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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易立刻走过来,将手中略短的纸盒呈上来,我打开纸盒,展开卷轴,立刻引来柳大人的目光,顿时神采奕奕了起来,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立起身子,颤巍着右手,些许怜惜道:“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卷,衣少主竟是爱画之人么”

我轻咳一声,拂了拂肩上的发丝,心道,什么顾恺之,什么洛神赋,本少主倒是有所耳闻,但本少主实在不是爱画之人。

“呵呵,正是,少颜醉心于字画,不能自拔,前些日子得了这两幅稀世字画,赶巧听闻柳大人也是惜画之人,机缘难得,这才请了柳大人一道过来赏画,想着柳大人应该会高兴的。”

柳大人双目舍不得离开画卷片刻,只细细观摩,恨不能一头扎进画中,只频频点头道:“老朽平生别的爱好一样没有,唯有这字画诗书,是老朽的命根子啊,不曾想衣少主这般年少,竟也醉心于诗画,实属有缘有缘。”

岳洛此番,倒是讲了实话,这柳大人果然爱画成痴,既然如此,我清了清嗓子道:“柳大人如此喜欢这洛神赋,君子有成人之美,那少颜就借花献佛了,还请柳大人笑纳。”

柳大人立刻冷了脸,控制住了方才的情绪,拢了拢袖口,幽幽将我一望,我行的正坐得端,不现一丝怯懦之意回望他。

“衣少主如今官司缠身,在这风口浪尖关头送我如此名贵的画作,恐怕有失偏颇,要惹人闲话吧,你是要本官在公堂之上偏袒于你么”

我饮了杯酒,幽怨地将柳大人一望,柳大人一时之间有些云里雾里不知该做何种表情,我放下酒杯,叹口气道:“柳大人竟以为我衣少颜是此种卑劣无耻,曲意逢迎之徒,实在叫少颜心伤。”

柳大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我便又自怨自艾了一番,似贬实褒了好一阵之后才起身道:“关乎富居酒楼,柳大人秉公断案便是,王老板证据确凿,我衣少颜是性情中人,断不会使些什么卑劣的手段强留了富居酒楼在我手中。”

柳大人忽而就涨红了一张老脸,连连摆手道:“衣少主此番真叫老朽惭愧啊惭愧,那这幅洛神赋,老朽就更不能收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老朽岂能拿了衣少主的画,又让别人占了衣少主的酒楼呢。”

我命连易收了画卷,强塞到柳大人随身侍卫手中,再替柳大人斟上一杯酒道:“少颜是商侩之人,这般高雅的画作在少颜手中实属暴殄天物,只有清廉如柳大人,才是这幅画作的最好归宿。”

本少主平生鲜少迎须拍马,不料在这方面却天赋异禀,此后的饭局上,柳大人一连说了整晚的惭愧惭愧惭愧,衣少主过奖过奖过奖了。

柳大人仿佛多年没遇到过如此投缘的知己,拉着我推杯换盏了许久,直至夜深,掌柜的委婉表达了好几回要打烊的意思,柳大人借着微醺的醉意,告诉掌柜的,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儿个一定得一醉方休。掌柜的约莫是方才目睹了姓蒲的顶撞柳大人的全过程,知晓席上的是个大人物,便几回都呵呵着掩门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只听得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原已是三更天,我命连易开了窗,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卷了风,扑面而来,房间里立刻清新了许多,柳大人方才醒了些许神智,念了句似乎不早了啊,我顿时松了口气,唤来柳大人的护卫,嘱托他将柳大人送回知县府上。

柳大人许是鲜少喝这么多酒,一时情绪有些高昂,竟要跟我结拜,我眼黯,便是我爹也没有你这么大的年纪啊,我岂不是占了大便宜了,鉴于他是官员,我不能趁人之危,万一他清醒了怪罪于我,到时候丢的可就不止一个富居酒楼了,我便打着呵呵跟他护卫一同将柳大人塞进了轿子里。

细雨薄发,严崇玉一直举着纸伞随行于我身侧,直至目送柳大人的马车消失于夜色中,天意酒楼的老板也迫不及待灭了门口的灯,周遭陷入一片漆黑,连易大约算计了下,夜黑风高,又飘着雨,山路实在难行,便自告奋勇先去别院通传一声,说是我们今夜要住下,我允了后,连易挥着马鞭瞬间就消失了,我摸了摸胸口,感叹,这小子有些时候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严崇玉正人君子地想要一人一骑,推脱之词,我是信手拈来,表示做不来一手举伞,一手牵缰绳,还得劳烦严管家了,严管家纠结了许久,许久后,他跨上马背,坐在我身后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本少主会心一笑,安心将整个身体靠进他怀里,严崇玉欲要扬鞭,被我阻了,表示雨势渐长,还是慢些行路为好,雨砸在脸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严管家完全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放轻手中的马鞭,在这个雨夜里,飞燕也突然懂事了起来,慢悠悠踏着马蹄,一步三顿地往别院挪去。

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我本欲打算一举叫我跟严崇玉的感情来一次绝地性的大突破的,奈何啊奈何,奈何我自己不争气,竟然倒在他怀里睡着了,具体何时睡着的隔日我已全然记不清了,只约莫记着打更的穿了件蓑衣,提着盏灯,缓缓从我们身侧走过,咣咣两声,告诉我已是四更天了,我想着四更天了啊,不早了啊,尔后便没了意识了,该死的打更的全怨他本少主轻易就错过了与严管家交心的机会

再加上没有莲生随身伺候,导致此刻本少主回来后坐在门口花架下,回想起昨晚本该是如何美妙的一段良辰美景却白白被我浪费时,头便隐隐作痛,整个人狂躁得不行,燥得我想摔了手中的书,莲生端了杯茶过来,压着语气道:“少主,这茶晾了许久了,您现下喝正好,还有浴池的水都放好了,少主去泡个澡吧,奴婢看您气色不大好。”我掩面,心痛,若是你白白错失了那样的良机,换你也会气色不好的。

我压了眼眸,兀自沉浸在懊悔中不可自拔,再抬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穿碧缥色袍子,外面罩了件白纱的岳洛,我想装作没看见,跃过他往浴池走,却在经过他的时候被他拉住了手臂,他精气神十足道:“昨晚为何没回来”

我回头,皱眉道:“你如何知道”

问完我便悔了,想叫莲生回避,却已来不及了,便见岳洛凑近我身边道:“我一直在你床上等你,没等到你,所以睡得不太踏实,总怕你突然蹿出来将我踹到床底。”

我眼光往莲生身上一转,莲生慌忙间想装作没听见,奈何装的痕迹太重,只得垂眸扔下一句:“少主,我再去给您加些热水罢。”便脚步凌乱匆匆离去了。

“放手,我要去沐浴更衣了。”我无意与他纠缠,又看在昨日为了那两幅字画,他也算奔波劳累,不想给他脸色看,便略显和颜悦色道。

“颜儿,你还未告诉我昨夜去往何处了,我是真的担心你,没搞定柳大人么”

“关于此事,搞不搞得定柳大人,已不重要,因为我已改变主意了。

岳洛若有所思地看我,尔后松开我的手,笑意盈盈道:“我已命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我住了,就在离颜儿最近的染梅苑里,我得先去观赏观赏,据你府上的丫鬟们说,冬日下雪时,院子里梅香阵阵,艳红的梅花映着洁白的雪,美极了,真想此刻便是冬日,能跟颜儿一道赏这样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