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收买的却是被目击者。”
“收买唐秋池”
“对。”小壳道:“简单点就是说证人看见的那个唐秋池是假的。”
珩川总算不是太笨,想了一下就马上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找人易容假扮唐秋池、故意让那些证人看见”
“对。所以,只要证人做的不是伪证,就没有破绽可言。而且,就算他们猜到唐秋池是易容改扮的,也已找不到任何线索了。”转头问沧海道:“我说的对不对”
沧海带笑侧首,却不得不道:“对极了。”
珩川恍然大悟,半晌说道:“妙啊”
瑾汀也拍掌附和。
珩川却突然瞪向沧海,问道:“你告诉他的”
“不是。”
“那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
小壳提气刚要开口,却听沧海道:“你不要小看他。他之前只是被太多的秘密吓到,一时反应不过来而已。他若是真像你想的那样,陈超也不会收他为徒了。”
“现在他已反应过来了么”
沧海袖手微笑。“更可怕,他是已经适应了。”
“可怕”小壳明显对沧海的用词很有意见。
沧海不语。半晌道:“去把大家都叫进来,我有话说。”
卢掌柜、石朔喜、花叶深、慕容他们都到了,竟然连岑天遥也站在厅里。
沧海叫了他们来,自己却坐在书桌后写字,珩川和瑾汀一左一右侍立在侧。
卢掌柜不禁要问一问了,刚要开口,却见瑾汀伸食指放在唇边一比,于是卢掌柜就不敢出声了,不过能站在一边欣赏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翰墨香雅,云笺锦素,书满纸无穷高润;苍衣竹画,青丝垂宛,怀一颗七巧玲珑。眉心舒逸,羽睫微垂,说不尽风流态度;绣口锦心,骨逾沉水,看不够冰轮寒玉。
沧海垂首写完了几张字纸,拿来云母封皮,一张张装好,又在封皮上各写了几个字,这才抬头。方才垂下的发丝一动,露出了额角,然后,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由欣赏变成了撇嘴。不过说实话,沧海额角的伤并没有损失掉他多少的风采,反而显得他更有点楚楚可怜的风致了。
沧海清咳一声,说道:“好了。你们过来把有自己名字的信封拿走,依计行事,记住一定要保密,自己人之间也不能透露口风。珩川,瑾汀,也有你们的。”
大家围上来,取走了信封,只有小壳和岑天遥没有拿到。目送他们出了房间,岑天遥狐疑的望向沧海。
沧海微笑扬手,说道:“岑掌柜请坐。”
岑天遥拱手谢坐。
沧海道:“听闻近道兄怀揣锦绣,博古通今,有安邦定国之才。”
岑天遥愣了愣,方谦道:“啊,公子过誉了。”
“不然。近道兄治大国如烹小鲜,虽将财缘打理得井井有条,却未免大材小用了。”
“不敢。”岑天遥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公子什么意思觉得我大材小用不是要轰我吧
却听沧海续道:“听闻明泉先生精通于易”
“精通不敢,略知一二。”
“昔日诸葛武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每逢战时袖内掐指,马前一课可知胜败。不知先生比起武侯,胜之几许”
小壳听得直皱眉头,岑天遥干脆站了起来,一揖到地,说道:“公子谬赞,学生心内甚是不安。公子有何吩咐,请直说无妨,学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吧,我要你开一间卜馆。”
“啊”
黄辉虎坐在“财缘”最好的房间玄字房中,眉头微皱,而显得鼻孔更大。那个屁颠儿屁颠儿的番役倒是趾高气扬的站在他身后。
一个慈祥的老人戴着长者巾,揉着两个铁球,敲门而入。
黄辉虎问道:“你就是财缘的大掌柜”
“是的,我姓卢。”
“你们皇甫老板呢”
“我们公子已经走了。”
“怎么他不管这儿的生意吗”
“公子平日里无事是不到店里来的,一切经营权力都交给卢某。”
黄辉虎想了一想,说道:“你听说唐秋池的事了么”
“您是说那天赌局的大赢家倒是听说了,我们若是知道他是通缉犯,断不敢接待的。”
“这不关你的事。你告诉我,唐秋池是什么时候离开财缘的”
“这应该是丑末的时候吧,我也记不得了。哎您不会怀疑是财缘藏起了唐秋池吧那我们可吃罪不起啊。”
黄辉虎不耐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用不着紧张。”
“是,是。”
黄辉虎又思考了一阵,说道:“我要在财缘里面找找线索,你可以下去了。”
卢掌柜打躬道:“是。”替黄辉虎开了门,向外叫道:“小石头,给黄大人带路”
一个朗眉星目但浑身市井气质的小伙计三两步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让道:“黄大人,这边请,这边请,您想转转什么地方”
“随便。”
于是小石头带着黄辉虎开始逛“财缘”,从二楼起每个房间都要看上一眼。
黄辉虎却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只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随口和小石头聊天。“你在财缘多久了”
“也没多久,但是像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会把日子记得那么清的。”
“豪赌那天你也在”
“在唉,我可从没见过那么大的赌局呢还有啊,那个苇苇姑娘可真漂亮琴弹得也好听。”
“你真的听见苇苇姑娘弹琴了”
“那当然。”
“那你知不知道苇苇姑娘一共弹了几首曲子”
“反正是弹了一阵歇了一会儿,然后又弹了一阵,不知道是不是两曲呢”
“弹完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