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胃里会太咸,所以忍住了。”
“”
“季洋,你觉得我这次看得到吗”
“”
安以歌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方向,笑意渐深,“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笑,不会哭。反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顾景行愣了一下,仔细看着她,她很瘦,整个人环抱着自己,好像很冷,没有眼镜,一切更清楚了,她的眼睛空洞没有焦距,不,仅一秒他立刻否定了,因为,因为有一只眼睛不仅没有焦距还没有一丝的反应。
没有反应,也就说明,是假的。
她看不见他,她连他靠近都不知道。
可她还依然笑着,笑得安静,笑得被动,笑得很苦。
顾景行笑出来,这就是她留下他的理由,她说让他不要抛弃她,其实,以歌,被抛弃的那个人是我。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自己。”
顾景行闭上眼睛,处在黑暗里,他笑,这样也眼不见为净,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总让他看见她,为什么要让他觉着不忍,为什么总能让他心疼。
安以歌太厉害了,无论在哪都能影响他,总能知道他的软肋在哪。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整出这些来博取他的同情,她以为她这样他会动容不会,一点都不会
转过身,笑着,慢慢往外走,关好门,就好像没出现过一般。
他记得那个女生不是这样的,他记得那双眸子,湿湿的,好像盛了水,高兴时,神采飞扬,难过时,委屈万分,生气时,圆溜有神,哀伤时,婉婉动人
那个女孩子不是他刚刚看到的那个,他心里的她不是那样的,她不能那样。
“顾少爷”
有人叫住了他,声音透着讽刺。
顾景行停下脚步,脸上无悲无喜。
季洋抬步走到他旁边,款款而笑,“我以为你会有动容的。”
“那你要遗憾了。没别的事,先走了,再见。”
季洋敛了笑意,“回去告诉你那位端庄得体善解人意的未婚妻,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歌的痛,我要她加倍偿还。”
顾景行愕然,他转过身,而季洋已经走进一旁的病房,他突然升起一丝寒意,季洋什么意思,他想说什么。
她说她讨厌青青,她对青青有敌意,她们曾经无话不谈,是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
他不确定了,他看着病房,心底涌起不安,是不是他忽略了是不是他被隐瞒了
一夕之间,天差地别,究竟为何
“季洋,你去哪了”
季洋拉开被子,让她靠着,没想到还是重蹈覆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她去a大,不碰到顾景行沈青青就没有问题,看来他要搬家了,公寓那边不能再住下去了,要是他早做打算,也许她就不会这样了。
“你不要不说话,我害怕。这个世界我只有你了。”
安以歌拉住季洋的手,那手像冰块一样,他拉下她的手,给她盖上被子,“以歌,对不起。”
安以歌一愣,听着声音,手摸索他的手,笑着说,“我很好,真的。”
是吗可她当他和她一样看不出来她好会晚上睡不着她好会偷偷拿药吃她好会看不见
“告诉我,这个房间的东西都在什么方位,我要好好习惯一下。”她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可能又要住很久了。”
季洋没有阻止她,给她穿好鞋,然后拉起她,慢慢松开她的手,轻轻开口,“往前走三步。”
安以歌往前走三步,然后伸手,摸到了墙,笑笑,“然后呢往左还是往右”
“往左,走5步。”
安以歌左转往前走,她摸索着,是窗户。
“门在哪”
季洋哽咽,停了一会,提声道,“安以歌”
“有”安以歌举起手。
“向后转,往前15步,等等12步,额,10步。”
安以歌笑着抖肩,“究竟几步啊”
“12。”杨果走到季洋身边,握住他的手,沙哑开口。
“好。”
她伸着手往前,在季洋和杨果看不到的时候,笑了笑,眼泪滑下,嘴里数着1、2、3
在美国的时候,她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已经摘除右眼眼球,做了义眼台手术,医生说不会影响另一眼的视力,可是不知为什么,有一天她醒来,怎么也等不到天亮。他们说这是心理暗示,是她自己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为了解压,她那段时间不停的不停的吃东西
摸着冰冷的玻璃,她知道这是门了,笑着问,带着微微不易察觉的颤抖,“然后呢我我要往哪走哪个方向”
折回来的顾景行透过玻璃,看着慢慢摸索的她,红了眼,她没有方向了,他又何尝不是。
季洋说不出话,看着病房外转身离开的身影,走过去拉回安以歌,“先休息,明天再练习。”
她始终低垂着头,头发散落着,他知道她哭了。
他把她抱着,像以往那样拍着她的后背,好一会才听到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