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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再不济,也没有用那样糊烂的饭菜养儿子的道理这样大一座侯府,难道谦礼连口像样的东西都吃不上”

沈栗见郡主面上窘迫,忙上前劝道:“父亲可怨错了人还是母亲先发现那些饭菜不好的。母亲平日里待我们如何,父亲难道不知您不找那罪魁祸首,偏埋怨母亲,岂不教母亲伤心再者,不过一口吃的,不好叫她们再做便是。便少个一顿半顿的,儿子那里还有点心茶水的,总饿不着。何苦为这个大动肝火”

在沈淳心里,沈栗是代替世子沈梧每日为家里筹谋,偏日后又要分出去,得不到侯门富贵,他私下里对这个儿子是一半骄傲、一般愧疚。尤其今日,沈栗忙到宵禁才得回府,一副精疲力尽样子,沈淳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偏教他见到厨上拿来的饮食,沈淳自然立时暴怒。

听了沈栗劝,见妻子垂手低头,耳根通红,方觉失言。郡主年岁比他小上一些,性情又好,规矩也没得挑,平日里很得沈淳喜爱。再者,郡主出自王府,平日里重话都没听过一声,如今被沈淳当着儿子与仆妇的面埋怨,确实大失颜面。见郡主紧紧拽着披风,手指惨白,沈淳不禁大为后悔。

沈栗自是有眼色,见父亲面有踌躇之色,便猜出沈淳是想对郡主道歉,于人前又放不下面子。遍即轻咳一声道:“天色已晚,若无他事,儿子先回去了。”又示意齐嬷嬷带着仆妇们退开,自己持了灯笼,施施然离去。

沈淳见人都走远了,忙不迭上前低声哄郡主:“是我唐突了,一时怒气上头,便不管不顾朝人撒气。是我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

郡主犹自难过:“不怪侯爷,妾身身为掌家主母,管教奴才本就是分内之事,如今奴才们怠惰,原是妾身的不是。”

沈淳安抚道:“府上的奴婢多了,若是个个都要亲自教训,哪里管得过来一样米养百样人,有那安分守己的,自然也有劣习不改的。谦礼说的对,为这些人耿耿于怀怪不值当的。看那不好的,打罚便是。外边寒冷,咱们回去吧。”

郡主摇头道:“侯爷先回去,妾身还要到灶上看看。”

“明日再看也不迟,”沈淳道:“不急于这一时。谦礼他那里总有些点心之类。”

“不成,”郡主道:“大冷的天,好歹要谦礼吃上口热的。再者,不去看看,妾身也怕明日的早餐再出差错。”

今日到底没在老夫人面前闹出来,若是明早再有纰漏,郡主在婆婆面前可就没脸儿了。

沈淳见郡主执意要去,便想陪着一起,到底被郡主拦下:“这都是后院事,侯爷怎好出面”

沈淳无奈,只好先回去,看了齐嬷嬷一眼,嘱咐道:“月黑风高,照顾好郡主。若有不听教的,要狠狠地打”

齐嬷嬷满脸不甘,扶着郡主上了小轿,往大厨房那边去。

郡主笑道:“怎么你还委屈上了”

齐嬷嬷低声道:“奴婢是为了郡主抱屈,只为了七少爷一餐饭,竟教郡主吃排头,侯爷也太厚此薄彼了”

“任是哪家的主母,管不好奴才也是无能。”郡主扫了她一眼:“你觉着侯爷偏心若谦礼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呢教我亲儿子吃那些,我也忍不得”

齐嬷嬷低头不语,郡主冷笑道:“那饭菜是什么样便是二等三等的丫头还能得些好的呢,这侯府都是沈家的,难不成教主人比下人吃的还差”

齐嬷嬷讪讪道:“郡主说的是,奴婢想差了。”

“你是想差了,”郡主幽幽道:“说吧,你怎么就想到将那饭菜端来的,嗯”

齐嬷嬷吓了一跳,嗫嚅道:“奴婢去厨房去取七少爷的饭菜,灶上怎样做的,奴婢就怎么端来”

郡主怒道:“在我面前也敢耍滑头既是厨上做的不好,难道就不能立时教她们重做偏要端这些上来你也不想想,若是这饭菜被婆婆看到,我这个做儿媳的还有什么脸面”

齐嬷嬷泪流满面,立时跪下道:“奴婢奴婢没想到”

齐嬷嬷扑通跪下,郡主在轿子里跺跺脚,示意停下,让人离得远了,才呛声道:“你不是没想到这个,八成以为侯爷只会发落厨房,总要顾及我的脸面是吧你你是没想到沈家人竟然会对我表示不满”

齐嬷嬷一噎。

郡主冷笑道:“自我嫁过来,婆婆侯爷待我都和善,孩子们也都尊敬,再没有不好的。偏你总爱拿乔我知你觉着我娘家是王府,又得封郡主,好似多么高贵,这家人要供着我才是呸沈家还是超品侯府呢”

“不是,不是,”齐嬷嬷哭道:“郡主啊,老奴都是老奴的错”

郡主掩口哭道:“你也不想想,你家郡主当年差点嫁不出去我没你想的那么精贵。我嫁到沈家,是给人做妻子的,不是想让人供着的。偏你替我端着身份”

郡主当年因救太子受了伤,留下残疾。齐嬷嬷善药石,就是那时候被晋王妃特意派去伺候郡主的。郡主把她当乳母般敬着,还打算管她养老,主仆情分自是非同一般。因此齐嬷嬷才总觉着自家郡主样样都好,到了沈家也要端着架子。如今反连累郡主受气,满面愧色,后悔不迭。

郡主既已流泪,索性便要哭个痛快,呜咽道:“我以前受了寒凉,损了身子,嫁过来这么久也没个消息,怕是没福分得个亲生的了。不说与侯爷的情分,单想着我年老还要指着这几个继子奉养,也不能教我与他们生疏了。嬷嬷本该是帮着我的,怎么反倒拆我的台”

“老奴错了啊,郡主,是老奴的心歪了。”齐嬷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奴与灶上的一个厨娘窦家的有些龌蹉,今日发现她惫赖了,就想乘机教她吃个亏,这都是老奴的错呜呜。”

郡主咬牙道:“愚蠢嬷嬷以前也是千灵百巧的人儿,今日怎么偏犯了糊涂厨上有错,你只管禀告就是,偏闹到爷们面前我都能想到其中有你的手脚,侯爷经历了多少大事,谦礼从小就是人精儿,怎么可能猜不到”

齐嬷嬷这才回忆起沈淳、沈栗方才瞧她的眼神有异,恍然悟到大约因她是郡主的人,所以才没有立刻发作起她来。沈淳方才不满也不是为了郡主没管好厨房的下人,而是因为没管好她这个贴身嬷嬷。甚至,沈淳和沈栗大概还误以为那些端到面前的饭菜是郡主的意思,是继母要磋磨继子

齐嬷嬷顿时大急:“奴婢该死不行,奴婢这就去给七少爷认罪去,万不能教他误会了郡主”

“回来”郡主斥道:“大晚上的,谦礼如今还饿着呢,哪有心思听你赔什么罪如今还是去厨房要紧,起码先教她们准备好饮食。”

田氏合着眼,听吉吉小声道:“说是厨上给七少爷的饭食已在灶上煨了近两个时辰,早糊烂了。侯爷气得不行,掀了食盒。”

田氏不语,半晌问:“老身没记错的话,是齐嬷嬷去厨房上取得饭食”

“是。”吉吉小心道。

“郡主当时什么样”田氏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