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情况特殊,他都没好意思给人穿。
“两碗瘦肉粥,两个茶叶蛋。”韩朔问,“你还要什么”
“就这样吧。”
韩朔见她没把手放在桌面,以为她怕把衣服弄脏,遂开口:“没事,可以搁上去,我外套不怕脏。”
周酌瞥一眼,“但我怕脏。”
韩朔想说怕脏还穿他衣服这么久不脱下来想了想,极淡地笑了下,没说话。
店虽然油腻不干净,但做好的粥卖相还不错。
上面洒着葱,粘而不腻,他饿了一晚上,两口解决掉一个蛋半碗粥,抬头看对面,周酌一碗粥才舀了个头,茶叶蛋也没剥。
她看韩朔风卷残云吃完,舀了一口粥咽下,示意他把另一个吃掉,“这蛋你拿去吃。”又补充一句,“你要不要再叫一份”
韩朔摇头笑,“你吃吧。”
周酌盯着他脸。
“怎么”韩朔不自觉,嘴边笑意未下。
“没。”周酌边吃边打量他笑颜,看得好玩,“我不吃卤蛋。”
韩朔:“嗯不喜欢吃”
“不喜欢剥。”
“”
事真多。
他伸手拿过那蛋,小心捏着,两下剥好,放到她盘子里。
周酌还没反应过来,微略皱眉,“你洗手了吗”
韩朔:“”
他笑意一收,面无表情地看她。
“啊。”周酌用筷子夹起,在韩朔伸手来收之前咬了一口,“你洗过了。”
其实他没有用手碰到,始终托着蛋壳。
周酌嘴角挂着笑,一面吃蛋,一面笑吟吟地看他。
一夜没睡,他眼睛里泛着红血丝,似乎已经很累。
林荣看他们的眼神露骨猥琐,意味明显,恐怕在林荣眼里,他们两个早就勾搭一起。仿佛那外套不是用来隔寒,而是用来盖住见不得人的阴暗交易。
他也没有在意,甚至问都没问。
周酌垂着眼睑,安静喝粥。
许峰的手还算没有大碍,缝了两针,血也止住,包扎完好。韩朔给他带了一份粥,他右手拿勺,也有模有样。
这伤对他来说影响不是太大,敷药修养几周就能恢复,日常生活无太大问题。
或许有事的是那两个酒精误事,冲动争执的人。
从秀山县开了大半夜的车过来,到挂号缝针七七八八的事处理完,许峰状态已经不像之前虚弱,颜色也好转。
日头上升,热意慢慢起来。
窗外树影斑驳,偶有风吹过,簌簌响。
香城的私立医院很多,干净整洁,住房区甚少有人走动。走廊靠窗,此刻就他们几个人在,或站或坐,半低着头,相对无言。
韩朔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几人。
赵其严海立在两侧,陈宣靠在门边。
另外两人不算当事人,自动将东西带去旅店,也避开这尴尬一幕。
医院禁烟,韩朔手里捻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缓缓开口:“昨晚我没听清楚,你们到底什么情况”
许峰的事不会怪他们,但并不代表他们动手的事就能翻过去。
没人讲话,经过一晚时间的缓冲,再多的酒也醒了,他们现在完全清醒状态,一时不敢接话。
韩朔呼了一口气,捏了下烟头,抬头看他们,“没有说的”
他们出来走访研究,住在别人家里,借用别人院子喝酒,别说熟悉的人之间动手,就算是仇视的两方,也不能在人好意招待时候弄成那副局面。
韩朔扫了一眼,开口:“赵其,你说。”
赵其揉了下鼻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他妈昨晚不是挺能说。”韩朔冷下脸,“说,现在让你随便说。”
赵其揉了下头发,他性子冲,就算现在火气下去,心里也还不爽,“韩导你自己问严海,他自己冲我摆脸色,我还得受着就是吧”
韩朔转头看严海,“你摆什么脸色。”
严海情绪似乎还没恢复,头发挡着一般眼睛,低着脸,摇头,“我没有。”
“没有”赵其笑,“你不就觉得是我让你递东西才撞到那桌子的我也跟你说过我压根不知道,这就是个意外。你就是不爽我跟陈宣关系好是吧你就是故意不爽我是吧”
他们声音始终压着,没敢大声,除了门口陈宣,再远就听不到。
陈宣一直安安静静站着,听到自己名字也只是稍微动了下手指,重新握紧了手中手机而已。
“砸到那事不讲,我都没在意你们较个什么劲儿赵其你说严海被你摆脸色不爽你,他是骂你了还是给你使绊子了”
赵其抹了一把脸,“没有。”
“好,那昨晚谁先动手的”
严海开口:“我。”
“为什么动手”
严海抬头,看了韩朔一眼,又垂下,“没理由。”
赵其笑一声,“韩导你听见了吧”
韩朔眼睛发涩,他捏着鼻梁,闭了闭眼,睁开,“严海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没有。”
韩朔视线扫了眼陈宣,不知道该对这几人说什么。
陈宣半低着头,手指抓着衣角,似乎是知道有人看她,慢慢抬了头,对上韩朔视线。
周酌从洗手间回来,就看见韩朔捏着鼻梁,皱眉看着面前几个人。他一不苟言笑,脸部轮廓看起来就很硬,不近人情的样子。
但接触下去就会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想起第一天见面时,问陈宣觉得导师怎么样,她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22
、chater23
昨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酒气上头,做什么都可以说醉酒冲动。少年人的心性容不得挑拨,一挑就上火。
他沉吟片刻,斟酌开口:“你们喜欢谁我不能干涉,也资格让你们怎么做。但是我带你们过来,你们就得完完整整回去,吵架可以,动手不行。”
严海低头。
“严海你既然没有说的,我就当你主动招惹。这次课题研究作业你照常完成,但课题成绩为零,有意见吗”
“没有。”
这惩罚未免太严苛,赵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