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定海和会稽的事情我在每天的日常卷宗中断续了解过,可是这么详尽系统的资料还没有见过。”
“那就像是一出戏剧的话本,”璥洲双手后撑,仰头自我陶醉一会儿,望向小壳,“是吧”
小壳看着他,笑道“是啊,很好看的戏,有技术,有深度。”笑了笑,又道“我不知道原来你是个哲学家。”
璥洲轻轻哼了一声,叹道“我也不知道公子爷原来是个男的。”
小壳立刻坐直瞪着他,半含不悦半含笑意,道“你什么意思”
璥洲严肃道“你看咱俩坐在一张床上聊天为什么就那么自然,公子爷一和容成大哥或者别的男人挨近了就觉着别扭”
小壳愣了愣,“你说为什么”
“啧,”璥洲伸个指头凭空指点一下,正襟危坐对小壳讲道“那是因为公子爷应该是桌上供着的人物,却让一群凡夫俗子贩夫走卒给熏俗了”
小壳愣愣看着眼前这个一语道破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相的少年,像突然间喝了鸡血两眼冒光还要假装深沉的少年。
璥洲继续道“公子爷和容成大哥分开的这几年,你看看他有多高高在上不可进犯可惜最近又和容成大哥住在一起了前几年公子爷年岁还小。不懂得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现在大了也有了那个心,偏生身边有个不让人省心的人渣”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带得我们也跟着对公子爷心存妄想”
小壳拧起眉毛。
“可是你说这事能全赖容成大哥么”璥洲语重心长道“容成大哥从小就爱那么开玩笑,可公子爷也从来没当真过呀,现在为什么一拍即合虽然可以说是容成大哥的渗透教育确实有了实质性的效果,但那也说明公子爷他自己春心萌动了呀”
小壳愣道“可是他应该早过了那个年纪了吧”
“本来是啊。”璥洲指指自己脑袋,“可是公子爷这里和正常人不一样啊。”
“你说得好像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个变态大哥似的,”又愣了愣。小壳才道。却又举起右手,“不过我同意。”
璥洲忽然收起严重口吻,放松身体。懒懒道“不过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你哥你还不了解么没心没肺惯了,就说是花前月下他实际上也理解不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嗳,过两天新鲜劲儿过了就没事了。”随便挥了挥手。
“哦。”小壳道。
“不过,”半晌,璥洲缓缓又道“有时候我其实挺同情容成大哥的”
“嗯。”小壳点了点头,“你说他怎么就叮在那坨大便上了呢”
璥洲严肃望着他,“表少爷,公子爷到底是不是你亲表哥啊”
小壳语结。又忽然满不在乎将手一挥,忍笑道“唉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无聊事情了,不如你现在就把那出戏的结局告诉我听,其他的等我自己回去慢慢再看。”
“结局”璥洲反倒愣了愣。“咳,”稍一沉吟。即严肃道“这出戏的话本只是个残本,结局还在编纂中。”
“啊,果然很有哲理。”小壳道,“你直接跟我说不知道不完了么”
璥洲耸了耸肩膀,“反正左侍者半月前在鹞子街分部附近失了踪影,从时间上来说是有可能赶来永平犯案的。”
小壳斟酌道“嗯这件事本来不太好说。可那家伙一介入那就更不好说了。不过既然神策已经预见到了那家伙的目的,而乾老板又是海老板的亲弟弟,那乾老板就有可能为了替哥哥报仇而与方外楼和东瀛人交手,那样的话就会触怒神策,那么乾老板就算在与方外楼和东瀛人的交手中全身而退,可神策”
小壳突然黑眸一亮道“哎你说,结局会不会是两个没有腿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啊”
璥洲严肃。忽然不可遏止的坏笑起来。“哇,表少爷,你的嘴巴好毒哎。”两人一起笑了一会儿,璥洲又道“不过齐站主那一招拔刀术已经手下留情了,没有削下海老板双腿,若是他运气好的话,遇上武林三大医名医、鬼医、庸医其中一位,又肯给他医伤,他还有康复的可能。”
小壳笑道“可惜名医老师已没,他九成康复可能中又去了三成。那他还有什么路可选”
“最多一条。”璥洲道。
“哦”小壳酒窝深陷笑道“难不成是好吃好喝,安度余生”
璥洲也忍不住笑了。“那他就有两条路可选。”
小壳笑道“另一条是什么路”
璥洲笑道“就是他运气不坏遇上了神医。”
小壳点了点头,“武林中虽有很多不以行医为业而又医术高明的隐居者,但要医治这个伤也只能靠武林三大医和神医”
璥洲道“不错。”
小壳忽然叹了口气,摇头道“那看来远在千里之外的海老板运气实在坏透了。”同璥洲哈哈笑了几声,起身道“唉你睡吧。”却往沧海卧室行去。
璥洲道“表少爷不回房吗”
小壳立在卧室门前,回头低声道“下午睡了一会儿,想今晚陪着我哥,让容成大哥歇歇。”
卧室房门半掩,小壳轻轻一推神医便回身朝他望了一眼,又趴回沧海床沿。小壳微笑,一只脚落在门槛之内。
神医旁若无人仍旧拉着沧海的手,将他额头戳了一戳,低喃道“你这家伙,脑袋里面到底整天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啊”
小壳不由撇嘴点头。又听神医呢哝道“花花,你说相公,亲亲。”
第二百二十二章供着的人物下
小壳气冲脑门差点一头撞上门框。
神医略带聊赖与倦懒淡然望着沧海,趴在二床缝隙之上托腮道“花花不说啊,那相公说。花花,亲亲”
小壳扭头就走。
神医道“哈,哈,我们成功把小表弟赶走了。”
“哎这么快”璥洲从被窝里半坐起身,诧异而问,看小壳怒气冲冲行往房门方向。
小壳隐忍道“我改变主意了。哼,根本多此一举。”
璥洲道“你放心”赶在房门拉开以前。
门上手猛然一顿。小壳愣住。稍一沉吟又便回身,去将卧室门大开,道“这门不许关。”
类山字形围子遮挡,不见榻内光景,只听神医悠然道“花花,你喜欢容成哥哥做的麻夜是迷药两种都不会让你发出一丁点声音哦”
小壳面向外室停步,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肺里连一丝一毫的空隙都不再有。扭身至罗汉床后搬个绣墩坐下,抱臂瞪着床里。
半个时辰之后。
沧海安然平和,睡颜微散白光,朝外枕得累了,翻身向内。左手亦从神医掌内抽出,两臂将绣被抱紧。等了等,又将被角叼在口中。眉心微挑,似哼似叹呢哝一声,酣甜入梦。
神医轻笑。回头越过木围子去望小壳,忽然愣了一愣,道“喔你中毒啦”
小壳面部呈现一种红中透黑青中透紫的颜色。呲牙露出一行森白,嘴角抽搐。没说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