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他问道:“这些日子在里面都在想什么”
“回皇上,”肖楚垂首说道,“末将犯的错,理应受罚,多谢皇上手下留情。”
听她这么说,白珩神色也缓和了不少:“你虽立下战功,但又犯下这等过错,只当功过相抵了罢,现在朕赦免了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肖楚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顺利,她匆忙又扣了一首:“谢皇上。”
肖楚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白珩望着她细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不自觉的想,她这些日子,是不是受了太多苦
这次燕南国内乱,凡是参与之人都受到了封赏,比如何渠,从黑骑军将守加封到都统,位列一品,还在上京被白珩赐了一座威武的宅子。这么一对比,肖楚就可怜多了,她从宫里出来,还是回到了襄阳殿的旧屋。
常林一见她回来,不禁老泪纵横,她去打仗他天天就跟着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大胜归来,却被囚近了牢狱,他在襄阳殿等的都快急死了。肖楚见他哭的这般真切,很是感动:“常林叔,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好饿啊,常林叔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这就给你去弄,小主先去洗个澡吧,水已经放好了。”常林抹了把眼泪,肖楚望着他佝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回来,白珩还赏了她几个婢女,以后就不让常林做那些仆从的活了,他照顾了她那么多年,现在该轮到她照顾他了。
这一个澡洗的真舒服,肖楚泡在暖暖的大木桶里,轻轻呼了口气。在牢里太压抑了,难怪古语伴君如伴虎,待在帝王身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摊上大祸。
肖楚拿起旁边婢女给准备好的衣服,只是看这个风格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一件粉色的袄裙,袖口处绣着嫩黄的小花,这么直女的衣服呀,她刚要唤来婢女给她换一套,忽然一顿,自己才十六岁啊,怎的就不能穿了,想着,像是赌气般就套上了这件衣服。
她迈着悠闲的步子,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新来的婢女夕月好像很满意自己给主子挑的衣裙,在她身边笑的灿烂。肖楚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尴尬,可能还是因为平常偏男式的衣裙穿惯了吧,现在猛地一看自己从汉子变身成了少女,可能心里还没把自己的性别调整过来。
于是她假装淡定地回了房间,将外面笑意盈盈的小婢女关在门外,一转头,又撞上了另一双打量的双眼,肖楚一愣,眼里登时满是惊喜:“你怎么进来的”
眼前的肖楚一身粉色袄裙,黑发微湿,长及腰部,露出的半面脸细白透粉,一双黑亮的眼睛水得像一汪深潭,她这娇俏迷人的样子,竟让风行止脸上有些发烫,只是他反应极快,很快就将这不自然压了下去,一双桃花眼登时笑意清朗:“你们的殿下都去宫里了,这里防卫早就不如从前了。”他心里又加了一句,就算是宫里我也能进退无虞。
肖楚走上前,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嗯,风大公子武功盖世,不管何处都来去自如。对了,还得谢谢你那姜糖,挺好吃的。”
“你怎么猜到是我送的”风行止好奇道。
肖楚坏笑起来:“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会送我那般玲珑的小骨盒。”
风行止倒是淡定,他抿了一口水:“我觉得玲珑可爱的东西特别适合你,比如你现在这身打扮。”
取笑不成反被调戏,肖楚撇了撇嘴,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脸上的红痕褪的怎么样了。”风行止说着,从身上又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次上面雕的是一个粉色的小梅花,“我估摸着你之前的药膏快要用完了,又给你重新制了一盒。”
肖楚接过来,扭开闻了闻,还是那股药香味,温润扑鼻,她收好盒子,对着风行止说道:“那盒子在行军的时候不小心丢了,已经有一个月没上过药了。”
风行止立刻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看看现在复原到哪种程度了。”
肖楚点点头,接着便解开了面具的带子。
作者有话要说:肖楚:“小菊花,小樱花,小梅花,下一次你要送我什么花”
风行止脱口出:“小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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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宴
面具下的红痕淡了许多,但是上面还有一层浅浅的痕迹,风行止凑到她眼前,仔细检查她的左脸。他的气息近在眼前,肖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草药香气,她微垂下眼,就能看到他俊挺的鼻梁和略薄的唇,好像同一时间,两个人呼吸都默契地停滞了一下
风行止坐回原处,摇摇头道:“痊愈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慢,别看只有一层浅痕,不出一个月是好不了的。这次给你的药别再忘记擦,再丢了一定及时找我要。”
肖楚点点头,她的鼻尖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风行止看着粉色衣裙映衬下的一张芙蓉面,伸出手来揉乱了她的发:“我最近要南下一趟,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所以你最好不要在一个月之内弄丢了它。”
“你要去哪,明天可就是除夕了。”肖楚秀气的鼻子一皱,竟有了些小女儿的娇态。
风行止桃花眼笑得眯了眯,只道:“一点私事,你就在上京好好过个年吧。”
肖楚撇撇嘴:“你不会又要去杀谁吧。”
风行止没接话,毕竟底气不足,他南下是看他老不正经的师傅,每到年关,他师傅后面总跟着一群讨债的和追杀的,他得去帮他过个好年至于杀人,毕竟过年,能打晕的就给他们留着命,打不晕的就自求多福吧。
看风行止这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肖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踏实地去吧,我们年后见。”
除夕之日,肖楚中午就接到了宫里来的帖子,由于是新皇登基第一年,皇上在宫中设了大宴,群臣都要参加。
肖楚挑了一件深灰色直襟窄袖长衫,用褐色祥云纹的锦带束了腰,乌黑的头发高高束成髻,仅在底部绑了一条月色丝带,和她淡金色的面具颇为相称。为了添点新年喜庆的气氛,肖楚又翻找出一块玉色如意别在腰间,自言自语道:“如意如意,保佑我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千万不要再往大牢里待了。”
一切穿戴整齐,肖楚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打扮颇为满意。一旁的小婢女夕月本来兴冲冲地抱来一件娇嫩的鹅黄外袍,一见她又是一身中性打扮,只好一脸郁闷地给她换了一件褐色大氅,边换边小声嘟囔:“小主怎就老是忘记自己是女孩子呢”
午间的阳光温暖和煦,肖楚骑着马悠哉悠哉地晃到宫门口,正巧碰到外出归来的周泽,他的旁边还跟着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
“泽兄,这位是”肖楚细细打量着这男子,他一身青色布衣,背着一个方匣子,看起来温文尔雅。
周泽一看是她,就简单打了个招呼,说道:“这是上京神医北起。”
肖楚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很久之前她还是个婢女的时候,白珩在她房间受了重伤,当时找的大夫,好像就是这个叫做北起的。
北起朝她弯了弯腰:“肖将军。”
“宫里有人病了吗”肖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