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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不敢说的样子。赵珏见状笑道:“展护卫无需顾忌,只管讲来。”展昭道:“王爷可知白玉堂”赵珏道:“当然知道。你二人猫鼠相争名动天下,本王虽然离京甚远,却也是想不知道也难哪。”展昭低头道:“白兄一向喜欢跟着卑职办案,也拦他不住。今次跟来襄阳,本来是无甚意外的。谁知前日不知如何,和人起了争执,一时疏忽,被扣留下来。卑职当时不在,后来听说,却说是与一位殷爷有关。那殷爷却道这城里只有王爷一人才说得他动。卑职本不敢惊扰王爷,但擒拿庞煜时,白兄就在一旁,已然卷入此案,如今不见人影,总是不妥。因此因此卑职虽然有些私心,但主要还是为了这案子,才来劳动王爷大驾。”

他边说边观察赵珏神色,见他听到殷鉴远时,明显露出不愉,不禁心下一动。待得说完,赵珏已恢复常态,道:“这个好说。展护卫远来是客,本王再怎么说,也得接接风才是。”说罢大笑。

展昭跟着他笑起来,趁他仰头时眼光迅速扫过花厅。只见厅上正中挂着一副画像,画中女子仪态万方却又十足娇怯,似乎身子不好。容貌却是极熟悉的尽管比暖箫成熟许多,相似之处仍是数不胜数。毫无疑问是已故的襄阳王妃。

半昏的女子容颜憔悴得很了,却仍看得出旧时秀丽。约摸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本来很好,然而已经少了一只右臂,左手也只剩下三根半指头食指被割开一半,犹自血流不止。白玉堂皱起眉头,替她止了血,道:“你是当年襄阳王妃的侍女”

那女子昏昏沉沉,听得问话,哼了一声,呢喃了几个字,却听不真切。白玉堂也不再问,只扶她半坐起来,靠在墙上。自己则围着石台转了两圈,没发现有什么机关。又试着推了推,石台纹丝不动。

白玉堂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头看看,莫然紧闭双眼倒在地上,脸色惨白,颈上有一道之前没见过的伤口。白玉堂不想理他,又还不能杀他,只得重新把眼光投向那女子。

那女子似乎清醒了些,见白玉堂看自己,露出一丝惊异来:“你”声音依旧十分微弱。白玉堂心里一动,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那张写有“长平苏”的纸条来,放在她眼前问:“你可认识”

那女子勉力抬起眼皮看去,忽然浑身都是一震,扬起左手就要去拿。白玉堂往回一缩,又问了一次:“你可认识”

那女子不说话,只是拼命举着手要去取那纸条,食指的伤口又挣开了。白玉堂握着纸条,盯着她的眼睛:“回答我。”他摩挲着纸条上的字,“否则你受的这些折磨,都毫无意义了。”

“本来就毫无意义,”那女子喘了一阵,平复下来,低声道,“我真的不知道。”

白玉堂扬起眉毛:“那么就告诉我你知道的。”

那女子微微抬头,对上白玉堂的双眼。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微显凌厉却不露煞气;尽管不觉有多么安心,却竟然让人不得不信他。她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是王妃写的。虽然我没看到她写,但我认识她的字。”她盯着那张纸条,没再试图去拿,“还是她教我写的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白玉堂顺着她的话问。她低下头去,轻声道:“我叫蜻儿,蜻蜓的蜻,是王妃起的。那年王妃重病搬去武昌,我也跟过去了。可是原先是贴身服侍的,过去之后王爷忽然不让我再进去,说是有人服侍了,让我管外头就好。是谁在里头服侍,我也不太清楚,有姐妹进去端茶送水,也是去了就出来,从来不和里面那人说话。”

白玉堂嗯了一声,道:“后来呢”

“后来王妃去世,进过王妃房间的人都被赶走了。我和其余没进过的随王爷一起扶棺回来。”蜻儿的眼神有点空,似乎完全陷入了回忆。

白玉堂也不打扰她,低头看看手上的纸条。在里面服侍的当是暖箫了,被遣走一事他也是知道的。但究竟襄阳王为什么要遣走进过王妃房间的下人呢他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掉灭口

“这里是襄阳王府”白玉堂忽然想到这点。蜻儿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是昏着的,以前也没听说过王府有这么个地方。”她瞟了一眼石台,全身发起颤来,“她们她们当年随同去过武昌的,除了被赶走的以外,就只剩下我了他逼问我们王妃留下的东西在哪里。王妃重病以后我们谁也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留下了什么,又怎么知道在哪里”

她抽泣起来,左手食指危险地颤抖着。

白玉堂又盯着纸条看了一阵,缓缓问道:“王妃和长平有什么关系”

蜻儿抬眼看他,眼里泪光盈盈。她眨了眨眼,似乎在犹豫。白玉堂在她身边坐下,道:“这件事也许与你无关,但它牵涉到很多人,牵涉最多的就是王妃自己。你要是知道却当真不愿讲,那也随便。”

“我不知道具体关系。”蜻儿道,不知如何,竟不喜欢白玉堂不逼迫她讲,“只知道那时候长平盐行的大掌柜来过王府,似乎是和王爷谈事情。”

白玉堂揉着眉心,努力回忆着包拯平日问案过程,想要有条理一点;怎奈他从不用心旁听,哪里记得起来,只得想到哪里问到哪里:“你可知道王妃是如何嫁入王府的”

“这个说起来就远了。”蜻儿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我小时候,江陵府闹过一场饥荒,王妃就是那个时候被王爷看上的。当时只是收作侍妾,正室还虚着。我从那时起便一直服侍王妃了,她给我起名叫蜻儿,可是叫我的时候,总好像在透过我叫别的什么人。”

“我对那场饥荒印象特别深刻。”蜻儿停了一阵,也不管白玉堂是否在听,忽然口气转急,像是从来没对人提起过这事,憋得太久了,“我刚刚说我从那时开始服侍王妃,其实是因为我是和王妃一起进府的。只不过当时我还小,是被爹爹卖来换粮食,却被王爷看中了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爹爹是要卖我,在大街上站着对什么都好奇,到处看。我就看到王爷和知府老爷一起在路上走,王爷说要找个丫头服侍王妃,一眼看到我,就把我买回去了。我跟着他们回去知府府衙,看到门口有个男人抱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一直对人磕头求吃的。”

她的话显然还没讲完,但白玉堂突然举手止住了她。蜻儿本来身体虚弱,凭着一股气讲了这么多,被乍然止住,顿觉浑身疲惫,软倒下来。白玉堂扶住她,冷冷看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