才看过的白点。至于错觉幻觉,更是比比皆是。我们排兵布阵,用最合理的方式攻守,也可同时利用人类自身的弱点,便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甚至可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玄空玄苦大师相视而笑,“美玉公子不仅人如美玉,而且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呀。江湖风波,武林之魁首,真的当推这一辈少年英雄啊。”
玉凌霄道:“两位大师过奖了,天下之大,自然之奇,景象又何止万千,我辈碌碌,本不值一提。就如同达摩祖师易筋洗髓二经,本是少林秘传,其内容却又包罗万象,何止拘泥于少林七十二绝技。武林各大门派的武功,都与之有相通之处。”
玄苦大师点头道:“昔年令尊行走江湖之时,行侠仗义,有一次身受重伤,老衲用易筋经为他疗伤,又准许他用易筋经治疗内伤。如今玉施主虽然年纪尚轻,却已经有令人叹为观止的修为,而且,我观施主的心胸和才华,并非我辈老朽所及,易筋经和洗髓经能被你运用,也是得其所哉。”
玉凌霄行礼道:“多承大师教导之恩,我只是杂学,而且年少无知,以后有不明之处,还需各位前辈多多指点。”
两位大师对视一笑,都满意点头。
尧山山麓,一片荒芜,一辆马车在山地间慢行,赶车的人面容憔悴,头发蓬乱,身上穿的华贵的黑色长袍凌乱不堪。他表情麻木,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长鞭赶着马,漫无目的。
延官道走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都身穿着淡素的布衣,男子丰神如玉,走路姿势极为优雅,那女子虽人到中年,却依然美丽清秀,尤其两只眼睛流光溢彩,如同两盏明灯。
两个人都身背长剑,可是背的方向不同,一个剑柄向左,一个剑柄向右。
他们在拔剑后,必是一人左手持剑,一人右手持剑,形成完美的合璧之势。
除此之外,两人行走的步伐,都配合的无懈可击,形成完美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