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缓了缓,才道:“正因为神策多疑,所以就算给了他真麻药他都不会相信”
“等一下,”小壳道:“我能不能问问,那个麻药很贵吗”
沧海道:“麻药不贵,但很值钱。”
小壳笑道:“明白。反正是真是假神策都不相信,所以你干脆给他个假的省的你亏本。”
沧海道:“你把我看的太肤浅了。”
小壳道:“那为什么不是真麻药”
沧海不答,只接道:“像神策那种人,证实药的真假只会用一种办法,就是直接找人来吃。所以我帮他找人来吃。但是似乎,他对我的帮忙仍然不太相信,所以才会叫钟离破等待三天。”
小壳诧道:“难道不是送麻药去的沈傲卓提出的三天之说吗”
沧海道:“钟离破只听神策的命令。也只听神策的将计就计。”
小壳愣了一愣,“那这么说他对舞衣说的话也不作数吗”
沧海道:“那确实也是他的心声。钟离破有野心,神策有疑心,所以这件事只能找钟离破做掌舵人。”
小壳笑了。“掌舵人”
“对。因为我才是这条船的主人。”沧海说时,不觉昂起了头颈,望向窗外。窗外远方。“神策要在这三天之内证实那瓶麻药的真假,那我就给他证据。”
小壳不屑笑道:“所以你就想到让兔子装死”
沧海道:“还没有。”
“哈”小壳拧起眉头。
“我说了,那么做是因为好玩。”沧海长呼口气。“我只是在用兔子做研究。”
“做研究”小壳大哼一声,“说的好听实际上和容成大哥把兔子扎成刺猬有什么两样”又见沧海沉默下来,忽然有些不安。
第一百八十二章天将降大任四
沧海没有动。却似乎收回远望的视线并垂眸。
“或许吧。不过倒要感谢澈”顿了顿。“他把我踢进大笼子里和兔子关在一起,才让我想到这个办法。”轻轻叹了一声,幽幽道:“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那句话。”
“那句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小壳愣了愣,冷眼。“这是一段话吧”
沧海淡淡道:“每当我开始预谋或实施什么的时候,总是会遇到形形色色艰难险阻困苦不堪的事情”
小壳眼更冷。“那是因为你二吧”
沧海慢慢摊开手,望着自己的掌心。“但是每当我挺过去以后,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和点子自动送到我的手上。”微微弯曲和分开的细长手指迎着光线,像握着上天赐予的别人的命运,而他自己的,却也握在众神瞩目中的别人手内。
“就好像你做成一件事必须要付出相当的努力一样。在玩弄别人于股掌之时,也被别人玩弄于股掌。我经常在想这种规则能不能逃脱,但是”
沧海轻轻摇了摇头。
小壳忽然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他不得不承认。所以,他只能静静被动的听着。
沧海淡淡接道:“所以我忽然想到了用刚好研究明白的给兔子点血截脉的手法让它们当众表演装死。”
小壳道:“这种手法很简单”
沧海道:“道理简单,手法很难。只要在血液流经大脑中枢之前闭住此处经脉,血液流不上脑自然会造成短暂昏厥,形同装死。但如果封闭时间过长便会引起脑部供血不足真正导致死亡。”
小壳道:“所以兔子装死不了多久你便会再捅它们一次解封血脉。可是有些兔子倒下之后你并没有再接触,它们却自己爬了起来”
“那是因为控制了封闭血脉的力度。当血液聚集多了便会自动将轻微封闭的经脉冲开,恢复供血。”
小壳忽然呆了一呆,“那这门功夫岂不是非常厉害”
沧海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虽然这手法使用时不需要多少内息,但必须严格计算和接触身体,所以事实是对于运动中抓不到的物体这玩意儿还不如点穴好使。”
小壳愣了愣。不说话了。忽又埋怨道:“你学的怎么都是没用的东西啊”
沧海道:“你不是想听那纸条的事吗就快说到了。”
小壳果然精神,正襟危坐。
沧海接续道:“因为我怀疑这庄里有神策的内应,又需要越多越好的人来替我作证,所以才让你帮忙公开表演兔子戏。果然第二天,钟离破就收到了那张催他动手的纸条。”
小壳惊道:“所以这山庄里的内应是”
沧海忽然笑了一笑,又低声叹道:“这个手法最大的缺陷就是查不出内应是谁。”
第一百八十二章天将降大任五
小壳道:“因为那晚人太多了”
“唔,那晚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神策的卧底。”沧海缓缓说着,将手覆在兔子温软头上,边回头看了小壳一眼。“甚至是神策本人。”
小壳忽然露着酒窝笑起来。
沧海才相对莞尔。
小壳摇头笑叹道:“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沧海轻笑道:“那你还笑。”
“是啊,”小壳不由掩口,漆黑眼珠迷离,“内奸有可能是容成大哥,也有可能是宫三或者识春,还有可能是薛大哥,甚至是”仰头想了想,瞠目道:“柳婶”
沧海轻笑道:“因为那天她有和兔子近距离接触。”
小壳煞有介事认真思考。“还有可能是”
“你。”沧海伸手指向他。
“对”小壳也指着沧海。“或者你”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
沧海忽然道:“真无聊。”又蜷起身子吃吃的笑。肥兔子似想效仿盘古开天辟地,脚踩沧海腿,爪撑沧海肩。不幸被挤扁。
“但是这手法至少能证实一点。”沧海肃穆了玉容,望着白花花肥兔子的毛球短尾巴。
小壳笑得喘不过气,嘎嘎笑道:“哪、哈哈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