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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业还是能做的成。哪知,哱拜的鞭子只是在哱云的肩上轻点了两下,“傻丫头,你啊,卖贱了。一个黄花闺女,能这么随意的就给出去么男人么,对于好上手的,都不在乎。你要钓他的胃口,那样才能值钱。你现在倒好,先这么糊涂的跟了他,就不好要价了。可惜可惜啊。”

接着他回过头来,一通鞭子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朝两个儿子头上打去,打的两个儿子哭爹喊娘的跪下,哱承宠道:“额祈葛,你糊涂了这事有我们什么事啊,打我们做啥呢么。”

哱拜的鞭子甩的带风,边打边骂,“做啥打你们两个不开窍的玩意。你妹子比你们两加起来都聪明,至少她知道该上谁的炕,你们两个蠢货,别以为私下玩的把戏老子不清楚。土文秀怎么来的这么快,是不是你们通风报信今天不打的你们,你们还当老子我糊涂了。”

哱拜能在宁夏立足,从一降将混成了土霸王靠的也非是单纯的蛮力。他很清楚,当前的局势下,一个武将要是没有靠山,硬靠着军功撕杀,要得地位简直太难。那位戚老虎怎么样当年抱张居正的腿抱的好,便可以扶摇直上,等到张叔大一完蛋,他也要跟着遭殃。

自己虽然在朝里也有靠山,但是却不是什么要紧人物。无非是因为自己每年肯下大本钱孝敬,边镇上情况又特殊,换一般人来,怕是压不住场面,朝廷在默许自己家在此经营下去。

但是苍头军风头太强,这些年也惹了不少的祸,早晚有被清算的时候。到那时候,要想不束手待毙,那无非是两条路,一是找到靠山,二是举起反旗。本来他不怎么把大明放在眼里,边军缺粮少饷,没有多少战斗意志,自己真要造反,他们多半是保持中立,说不定还要帮着自己打。

可是最近两三年,风头渐渐变了,这郑国宝的名字,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各地设立矿税监,据说就是他的主意。又特意保证边军的粮饷,虽然不能足粮足饷,但较过去的情形已经大为好转,边军对于朝廷的看法已经大为改观。如今自己再说造反,有多少人肯跟着自己干,便不大好说了。

那五营秦军也是悬在头上的利剑,他们虽然没见过血,不比自己手上这些打老了仗的老军伍。可问题是,那些人也算是初生牛犊,很有股冲劲。又是秦人守秦土,战斗意志要高于客兵,只要保障了钱粮、再解决了枪弹问题,以多打少,自己未必便有便宜可占。

由于客观环境的变化,哱拜此时已经从一门心思造反,到了左右摇摆的地步。是反是不反,完全看哪个更能符合自己的利益,再做定夺。只是他在京师缺乏过硬的靠山,即使想效法戚继光,也要能摸的到申时行的门槛才行。

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走通了另一条路,搭上了国舅这条线。他不指望自己女儿去做大妇,只做个侧室也没关系。重点是,自己可以搭上郑娘娘这条线。

郑娘娘的名声,在宁夏这种地方,一样听的到。什么妲己转世,什么妖妃祸主,三天两头有人当评话来说。如今大明朝内,最流行的一部评话已经不是三国,而是封神榜,只不过苏全忠从忠角变成了奸角,基本取代了费仲、尤浑的地位。

这书的改头换面,不用问也知道是出自文官们的手笔。其用意不言而明,不过哱拜对这些不关心,他只关心一点,那就是郑娘娘是否真有妲己那么大的势力这一家子是忠是奸,和他有个什么相干他哱拜好歹也是活了六十多年的人,难道还会白痴到拘泥于谁是忠臣,谁是奸臣这种地步他只需要知道,自己抱的腿够不够粗,够不够结实就好。

按他分析,郑国宝干了这么多断人财路的事,却还没被人弄死,只敢编评书骂他。这说明郑娘娘在宫里,肯定是有能量的,而自己坐镇边地,手握兵权,如果能与他们互为表里,也能够实现双赢。那些快枪大炮,自己的部队用不上,但是也得要到宁夏来。自己不用,也不能让秦军用,自己不一定要比敌人强,但一定要比友军强。

正在他想着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和国舅谈一谈,以及要个什么样的价码时。忽然一名家丁跑来报道:“大事不好土文秀带了一支人马,来到钦差的馆驿外面站住,他自己带了几个亲兵,就闯到馆驿里面去了。”

哱拜闻听怒道:“你们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护住馆驿么”

哪知他这还没训完人,那原本跪在地上认罚的哱云已经怒吼一声:“土文秀,我日你先人”站起身来,劈手夺了自己哥哥的腰刀,就朝外闯去。这几下动作迅速,哱承恩都没反应过来,妹子已经夺刀而出。

哱拜抡起马鞭便抽,“你个废物,还傻戳在那干啥呢么赶紧点兵,给你妹子帮忙去,别让他吃了土文秀的亏。老夫也亲自去,看看土文秀要干点啥”

第八十二章一箭双雕三

馆驿内,郑国宝望着风风火火闯进来,又风风火火跪在自己面前的大汉“你,就是土文秀”

本来见这如同半截铁塔般的大汉闯进来,又自通名姓土文秀,岳不群、练天风二人,当是要来一出狮子楼的戏码。各自抽了长剑,准备应敌。孙大用等锦衣,连转簧手枪都已经提在了手里,准备把这出戏硬改成夜谋武大。

哪知土文秀问明白眼前这锦衣少年就是国舅之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那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戴了绿帽子之后要拼命的模样。郑国宝道:“土将军,你有话起来说。”

土文秀却道:“国舅,末将有些话不说清楚不敢起来。我与那哱家小姐是有婚约不假,可是国舅,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和她什么都没干过啊,我们两是清白的。您可不要听信旁人的谣言,末将是冤枉啊。”

他这昂藏大汉,又生的十分威风,跪在那里哭天抹泪鸣冤叫屈的模样,让郑国宝感觉有点错乱,脑子似乎有点不够使。明明是自己绿了他,怎么反倒是苦主来求黄毛的原谅,这是什么道理

土文秀见国舅不说话,只当还有疑心,又道:“国舅啊,我将我的两个拜兄都叫来了。他们可以为我作证,我每次都是被哱大小姐,啊不是,是您的夫人,打的哭爹喊娘,哪能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事我真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明查,要还我个清白啊。”

西安府的王焕章王老员外,算是个有谋略的人物,派心腹家人去给土文秀送信,说是哱云与国舅私通。他这也算见微知著,居然在二人关系未曾正式发生实质性变化时,就预测到了事态的发展。

只是他虽然能准确估计出二人的关系发展,却估计不出土文秀的反应。他听了密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送信的王家家人砍了灭口,接着便又请来了自己的两位拜兄,刘东旸、许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