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是陈姐的女儿,你不是答应帮她看孩子的吗,还不来帮忙”
我目瞪口呆,陈姐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我还真没想到,现在孩子真不好管,这么大了还不让人放心。
“你让我怎么帮啊大门口拉拉扯扯太难看了,去里面,乔亮在。”我挥挥手,让他进去,其实看他这没辙的样子还是挺好玩的,谁让他平时都是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李时没法,半拖半抱地把女孩弄进了屋,那画面还真像强抢民女。
看着两人消失在蓝色铁皮门后,周东亭才又开口:“你昨晚没有回来,电话关机了。”
“昨天出去时没想到会过夜,没有带充电器。”我解释道,拨了拨被风吹乱的碎发,又说:“现在你是要求我向你报告行踪吗”
他笑笑:“马不停蹄忙了一个星期,昨晚终于可以回家睡觉,本来以为家里有人等我,没想到开门还是一片黑灯瞎火,你说我是不是有权利失望一下”
本来我心中已经升起一丝不悦,他单方面地对我提出要求,却对自己双重标准无拘无束,我没有细想自己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婚姻里的位置,只是本能地反感他的优越感。但他现在这一番软绵绵酸溜溜的话,一下子让我哑了火,我立即变成了理亏的一方。
我说:“事情忙完了”
“小江没跟你说吗这下他可以坐稳总经理的位子了。”
“辛苦你了,谢谢。”
他唇角一勾:“没什么,各取所需罢了。今晚我们庆祝庆祝”
这是个我没有理由拒绝的提议。
我问时间和地点。
他说直接回家就行。
结果,那天我三点就离开了画室。不是因为我积极赴约,而是呆不住。
陈姐的女儿叫汪俊竹,名字很斯文,人却很跳脱。李时说什么也不肯带她回去,尽管她一再保证会乖乖的不捣乱。
我给他出主意,可以让她当模特,反正她喜欢他。说着还冲他坏笑着挤眼睛。画家和模特的风流韵事早不是什么出格的故事,在业内连新闻都算不上,不少画家就以自己的太太或者情人为模特,比如莫奈,比如毕加索。
“你打住,这种玩笑开不得,陈姐知道会杀了我的。”
我笑他有贼心没贼胆。
“你知道她多少岁吗”
我摸了摸下巴:“十九岁,大一水灵灵的,刚好谈恋爱嘿嘿。”
“哼就知道你没什么眼头。初二,还不到十四。”
什么
我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波浪卷、这露胃装、这高跟鞋、这钻闪闪的修长指甲这是个十四岁不到的初中生这年头,老的在装嫩,嫩的却在扮成熟。
我终于明白李时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了。
他走后,汪俊竹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缠着我问李时的事,净是些小女孩的问题:他喜欢的颜色,他喜欢的歌,他喜欢的歌,他喜欢的电影现在我已经确信她是初中生无疑了。
我本来就因为久违的烟瘾而烦躁,一个上午,食指和无名指不自觉得抖动,总想夹点什么。汪俊竹在一边不停地制造问题,要么就在模特身边转来转去,把我们当成背景,拿手机自拍。要么东掏掏西翻翻,把我的宝贝画笔当玩具,还说:“我妈带我去过很多画室,你这儿,是最无聊的。”我很快没了耐性,拿起电话打给陈姐。
接通以后,她威慑力十足的一声喂,我的满腹牢骚到了舌尖又咽了回去,嗯啊了半天问她出差的情况。
她却早已猜透了我的意思,说:“我女儿不好搞吧”
“陈姐你是在惩罚我吗”
“青春期,我也管不住。你要是实在不行,打电话给她爸爸,号码我发给你。”
收到消息,我就打了过去,对方却告诉我,最早要到五点才能来接。
终于熬到模特离开,我也收拾东西走人,把汪俊竹交代给了乔亮,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保证她毫发无伤到五点。乔亮又不傻,当然不干,我许诺送他一支温莎牛顿貂毛他才勉强答应。
从画室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商业区转了一圈,因为我觉得好像应该买点什么礼物表达谢意。以我和周东亭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实在不知买点什么好,不能太随意也不能太过,要找出符合我们现阶段状态的礼物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最后,搅尽脑汁,我抱着一大束花出现在他面前。
他从我手里接过,闻了闻,莞尔一笑:“我送出去的花不少,还真没人给我送过,我收下了。换衣服吃饭吧。”
我嘿嘿一笑,不知道算不算过关了。
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惊讶地发现里面挂满了各色吊牌还没剪的新衣服,我随手一翻,柜子和抽屉都装满了,没来由一阵火大。
我知道这是我的烟瘾作祟,让我产生过度的情绪波动,眼前这些东西不会让我高兴,但也不会让我觉得生气才对。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换好衣服走出去。
周东亭已经端坐在餐桌前,看见我仍然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也没有什么表情,手持酒瓶往我的酒杯里倒上红酒。
桌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汤,一点不精贵,都是家常菜,我都能做。鱼香茄子,红烧排骨,西芹炒干和青菜羹。
我说:“可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阿姨做的,我哪会这个。”
我心说这里还有个阿姨,不知是不是那个我从没见过的清洁工。我白天从来不在家,有时晚上回来会发现房间明显是打扫过的,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要收拾。
“这就是你说的庆祝”
他点点头,然后拿起自己的酒杯。
我也举起面前的酒杯。
叮一声,酒杯轻轻相碰,他说:“敬我们单独吃的第一顿饭。”
每到夏天,我的胃口就不是很好,晚饭吃得很少,有时一点水果就能对付。但这顿饭,此情此景,我吃得很认真,以不浪费为最终目标,结果吃完饭在椅子上坐了好久才能动。
饭后,我没有看电视的习惯,直接就回房了。洗过澡躺在床上看会书,打算早点睡,补补昨晚的觉。
翻了两页纸,刚有点困意,周东亭穿着睡衣抱了个枕头出现在门口,三步跨上床,躺到我身边。
我说:“你干嘛”
“睡觉啊。”
“我睡这间,你同意了的。”
“对啊。”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