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肯定,我不会被收买。”
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会么”张崇光问他,“如果这件事吴坤容真的牵扯在内,你还会不会秉公执法”
木椅摩擦地面发出刺啦的一声,粗糙又刺耳,颜战站起来,什么也没说,面色冷峻的走出了办公室。
会吗颜战在心里问自己。他的脑子猎猎作响,脑子里无数支楞八叉的干树枝子划刮着他的思绪。吴坤容很聪明,心肠也非常的软。他凭借自己的才智和努力把事业做到这般地步,颜战为他骄傲的同时也深深的佩服,他看的见这一路以来吴坤容的艰辛不易。那么一大摊生意,应对那么多的人,颜战知道猫腻肯定是有的,可是如果说到杀人违法,他坚信他不是那样的人。颜岩从小闯了那么多祸,吴坤容都舍不得瞪一下眼睛。那个家伙看似和谁都好说话,却是最坚持原则的,也最分得清是非。可是张崇光的话像鬼魅似的在颜战耳畔徘徊来去,那份烫手的材料就放在他身边,害怕吗由他来调查吴坤容。并没有。可是,莫名的忧虑还是在他心里弥散开来。
颜战的车子停在家门前,他在黑暗中静静的坐了许久。
月亮升上了半空,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
奶奶回家了,在医生的允准下,今天中午出了院。颜战很忙,按理说吴坤容当老板的比他更忙。或许是上位者在时间上支配权稍稍可观,吴坤容大概是暂时推掉了某项工作,代替颜战去医院把奶奶接了回来。
颜战打开家门,屋子里飘来排骨的香气,许是回家的缘故,又或者是灯光的功劳,他奶奶虚弱的靠坐在轮椅上,脸色却没寻常那么苍白。老人看上去很开心,随即颜岩的笑声也从客厅传来。他换了鞋,就见某人端坐在沙发上,板着下巴颏学他说话。
“这颗头花了多少钱多少”
“有用吗我看你干脆买把镰刀,脑子里的草多的长不下了吧。”
“有时间花这么多钱剪头发,不如给脑子锄锄草。”
“你除了笑就没点别的本事吗啊不对,你脑袋里还会长草,可真有本事。”
颜岩被他训斥着倒在老太太怀里,脸笑的有点酸。
“我说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草包就能脸也不要了吗站直了,软趴趴的像什么话”
颜岩愣了一下,啪的一下弹起来,收敛了表情杆儿似的站着,神情特严肃。
吴坤容显然还没发现背后有人,颜岩配合的如此默契,他演技爆发还来了劲。他说你那刘海儿是怎么回事儿,还没狗啃得整齐,赶紧梳上去,别耷拉在脑门上碍眼。“女孩儿要有女孩儿的样。”吴坤容说完,就感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啊了一声,那手捏的他骨头生疼
吴坤容转头,看到颜战的刹那立刻现了原型。“哎哎颜队长又回来晚了”
颜战问,“聊什么呢”
吴坤容说,“没什么,颜岩新剪了个发型。快点儿吃饭吧,都等你半天了。”
颜战看着那双明亮的笑眼,透着孩子气的天真,他摇摆不定的心在这一刻趋于平静。不会的,他怎么能和白露车上关系呢想通这一点儿,他的心里轻松了许多,眼瞅着颜岩往饭桌上蹭,随手拍了她一把,“去盛饭。”
颜岩帮着阿姨端菜摆饭,最后坐到吴坤容身边。老少四个坐在一起享用了他们一生中最后一顿温馨的团圆饭。
随即的几天,颜战开始处于一种诡异的摇摆状态。他这一刻相信了吴坤容,又在面对张崇光的时候变得不那么坚定。从他开始怀疑的一刻起,他就卷进了煎熬之中,他知道张崇光这次又赢了,这一微小的念头让他不得不主动去解决,寻找真相。
在一天早上,吴坤容被一串门铃声吵醒,颜战身上带着深秋露水的寒气站在他家门口。对面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软绸睡衣,头发散乱,睡眼惺忪。颜战的火气突兀的卡在了嗓子眼儿里,“,你怎么还在睡”向来轻伤不下火线的吴总,这副状态十分异常。
“宿醉,感冒,过敏。”吴坤容对他的来势凶凶视若无睹,侧身让开门,“进来吧,有事”
颜战没说话,看见他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进厨房端了点吃的和水过来,“吃药了吗”
吴坤容摆摆手,然后慢条斯理的吃起来。颜战抱着手臂,心思百转千回,直到对方一餐早饭吃完,他才开口,说来就是有事儿问你。
吴坤容随意的点点头,让他问。
昔日连头发丝都精明强悍的吴总,一副憔悴的模样,颜战开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你身体真没毛病要不去医院看看。”吴坤容告诉他,医生已经来过了,于是颜战安下心来,终于问了按捺不下的疑问,“天勤计划究竟是做什么的”
“天勤”他的表情茫然了一瞬,然后抽出一根烟点燃提神。颜战表示他不抽,吴坤容才又说,“我们跟省里合力推展的一个助学项目,帮那些想念书又没有条件的学生实现学业,大致就是这样。不过这个项目具体又分很多项你问这个做什么”
颜战说,“前海关情报处处长祁放的儿子,也在你们的这个项目里”
吴坤容短暂的思索了一下,“有点儿印象,叫祁昭是吧。文件是我签的,那是个条件非常优秀的大学生,各方面素质都很棒,说是栋梁之才不为过。”吴坤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颜战说,“前段时间,离我们家不远的府新公寓,有一个叫白露的女人坠楼身亡。你认不认识白露”
吴坤容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说你究竟想问什么
“白露也是天勤计划的受益人之一。”见他没有表态,颜战继续说,“她因为家境贫困险些辍学,后来当然顺利毕业了,还去了薛亮的公司实习。”
“这样啊。”吴坤容说,“我们帮助的学生太多了,包括长星贸易,很多公司和机构都有人才合作。这些事有专门的人在负责,我就负责,”吴坤容动动手指,“掏钱签字而已。”
颜战看着他,眼睛不肯错漏任何一个细节,“白露、祁放和他的儿子、还有薛亮,整件事都牵扯进这里面,容子,你讲实话,你在这当中充当什么角色”他喑哑了声音,“白露死亡背后,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你们是不是利用这个所谓的计划招揽、引诱甚至逼迫一部分大学生从事活动”
吴坤容被他的话说的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呢”那表情无害又无辜,颜战险些就放弃往下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