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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天,这更不成啊于是当年景王哥哥回京后宅在家里整整待了一个月。皇家拜祭,这就是个体面的劳力活,

想着,来到道观,霍清端下车轿,由张易恒带兵陪着、主祭引路,参观过、上香拜过,终于来到了祭牲之所。一眼看去,霍清端觉得这牛养得好壮,羊儿好白,猪儿真能吃。这祭牲都是活的,想来到清溪河正式祭祀时才会被杀。

再透过那隔开里外的大幅珠帘向里看,可见一竹塌横在其中,上躺卧一白衣女子。“这熏养熏养,哪能光熏不养呢”霍清端皱起长眉叹一句,转脸对主祭冷肃说:“这少女懒惰粗鄙,熏养出的祭牲能怎样,到时惹了农神大人不快,可是国、民受苦。你们能选的清贵娴雅勤谨知礼的少女,那便做这熏养之礼;若选不来,那便废了此项”

怎么说呢,霍清端到底不是皇帝,兼之天下向道。熏养少女之制虽不上台面,但在民间实行已久,暗地里支持的士绅、大家怕也不少,不是说废就能废的。但是,圈定这熏养少女的出身却是可以,清贵娴雅勤谨知礼之女,非世绅大族那是绝对养不出。而士绅、大家家底厚,不怕丰年祭的小打小闹;闹大了,士绅、大家不痛快的话,更有底气将丰年祭的丑陋事掀开了告到官府去。折腾呗,折腾的两看两相厌,你不支持我我不给你孝敬银钱,霍清端乐见;若折腾的丰年祭就此绝于民间,霍清端更乐见。

主祭嘴里发苦。这抓村里富户的姑娘,还不是宁城徐家嫡系的女儿,人家都告到官府去;这要是请那清贵娴雅勤谨知礼的少女,士绅大族不得告到京城去只是让端王殿下看睡着的徐青棠,这是他拍板做的决定。徐青棠是官府来要的徐家女,这就意味着端王殿下应是知悉了此事,拿住了丰年祭借女敛财的证据。

但是端王殿下有确凿证据的也就这一个,就五百两,发作出来有意思吗兼之宁城复使就抓来这么一个少女,在确定端王殿下不会发作的情况下,那只能让他看她。只是徐青棠醒着,若不被恐吓所制,对着端王殿下来一通诉冤屈,拨动端王殿下情绪引得他暴怒发作,那不就麻烦了吗。耐下性子,主祭解释:“殿下,这熏养乃是日夜不休要做满整整七日夜的。虽有少女轮换,到底是劳累,偶有休憩是正常的。”

霍清端不语。

张易恒稳稳说一句:“端王殿下说的是熏养少女的德行重过一切,主祭就不要拿劳累来搪塞了。”

啊,我呸。德行再好的士绅大族家少女,你让她连续个七日夜不睡看看。熏养是个体力活,乡野姑娘都做不来的话,身娇体弱的士绅大族家的女儿又怎能坚持的下来主祭肚里说,只也就能在肚里说。他能反驳说熏养少女的德行不重要吗唉,说正经的吧。口水润润嗓子,主祭恭敬开口:“还请殿下给少女加冠。”眼睛往后一瞟,花冠送上来。主祭看看那很招眼的三簇鲜艳海棠,这脸险些绿了。

霍清端看着那花冠,未置可否。转眼细看帘内,认出躺卧竹榻之上的是徐青棠后,伸手取过花冠迈步掀帘走近竹榻。略弯腰将青棠扶起,将花冠放于她头上,后仰身拉远距离看看,觉得不好看。拿下花环,取了一朵金鸡菊簪到青棠发边,再看看,仍觉不满意。扯了金鸡菊扔地上,换朵茉莉上去,这茉莉白和衣裳白冲撞了,不美,于是扯了茉莉扔地上。再取一簇海棠簪上去,再拉远距离看,霍清端想起一词海棠春睡。娇软青棠就躺在他臂弯里,清艳脸蛋配这娇妍海棠,他蓦然理解了什么叫人比花娇。只再娇也不可能是他的人,霍清端将青棠放回到竹榻上,扯平被青棠压皱的衣袖迈步出来。

主祭的脸绿了。他本也没指着端王殿下给熏养少女加冠,但是不代表他愿意让端王给少女簪一朵象征春情的海棠啊。可说什么呢,海棠花是他们丰年祭备的,又不是端王随身带来的。总督还一直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唉,流年不利啊,总做错决定。为了以后,赶紧把他们会送走青棠的决定提前告知吧。

宁城县令往后瞟一眼孟贺岭,不能明言的意思是:晚上送这姑娘到端王殿下房里去。

孟贺岭只作不见。他本是想娶徐家青怡的,那就没必要坑未来小姨子青棠。可把青棠送到端王殿下房里,就意味着青棠得在王府做小,那样能少的了争风吃醋无论青棠争的是输是赢,都是最伤情分的。争到最后情分不再,做小的就只能等着人老珠黄对风唏嘘了。按他来想,青棠对端王殿下的救命之恩摆在这儿,如果不是嫁了做王妃的话,那就干脆求个大报然后离端王殿下远远的。

端王殿下声势浩大的来,又声势浩大的走。宁城百姓是满意的,皇子出行仪仗可不是轻易能见的;丰年祭的主祭、各位复使也算满意,他们本没想加冠,簪海棠这事相信没人敢外传,所以他们只要在外宣扬端王殿下亲来道观视看祭祀准备情况就足以让丰年祭镀上一层金光。

众多满意的人中,却有宁城复使的大弟子是不满意的。僭越插言一桩罪,建议花冠一桩罪,选错海棠还是一桩罪。师傅说清溪河祭祀在即,这三桩罪记着回来再罚。只这罚还未来,他发现自己被剔除出去清溪河祭祀队伍,他指使不动师弟师妹了。在主祭、各位复使们前往清溪河后,原定送徐青棠去县衙的师弟说拉肚子呢,让他带着新进的两个小道士抬轿去送

这桩桩件件经历下来,大弟子能满意吗阴着脸垂着头,时不时抬头呼和那小道士说走快点,眼角余光瞟到那轿子快要颠起来,他又怒冲冲来一句抬稳点。颠醒了里头被下了蒙汗药还处在昏睡的那位,自己的狼狈就又多一个人看到,多丢人。赶紧到县衙吧,大弟子心想。

可惜事与愿违,大路上出现两个手持大刀的黑衣壮汉,人家简单撂下一句话:“要命的,把人放下,赶紧滚”

要命吗绝对得要啊大弟子眼珠转得溜儿快,清溪河祭祀已经开始,能走的百姓们多已聚集到清溪河,不能走的百姓此时也不可能冲出家门来救他。道观里三桩罪还等着他,没想到这官府要的人他也保不住,这不又添一桩罪。所以跑吧,这辈子是不用想着回宁城了。

大师兄都跑了,两个新进的小道士还能干什么跟着跑呗。

不过一息,空荡荡大街上只剩下一轿两黑衣汉。他俩对视一眼,一个问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接话这丰年祭抓来的姑娘向来是收了钱便放人回家,这个却要送去县衙,想也知道这是给端王送的。即是端王还有丰年祭都想要的姑娘,那咱们就把她送到清溪河让他们看着她死。自己手下百多个弟兄,现在只剩下不到十人。想杀身边护卫如云的端王是不可能了,那就时不时杀个人送端王眼前恶心他去。

迈步上前掀开轿帘看看里头,土匪头儿转头对身后说:“你一个把她送去清溪河,绑在咱们扎好的木筏上,把木筏推进河里再回来找我。”顿一下补句:“现在不比以前,你前脚动色心后脚就能去见阎王,小心着点”

、下狠手

青棠醒了,睁眼就看到一男人背对着她一边嘀咕可不是我要害你,你想找京城找去,别找我一边用布条子似的东西把自己的脚往一个木头棍子上缠。青棠抿唇,悄悄起身手刀砍到那男人后颈看他昏倒后,这才快速解去缠在自己脚腕上的碎布条,小心查看四周。天色已是灰朦,清溪河对岸火把燃起,亮如白昼,照出密密麻麻人形。想来那祭祀要开始了。只是丰年祭的不说这边祭祀开始便送自己去县衙的么她怎么会在清溪河对岸,还有男人嘀咕说害她这个男人有没有同伙

青棠往四周走开些,没发现人。又回到男人身边,他既说了要害自己,自己还客气什么,以牙还牙。只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她死,为了以后着想,少不得要扔出去几件现在能代表自己却不是自己的物件。想到就做。青棠将男人拖上木筏,然后捡起碎布条将他的手脚都绑到木筏上。随后脱了纱质外裙扔到木筏上,又从袖里拿出霍清端的茄袋,倒出银钱后将茄袋也扔到木筏上。随后砍断缰绳,伸脚一踹让木筏游进清溪河。松口气,理理汗湿头发,摸下一簇海棠花。青棠想都没想,将海棠花扔到还未游远的木筏上。

可怜的土匪男啊,要是先绑了青棠的手在木筏上,青棠醒来又能如何可惜,土匪男谨记头头儿告诫的前脚动色心后脚就能去见阎王。他不想见阎王,所以就克制自己不去看青棠的脸。可先绑手的话,能看不到脸么看到了脸,这色心还能压制的住所以他选择先绑腿。却没想到,还是得去见阎王。

霍清端认为自己对丰年祭的主祭、复使很是优容,明知他们借少女敛财,也没有申斥一句。可他们却是蹬鼻子上脸,强邀自己去道观也就罢了。明明看见清溪河上漂浮的木筏上有人,看着那木筏散落筏上人跟着在河里扑腾,不说去救反说天降人牲,自当顺承。他们,想恢复活人祭想的万分辛苦吧霍清端的黑眸渐眯起,看看身后远处百姓们的纷纷跪地热烈附和,走下车舆向河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