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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尔后红光慢慢消褪,黑暗渐渐笼罩,莲生点了两盏灯,将全部化成水的盛放冰块的铜盆端了出去,尔后又端了整盆的冰块放在窗口,敲了几块碎冰放在一尊青鼎里,放在桌案上,尔后在青鼎旁摇扇子,冷气不至侵骨,却总有凉风阵阵。

提到酒楼就是提到我的伤心事,因为提到酒楼我就想到福居酒楼,王连桂于我当真是如鲠在喉,不除不快,奈何我却动不得他,想来真是叫我窝火。

没关系,我这火气自然有撒的地方,鹏来酒楼的薛掌柜瑟瑟地将账本呈上来时,恭顺地顺手替我翻开了封面,前面的账务我看得尚算心平气和,所述为耗用原材,伙计月例支出,成本尚算低的,但看得也颇心酸,本月诸如鲍鱼参翅这般昂贵的食材竟没有进货,再翻到后面时,我又怒了。

“经营既已惨淡到如此地步,你还有闲钱修葺屋顶”

“你还有闲心换一批桌凳”

“我上上个月见到那栏杆分明还很光华透亮,用得着刷新漆”

“那门口的一对大红灯笼为何会被风吹坏了下雨了,为何未及时将灯笼收进来”

“这个厨师都入行多少年了,竟还会切到手指切到手指便罢了,手指又没掉,为何要花费五十两”

“糊涂”我摔了手中账本,勃然大怒,薛掌柜瑟缩着,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哦,我还没看入账这块呢指不定错怪你了。”我重又拾起账本,往后翻去。

翻完我脸都绿了,虽鹏来酒楼比不得富居酒楼,账本平日里都是大掌柜在看,季度巡店时,我根本连踏一脚都懒得去了,但好歹地处闹市,大掌柜同我统计过,每日经过鹏来酒楼的人粗粗就有五千人,撇去本地三千多本城人外,还有一千多外地人,往低了算,有两成人进店用膳,每人花出三两,那么一天便近千两。

除去这些不算,杭州城大小商贾无数,总有个寿宴,婚宴,商户们谈生意也不是总在青楼是不是,他总要吃饭,虽然酒楼多,但架不住算到最后还是商户多啊,这方面的收入由于靠近烟花巷而得天独厚的优势,算来大约一天总得有千两。

本月还有个夏至,多少算个节日,这天的收入总该爆一爆的吧

可,我手上的这算什么玩意

“薛明贵,你给本少主解释解释,截止此刻,六月二十,这个一万两与本少主预期的四万两,为何出入如此大”

薛明贵的肥手在脸上胡乱一抓,尔后提了口气:“沈知府上任后,推行宵禁,天刚擦黑,街上便空无一人了,属下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支颐沉思,这个借口噎得我一句话也没有,薛老头,这样很开心吧。

“多开源节流,能省的开支便给本少主省着点花,以后再让我看到诸如以上提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开支,要你好看。还有,多跟富居酒楼的那几个厨师接触一下,他们对富居酒楼的王连桂颇有微词。”我变换了下翘腿的姿势,将账本扔到他跟前。

“是,属下此前也属意如此”

“够了,事后诸葛,多说无益,还不退下。”

薛明贵如释重负,揣上账本速速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除却鹏来酒楼外,地处乌茶巷的仅次于富居酒楼的堂庭酒楼营生状况颇为让我满意,真正做到了开源节流,虽有效控制了成本,却也懂的偶尔施些小恩小惠,叫些伙计后厨都颇为甘心卖命。

要说唯一不满的便是,本少主本欲挑刺的,你却让本少主无刺可挑,你这便是在找碴。

“这账本是何人记载的”我扬扬手中账本,冷声询问堂庭酒楼的掌柜钟义源。

钟掌柜向前一步,神情自信:“是,是我记的账,少主。”

我摔了手中账本:“混账”

钟掌柜也开始频频擦汗:“少少主不知我所犯何事”

“字写得这么丑”

钟义源欲哭无泪,但套用严管家从前说过的话,他是主子,他无理取闹,你还能抽他不成,严管家不敢有微词,钟义源自然更是不敢。

只接过账本,颌首,低眉顺目:“是,少主,往后会找个字迹漂亮的人来记账的。”

“混账”

钟义源瑟瑟地后退了一步,抬眼看我,他脸上的神情在说,又怎么了

“还要找个人来记账,岂非无故增加一项开支,你自己把字练好,下月,我会让大掌柜把堂庭酒楼的账本呈过来,到时还是这鬼画符的字,你吃不了兜着走。”

钟义源领了命令,神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茶馆的问题一般不大,我们杭州城商贾多,文人雅士也不少,文人有时出手比商人还要阔绰,惯会打脸充胖子,就拿西湖龙井来说,分成几级,文人们进了馆子往往会点要价最高的。

就这般,茶馆的掌柜们也或多或少在言语上被本少主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地羞辱了一番后,个个面如死灰地走了出去,还未走远,小声探讨声还是传入了我耳中。

“少主这是疯了不成我这个月盈利十五万两,已创新高,他竟也能挑得出刺来,老子辛辛苦苦,日夜操劳,炒茶叶都亲自督工,那些文人进来心情好了赏我一副墨宝,心情不好,便总嘲弄老子没文化,老子容易”

“嘘,小声点,小心少主听到。”

“他听不见,在挑别人的刺呢。”

我一把操起手边的杯子砸到门口:“混账,要说主子坏话也给本少主滚远点再说,不想干了早点提出来。”

门外立时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当铺赌坊柜坊的掌柜进来时,个个虚汗直流,屋内顿时被汗味充斥,我不耐地摇了摇扇子,莲生点了夏日专供果香檀香,清新芬芳充盈鼻端,我这才安了心。

当铺赌坊营生颇好,幸免于难。

看到丰泰柜坊的账本时,我按捺下的心顿时又被提起了。

“西市米店刘家言借了三万两,竟未抵押任何物件你竟借给他了,你是存的什么心,盛掌柜”

我太不可置信了,终于将双腿从桌上抽离,站到了地上,身旁的大掌柜明显松了口气,盛怒之下,我已顾不得刁难大掌柜了,只将账本扔到了盛掌柜脸上。

盛掌柜接住下滑的账本,竟以不卑不亢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我:“刘老板从前救过少主,少主不记得了么就是去年,七夕夜,浮月桥上,你被人群挤到河里去,就是那个米店刘家言救的您啊。”

盛掌柜此话一出,我便更怒了,你这是想让本少主坐实忘恩负义之名么况且当初本少主已重谢过他,知道他经营不善,以用略高于市价的价格收购了他家粮仓中的三成粮,怎的,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