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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脚步声还是被敏锐的白珩听见了,他转过头,正好看到抬脚欲溜的肖楚。

肖楚急忙谄着一张脸,单膝跪地:“末将无意扰到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白珩看着她一脸谄媚,萧瑟的心情好了不少:“不必多礼,过来和朕一起赏赏这冬日之景吧。”

“嗯。”肖楚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这个凉亭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了,边角有些石阶已经破损,亭子中间甚至有不少冷风吹进来的枯枝落叶。

两个人都安静地站在亭子里。

天色越发阴沉了,不一会儿,竟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白珩看着这白茫茫的天地,忽然说道:“母亲走的时候,天上也是下着这般大雪。”

肖楚一愣,她听说过他的母亲,据说是个温柔贤淑的昭仪,在他十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不久就撒手人寰,白珩之后就请命出宫居住,这一住就到了现在。

想到这,肖楚抬头看向他,他的面容清隽,眼神里却有思绪万分。肖楚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生前经常带我来这个亭子里玩,这个亭子建的隐蔽,因此成了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白珩继续说道,“我已经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今日走到这,没想到竟变得如此萧条,真是物是人非。”

雪越下越大,天色却亮了不少,微风忽起,肖楚抬起头,看到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他眨了下眼,那雪花就落了下去,飘在明黄色的衣衫上化成了浅浅水渍。

身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将白珩从思绪里拉了回来,他低头,看到肖楚将那件雪狐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她正低着头给他系着领间的带子,眼神专注又认真,她的发很香,上面也落了不少莹白的雪花。

“谢谢。”他低声说。

肖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前世她的父母也是在她十岁那年走的,她知道这对一个幼小的孩子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打击。肖楚看了看天色,低声说道:“皇上,晚宴该开始了。”

白珩也看了看天:“那就走罢。”说完,转身离开了凉亭,脸上曾经复杂的情绪瞬间隐藏起来,再也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肖楚紧忙跟在他的身后,风吹腊梅香,雪落无声处,不一会儿这场大雪就将两个人浅浅的脚印完全淹没了。

安乐殿内一切已经收拾妥当,白珩一进去,众人皆都叩首请安:“愿吾皇常乐安康,新岁吉祥”声音洪亮整齐,响彻整个安乐大殿。

白珩踏上御座:“众卿平身,朕只愿燕南国势昌泰”他又恢复了温润的样子,但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谢皇上”群人起身,宴席开始,殿内丝竹声声,觥筹交错。

肖楚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这酒是西域来的,香味醇厚,比前世自己喝过的很多名贵葡萄酒都要香醇很多,她自斟自饮,不一会儿就喝了半壶有余。

酒过半巡,正是热闹的时候,白珩在座上却未曾饮酒半分,他的面前放着一盏金坛雀舌茶,汤液明亮,色泽绿润,他品着香茗,不自觉得看了肖楚一眼。

她面色红晕,看起来有些微醺,细白的侧脸挂着淡淡微笑,偶尔低头和身边的人调侃几句,那一身深色衣袍让她看起来英气勃发,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明显的感受到她身上的女子气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句话,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

“皇上。”许司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微眯了双眼,看向殿中,“许司马是有何事”

许司马弯腰,恭敬说道:“皇上,天下安然,国势稳健,然皇上独自一人操持国事,后宫不可无人掌控,望皇上及早娶妃立后,以安众人之心。”

白珩不语,只是手指轻轻扣着案几,见状,周太傅也起身道:“皇上,许司马说得有道理,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后宫不可一日无后。”

“那依爱卿所言,朕从何处寻一皇后”白珩语气轻轻,看不出喜怒。

“臣知温大将军有一女,品貌双全,才气无双,其父战功赫赫,秀毓名门,祥钟世德,若立她为后,则后宫安稳,永绥后福。”周太傅躬身又道。

这话说完,肖楚看了她上首的温成和一眼,只见他坐得端正威仪,双目看向前方,好似说的事情与他无关。

肖楚摇摇头,她赌五毛白珩一定会答应的,否则那日蓝玉关之变,温成和怎会出乎所有人意料投向白珩。

白珩嘴角微勾,面容温润和煦:“不知温大将军意下如何”

温成和起身,快步走到殿中:“回皇上,小女能得诸位青眼,是她万世修得的福缘,臣全凭皇上做主。”

白珩搁下手里的杯盏,缓缓说道:“好,温江军之女贤良毓秀,恭顺淑德,有母仪天下之风,朕册为燕南国皇后,由司天监择一吉日举行封后大典。”

众人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快,一时微怔,接着又都极快反应过来,均均恭喜皇上,白珩只是轻轻笑着,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除夕之宴更加热闹了,温成和大将军身边围满了上前祝贺的人,肖楚也应景去贺了一杯。此时外面燃起了绚烂的烟花,鞭炮声声,笑影绰绰,远处的白珩,不知何时将手中的金坛雀舌换成了金斟美酒,一双月眸,笑看着这歌舞升平。

开春,天气还是凉的,燕南宫中却是极其忙碌。

冬日刚过,攒了一年的粮食消耗殆尽,而种下去的粮食还未长出来,再加上年前战事连连,燕南国一夜之间出现了大批灾民。

其实燕南国这几年百姓生活的一直不算好,先皇在世时,苛捐杂税,百姓疾苦,曾经的富国之势愈来愈被削弱,现在落在新帝手里的,是一个根基几近溃烂的国家,稍有不慎,就是天灾人祸,分崩离析。

承安殿内,众人焦虑不安,白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折子:“救灾之事刻不容缓,即可开仓放粮。”

周太傅听了,上前小心翼翼道:“皇上,去年已经救济过一次,仓里粮食的亏空大部分还未补起来,如今再放粮,只怕”

“先解燃眉之急再说,其他朕自有办法。”白珩打断了他的话,他知他们的顾虑,但是他更不愿看到自己的百姓横尸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