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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冲突,见他两人对彼此的初次印象都还不错,暗地里松了口气。

不过陈守逸久未远行,终究不比姚潜等人,连日奔波之后略显疲态。韦裕察颜观色,稍微寒暄几句就着人带他去馆舍休息。

送走陈守逸,韦裕才有机会和姚潜叙谈。虽然姚潜在京时,和西川的书信从未中断,但出兵之事千头万绪,就算频繁传书,仍有隔靴搔痒之感。且姚潜离京之前已和朝廷议定出兵之期,深感时间紧迫,因此婉拒了韦裕稍作休息的提议,要求立刻开始奏事。

韦裕稍作考虑,将他请入了私室。

因是单独对谈,许多讲究都可免去。这无疑是韦裕体贴之处。姚潜坐下后略进了些食、水,便把都中见闻以及争取朝廷支持的经过向韦裕一一道来。

韦裕听完,颇为感慨:“虽然早知你此行必定不易,但没想到还要你以身犯险,和戎人对抗。若是球赛之时有个不测,西川岂不是要折损一员大将”

姚潜笑道:“幸而不辱使命,说动朝廷收复维州,否则当真无颜来见西川诸位同僚。”

韦裕一笑,却又关心起另一件事:“和你同来的这位陈监军”

姚潜立刻道:“此事是某自作主张,请求太后临时换人。使君若是觉得不妥,某甘愿领罚。”

韦裕抚须笑道:“知道峰鹤是一心为西川打算,我又怎会怪罪不过你刚才说他是徐太妃的人”

“是,”姚潜回答,“太妃对他很是倚重。此外他还是神策左中尉陈进兴的养子。”

这消息让韦裕又喜又忧:“若他肯与西川合作,这身份自是极大的便利。可是若一个不慎,开罪了他,他和徐太妃、陈中尉的关系反而会成为西川的阻力。”

“某正是担心监军擅权才向徐太妃要人,”姚潜道,“一来太妃为西川出力不少,此举可向太妃显示西川投桃报李的诚意;二来若他真的与西川不睦,我们也可以通过太妃牵制他。不过某仔细观察,觉得此人颇识大体,并非跋扈之辈。才干、人品也都可以信赖,应该不至出现那样的情形。”

韦裕点头:“那就好。起居饮食方面,我会让人特别关照他。”

姚潜略微迟疑,随即吞吞吐吐道:“关于这一点,某其实有些不同的想法。”

“哦”韦裕温和道,“且说来听听。”

“某觉得,是否可以安排他在军中和将士们同吃同住一段时间”

“这如何使得”韦裕大吃一惊,断然否决。

监军背后是朝廷,权威尤胜于节帅,他岂敢如此慢怠

姚潜忙道:“使君莫急,且听某细细道来。此次出兵虽以西川为主,却并非一镇之事。兵马、粮草、军械都需要朝廷调度支援。若是朝廷中途有所动摇,拖延本来答应好的物资,必然影响前线战事。某想监军既是明理之人,不妨多让他参与西川事务。他参与得越多,越容易理解西川的立场,将来向朝廷奏事,也会更愿意站在西川的角度考虑。就说催要钱粮之事,把他放在军中,军士们的每日消耗,他看得到、查得明,又怎会不知朝廷及时拨付的重要性他背后又是徐太妃和陈中尉,足以左右朝廷的态度,岂不是比我们自己斡旋容易得多”

韦裕思忖片刻,颇有欣慰之色:“这上面确是峰鹤考虑得周到,看来这一年着实长进了不少。”

刚来西川时,姚潜处事还稍欠圆融,如今却已独当一面,足以托付大事了。

“某也是受他人启发。”姚潜笑道。

来西川前就被徐太妃震惊过一次,这次见过陈守逸设计赞松后,姚潜不免重新思考自己的做事方式。他是不是也应该更灵活一些

“就按你的意思做吧,”韦裕笑着做出了决定,“不过让他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未免太过明显。我看你多带他走动走动也就是了。我这边也会配合,议事时会尽量请他列席。希望他真如你所说,是个明白人。”

韦裕比姚潜老道,想得也更深。做到他这位置,再想往上升就只能入朝了。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朝中北司渐渐压制南衙已成事实。要在朝中有所作为,必须慎重处理和北司的关系,至少要留有回旋的余地。西川这位监军如此年轻,已有徐太妃、神策中尉为其后援,若是再有成功收复维州的功勋,日后怕是不可限量。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与此人维持密切的关系。

姚潜也觉韦裕的建议甚是妥当,欣赏领命。

休整两日之后,陈守逸走马上任,立刻就接到了无数邀约。

任职西川的官吏对他都很热情,常常邀请他一同出游。节度使韦裕对他也极尊重,不但大事小事都特意和他说明,甚至议事时也会把他请去。

陈守逸觉得这情形略有些怪异。虽说监军权重,但也不至事事都要参与。有些节镇巴不得监军什么都不管才好。何况各级文武官吏,虽然不少惧于宦官权势,也往往只是表面恭敬,心里还是看不起他们。西川这些人这么积极对他折节下交是为何故

“想必是他们仰慕监军人品,故而倾心结交。”陈守逸向姚潜询问时,得到这样的回答。

陈守逸失笑:“奴婢有什么人品值得他们仰慕”

“监军过谦了,”姚潜微笑道,“西川饱受戎人侵扰,光是马球赛力克戎人这件事,就足够他们钦佩了。”

“三球全是都使一人所进,奴婢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姚潜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若无监军相助,某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们。说到这个,近来军中也常有球赛,正好明日某要去查看军械的准备情况,监军可愿随某同往,给他们指点一二”

姚潜虽然担任的是彭州兵马使,目下却包揽了西川大部份兵事。他一直怂恿陈守逸和他一起往各地军营里跑。陈守逸不免怀疑他是否在这些邀约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审视了姚潜的时候,后者却泰然自若地回视,似乎一点不心虚。

最后陈守逸到底没能拒绝姚潜,被他拖去了营中。

姚潜在西川军中显然甚有人望。入营之后,遇到的所有兵士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陈守逸小时候出入过军营,他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真心尊敬姚潜。

“都使看来很受军士爱戴。”陈守逸评论。算来姚潜来西川也不过一年多,竟能建立如此威望,不由得他不服。

“军中流行击鞠,”姚潜笑道,“擅长此技的人很容易赢得他们的喜爱。我们先办正事。之后监军若愿意露上一手,某敢打赌,到时他们也会如此爱戴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