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它扔到那道貌岸然禽、兽脸上,扯掉用来迷惑人心的皮囊。刚酝酿出情绪,抬起头来,对上那双凉飕飕的眼睛,就缩了回了脖子。
见状,任斯年满意地收回目光,“夫人如果无事,就回去吧”
“是,妾身告退。”阿花撑起跪得发麻的腿,被他捏过的下巴火辣辣的疼。
身后传来那人轻微的嫌弃声,“还真是丑啊啧啧”刚刚跨出门槛的阿花险些气的吐出血来,绝对是故意的
静言还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看见阿花出来,迎了上去。阿花心虚地瞥了一眼静言的表情,与平时无异,才放下心来,毕竟隔墙有耳,也不知道她听去了多少。
回房时,见途径的花园姹紫嫣红,路边还有几棵山茶花树,时不时有几只蝴蝶飞过,甚是引人。不由起了兴致,便回身向静言道:“许久不曾出来,可允许我赏一会花”
静言诧异道:“夫人想怎么安排便如何安排,何需问奴婢意见”
“”阿花默默转过头来,再看一眼那争奇斗艳的花卉,反而没了兴趣。正准备打道回府,身后一声甜腻的“夫人”生生折住了她的脚步。本想无视而去,却见静言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纠结一把,回身面上已经挂了亲切的笑容。
打量这从那花园走来的三人,为首是一上身粉衣小褂,下身百褶罗裙,姿容秀丽,掺杂着少女的妩媚,而大声招呼自己的就是这位,身后是两个扎着双丫髻的丫头。
颔首应道:“这位妹妹今日好兴致正赶上这大好时光,瞧上一瞧这百花盛宴。”一时之间,阿花并不清楚这人身份,只好随口打着哈哈。
“夫人说笑了,这等凡景在自家院子里早就看腻了,再怎么繁盛也比不过我娘家,那寒冬腊月尚能一夜盛开的牡丹。”伸手折下手边的一朵山茶花,盯着阿花缓缓道,“毕竟,野花就是野花,即使养在府中,也只是碍眼。夫人,您说呢”
“山花,家花,各自都有自己的风韵,妹妹何必一棒子打杀。更何况,妹妹是忘了妻妾之别了吧,那我不妨提醒你一句,顺便嘱咐一下其他姐妹,明日一早想与她们亲近一番。”阿花凑近,将那朵山茶花别在那女子的头上,笑了笑,向静言挥手,“回房吧”
那女子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不得不欠身相送。见她不见了身影,恶狠狠地将山花拔下,使劲扔在地上,跺了两脚,犹不解气。嘴中咒骂几句,方转身离去。
、第十二章
晚上阿花挑灯苦读那本小册子,虽说是薄薄一层,却印着密密麻麻的字,足有十来页。阿花心道,那人不论自己只是个农家出身的女子,给自己一本书读,难道笃定自己识字还是伺机羞辱呢。
只着白色中衣,在火炭烧的够足的内室,也并不觉得冷。低垂着眼睛,将手中的册子翻得哗哗作响,却一个字都没记在脑中,册子里记载的无非是一些大臣权贵,行事交往的忌讳,乱而杂,看得她头昏脑涨。
随意一瞥,见静言一脸诡异满意感地盯着自己微笑,不由想到那人的表情,放下手中的册子。托着下巴,微微蹙眉,道:“静言可有何事”
“夫人,奴婢一直以为您是心软不爱出头的人,今日您将向来高傲的婉姬气得说不出话来,倒令奴婢对您改观不少。”烛光下,夫人撑着下巴,长发随意披散,亮晶晶的眼中满是好奇却装着毫不在意的模样,真是令她想要揉一揉。
“”瞥见静言满是欣慰的眼睛,心想什么样的主子出什么养的奴婢,对于这个直言不讳的丫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夫人,请您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各位妾侍还要前来问安呢”嘴角轻轻上翘,静言轻手轻脚地将熏香炉里添了几块安神香,随后将灯芯挑了一跳,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大概是被那人吓得疑神疑鬼,今日看见那静言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透出着幸灾乐祸的感觉。其实她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侥幸,困于房间的大半个月,也不是没有些姬妾对横空出世的正妻感兴趣的,多次拜访都被静言挡了回去。今日给婉姬下马威,一方面是那人做好本分的嘱咐,另一方面,可能自己还要在这个位置待上些日子,适当树一树正妻的威严也是必要的。
想到那群花枝招展的美姬,阿花抿着嘴,皱脸问道:“那群女人有多少需要注意几个”
“夫人,并不太多,老爷共有十八房小妾,最受宠的也就是绿姬和美姬了,其余之人不必放在心上。”静言双眼泛光,努力让自回想,“那绿姬独穿绿衣,面容自是娇艳无比,但最绝的是那一手琴技,当初可是名闻天下,只是有些不近人情 ”
平日里稳重的静言此时滔滔不绝的讲着,阿花只看到静言的嘴唇上下翻动,不会儿脑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像是睡了过去。
看着眼下嗡嗡乱作一团的女人们,阿花将右手撑在额上,轻轻揉了揉,强作精神看去,只能看出花红柳绿的衣裳,以及手腕上,头上,脖子上,明晃晃的一大片。即使都是难得的美人,可是开口便是夹枪带棍,你来我往,即使没有都到全,可也是将厅里挤得满满当当。
“夫人,您说老爷十天半月不来一次后院,好不容易来了一次,都被那绿姬拦去了,让我们可怎么活”粉衣女子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身旁几人也是掩面欲泣。只是眼睛滴溜溜地向阿花身上瞟。
坐在正中椅子上的阿花,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她们打的什么注意一清二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深浅,如果可以和绿姬都得你死我活才最好,不过,为什么没有提起梅姬呢
“哦,今日绿姬可来”阿花顺势问道。
那些人听了此话,心中有了由头,昨日盛气凌人的婉姬,此时言笑晏晏,道:“那绿姬昨日承宠,今日身体不适,自然来不了了。”
此话一出,座下众人不乏咬牙切齿的,阿花眼皮一挑,对那能得到衣冠禽兽宠爱的女子,好奇感顿涨。
依旧不露声色地说道:“绿姬受宠,自然是她的福气,众位姐妹勿要心急,以免犯了七出的妒罪,传到老爷耳朵里。”
不等她们反应,阿花挥了挥手,“今日疲了,静言,送客吧”
即使她们想再说什么,也只能闷回肚子里去了。
即使她们想再说什么,也只能闷回肚子里去了。
看着她们都走光了,阿花才施施然地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欠,一大早被她们吵起,也该去睡个回笼觉了。自从不再早起晚归的干活,每天吃了睡的生活渐渐的也将她变成了一副懒骨头,今后怎样她也不再在意,得过且过罢了,只要别人不给她找麻烦,她是不会麻烦别人的。
回了内室,懒洋洋道:“我去歇息会儿,没有要紧事,不要打扰我。”瞥了一眼静言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阿花边随手拆着头上的珠花,边问道,“有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