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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着,泣不成声,若不是顾回在身旁扶着她,怕是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的。双手紧紧抓着凹口处的砖石,元大司徒忽然对城墙处跪了下来,一丝不苟地行了个礼。

不知为何,也不知父亲在拜谁,见他颤颤巍巍下跪的样子,元知暮再忍不住,转身就要往下冲。顾回忙拉住她,“别。”

元知暮转身看着她,泪眼婆娑。

“要见岳父自有别的法子,此刻你若是冲下去与他相见,别人要怎么想”顾回道,起码元大司徒担的是刺杀储君的罪名,能留有一命在常人眼里尚是陛下仁慈,知暮作为太子妃,此刻去与他父女情深,文武百官怎么想碰着想生事儿的,把知暮归为刺客一派的情形也未必不会发生。

元知暮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甩开她手,冷笑道:“为人女者,为保尊位,弃老父不顾,这太子妃,不做也罢。”看她刺猬一般模样,再她转身的一刹那,顾回摇摇头,对迟疑不定的将领点点头,元知暮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下了去。

低头看着元知暮在元大司徒怀里哭的宛若稚儿,顾回心里极难受,想下去安慰,见着周边人,又生生忍下了这股冲动。她不在乎元家如何,却不可能不顾元知暮。该如何保全元家呢

“你这样,殿下该难做了。”元大司徒见着元知暮过来,并未过多欣喜,皱眉道。

“她难做咱们又何尝好过”元知暮泣道。

“这是什么话”元大司徒声音僵硬了些,低声斥道,“殿下是君,咱们是臣,你怎可如此说话”

“爹”元知暮困惑地看着他,怎的忽然就变了样。

“若是你真为元家着想,就好好保住你的太子妃之位,如此冲动,怎能成大事”元大司徒的话,叫元知暮心下一寒,又听他道:“若是元家想再兴盛,只能靠着殿下,靠着,你。你记好了,元家此次倒下,朝中必会对你多有刁难,无论如何,你把殿下的心给绑好了,咱们元家总有再回京的那一日”

元知暮此刻已被惊得回不过神来,这还是她曾经慈爱高洁的父亲么

“好了,真当这儿是你家呢”苏晨执着马鞭过来,不耐烦地催促道,这种女人,真不知有哪里吸引人。

“好了,早些回去吧,殿下该等急了。”元大司徒慈爱地摸摸元知暮发髻,如幼时一般,“爹的话虽重了些,也是为了你好。”

囚车渐渐驶远了,元知暮依旧呆呆不能回神,脸颊尚有泪痕,也未有心思去擦。顾回在城墙上见这父女二人情深,也不想多做打扰,反正事情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只是见女眷们都散了,元知暮还久久不动,才下城墙渐渐走近了来。

顾回天资一般,不似元知暮这般有一点就透的悟性,好在能吃苦,也能对自己狠下心,凡事的完美解决,背后都有她不眠不休的苦功,她信奉熟能生巧。只是如今,平日温温婉婉的元知暮忽然哀伤低沉,从未遇着过,一时脑中竟一句开解的话也说不出,只不自觉揽住了她,叹息道:“知暮啊。”想说日后总会相见,似乎说过太多遍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说岳父在那边会过得很好,似乎也不像,毕竟是流放,知暮总会担心,那该说些什么呢

谁知自己一声轻唤,竟惹她哭得更厉害了,原本只是无声泪流,如今竟是渐渐哭出声来,看着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父亲要她争权,母亲要她固宠,想起父亲提醒自己该有傍身之本,想起母亲隐晦地暗示族中嫡系尚有几个姿容俏丽的姑娘到了婚嫁之龄,便觉心悲,若此刻自己嫁的不是顾回,怕是早已乏术了吧。

顾回再不去想些安慰的思路,拿出帕子给她细细擦着泪珠,只是怎样也擦不干,急道:“你这一哭,我不知如何是好,也得跟着哭了。”

元知暮却不作理会,不顾忌周围人的目光,抽抽搭搭地哭,哽咽道:“离别伤景自古难免,你不必理会我。”

“若是他人,求我我也未必愿多说半句,但你是我娘子呢,我自然该因你喜而喜,因你悲而悲了。”顾回抬手给她擦掉泪痕,微笑道,“回去吧,再等得几月,南巡途径金陵,咱们便去拜会岳父。”

“恩。”元知暮顺从地应了,却有些兴致缺缺的。顾回只当是离别愁绪尚未消散,未作多想,心下琢磨着自己这些日子要多宽宽她的心,然后再过段时日见她父兄都过的不错,知暮心情也就好了的。

日子不快不慢地过去,元大司徒被安全押解至金陵,苏晨回京复命,一如往常的嚣张跋扈。与元知暮之间,从原本只是结下梁子,也快要成了不共戴天。元知暮终是从愁绪中解放了些出来,虽不能和从前那般开朗,但见着顾回时偶尔能有些笑脸,顾回已经是极受宠若惊的了。

元知暮偎在顾回怀里,看着自己与顾回紧紧交握的手,抬起了些,在烛光下,两只同样白皙精致的手,如玉石般精致,在烛光中熠熠生辉。父母的话,她已在心中思量良多,终究是想通了。若我爱她,我自然也会尽我所能的对她好。若我不爱她,即便他人说的再多,我也决计不会勉强自己分毫。

顾回闻着元知暮身上独特的香气,元知暮难得的主动亲近让她开心的咧嘴笑了,连带着话音里也缠绕着丝丝笑意:“知暮,能有你实在太好了。”

“听我说。”元知暮双指阻住她唇,脸微微发热,目光灼灼,看着顾回,认真道。

“你说。”顾回怔道,知暮这段时间心情一直很低落,自己每日温玉在怀,却偏偏得耐着性子,实在难受的紧。

“我待你好,并不因你是太子,不因你的地位,是因为,因为我心有你,才愿你心似我。”说到最后一句话,元知暮耳根有些发烫,又咬牙接着说道:“但我是不愿做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寻常女子的。”

“恩”顾回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会为了世人夸赞我贤淑,就去为你纳妃,甚至别人替你纳妃,我也是不准的。若有一日,你变了心,我也不会徒守着太子妃的尊位孤苦度日。而且”元知暮还在喋喋不休,刚刚被推开的顾回却又凑过来冷不丁吻住了她,好不容易分开,又听她调笑道:“知暮,你吃醋的模样太可爱了,谁和你说什么了”

“我和你说认真的”看她这不着调的样子,元知暮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