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这处小村子,村子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她路过那儿,脚步却一顿,里面有一股浓郁的药草香气透出,她屏息拨开竹林走了进去,大约五十余米,一大片药田竟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肖楚看着这些品种珍奇养得旺盛的药草,寻着田埂走到了药田中间的小木屋,老远就看到一个耄耋老者在弯腰生火。
“老人家你好。”肖楚走近打了一声招呼,那老者才抬起眼皮将她打量了一圈,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肖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遍:“老人家”
“嗯,姑娘有什么事吗”他忽然打断她,笑得慈眉善目,嘴上的小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请问老人家,可听说过风行止”肖楚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问道。
老者点了点头:“嗯。”
肖楚心下顿时欢喜,急忙问道:“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知道啊。”老者又将她打量了一遍,眯缝着双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楚却是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她急忙上前单膝跪地,道:“老人家,能否告诉我他在何处”
老者摸了把自己的胡子,继续笑得慈眉善目:“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找他”
肖楚一愣,她默默放下抱拳的双手,才面色红润说道:“他是我丢失已久的夫君”
明亮的小木屋内,不少青绿的藤蔓沿着窗户爬了进来,开出了朵朵嫩黄的小花,里面陈设简单,仅有几张桌椅,木榻躺着一个沉睡的男子,他面容清俊,呼吸绵长,只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却是紧紧闭着的。
“老人家,他这是怎么了”肖楚上前轻轻摇了摇风行止,但是他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老者在旁边捋开袖子,伸手试了试他的脉搏:“他当时受伤太重,现在体内的毒还有一部分没有清除,不过不用担心,再过些时日就醒来了。”老者顿了顿,看她神色放心了不少,又道,“我听闻有人曾将溯头送与你”
这一句话有些突如其来,肖楚忽然想起来一事,神情激动:“是的,莫非老人家是唐秋风”
唐秋风听她一下子猜出了自己,一脸得意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小胡子:“嗯。”
“我曾意外得到您的三本书,书内严谨,宛若师傅亲传,我已经仰慕您许久了,不知您能否收我为徒”肖楚眼睛顿时亮晶晶,这是唐门亲传啊,多学点本事以后行走江湖肯定能用得上啊。
唐秋风被她这么一说,心上快要乐坏了,张口就道:“当然”忽然他神色又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了上么,脸上五官憋在了一起,“算了,还是不收了,自古师兄师妹没有好下场”他脸色极快沉了下来,自顾自咬牙切齿走了出去,留下肖楚一头雾水。
又过了一个月,桃花村里已经迎来秋季,艳阳高照,药草不少已经成熟,肖楚在田间帮着唐秋风整理药地,唐秋风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的摇摇椅上。他眯着眼睛喝着肖楚刚刚端过来的茶,浑身恣意无比,这才是他应该有的待遇啊,看来自己徒弟总算办了点正事找了个好媳妇
肖楚忙碌了一上午,用水盆净了手上的泥巴,端着唐秋风刚刚帮她熬好的草药进了房间,她将瓷勺盛了药,放在唇下吹了吹,觉得不温不热才小心送进了风行止嘴间。
一切好似和往常一样,忽然,喝药的人皱了皱眉头,这轻微的一动不小心让肖楚看在了眼里,她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轻轻拍了拍风行止的肩膀:“行止”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呼吸绵长,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肖楚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真是心太急了,又端起剩余的汤药给他喂了进去。
喂完出去,肖楚皱着眉头和唐秋风说道:“刚刚喂药的时候他眉头动了一下,我还以为他醒了呢。”她的神情有些沮丧。
唐秋风斜眼看了一眼屋内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呵呵笑道:“你别担心,可能还是药量不够。”
第二日,肖楚拿着唐秋风熬的药又端了进来,这一次一喂进药汁,风行止俊秀的五官都动了一下,接着,竟然缓缓睁开眼:“小楚”
“你你醒了”肖楚激动地一把抱住他,眼睛里的泪水都快要溢出来,唐秋风听到声音进来,似乎完全没瞧见风行止阴测测的眼神,乐呵呵道,“哎呀,你媳妇千里迢迢来寻夫君,乖徒儿总算醒来了。”
肖楚将风行止从床上慢慢扶起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仔细看着他:“真好你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被这温软细语关切着,风行止觉得自己曾经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他握住她的手,俊俏的桃花眼笑得暖意融融:“我听师父说,你是来寻夫君的。”
“哦,有说吗”肖楚一愣,接着一副失忆的表情,只是脸上飞过两片红晕暴露了她的内心,她淡定的咳了几声,随口找了个借口,“外面粥好了,我给你盛一晚去。”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屋里现在只剩师徒二人,风行止朝着唐秋风笑道:“师傅真是用心良苦了,不知刚刚那碗药用了几倍黄莲”
其实他三天前醒来了,只是贪恋肖楚的温柔照顾,在床上硬躺着装昏迷,这样子自然是瞒不过唐秋风的,他便每日都往药里加些黄莲,越来越苦,今天终于苦的装不下去
唐秋风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巴着,面上的褶子都形象了几分:“不客气不客气,那药啊”他假装思考了一会,接着做恍然大悟状,“哎呀,熬错了,只放了五两黄莲,其他忘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