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几不可闻,连向来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的精英们都忍不住作呕起来。但东薄殁似乎对这些浑然不觉,他焦急而害怕地仔仔细细检查着倒地之人的脸。
他没有看那些倒地的壮汉,而是一遍又一遍在身着女子服饰的残尸前停步,扳过她们的脸,手指颤抖,眼神似是害怕又似坚信着什么。有些人被压在下面,他亲自上前把压在上面的人翻开,近百人的尸体很快被他翻了个遍。
没有没有
东薄殁直起身,目光转向黄掌门的房,那是唯一没有搜寻过的角落,他的心几乎拧得生疼
在里面搜寻的御林军已经走了出来,向院中的东薄殁持剑行礼:“黄掌门已死。”
东薄殁的脸一冷,黄掌门的死他自是料到了,但他现在关心得根本就不是这些御林军从来没有见过东薄殁现在的样子,周身所爆发出来的气势简直让他们也感到害怕
那一双狠戾的狐狸眼充满了杀意,东薄殁豁然推开他们往黄掌门的房间内走进去。御林军跟在后面跟着很是疑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东薄殁在找什么人
东薄殁一直在让他们监控这个与匈奴勾结的黄诀派这黄掌门以前就是从匈奴出来的人,到了中原后凭着自己的武艺自立门派,慢慢打下自己的地位,东薄国朝风开放,对匈奴也是百般礼遇,匈奴也自是客气,安分守己,但近几个月匈奴首领轮换,匈奴已有谋反之意,几次三番滋扰边界,绕得边界百姓不得安宁,而匈奴首领的触角已然伸到了黄掌门身上,想借此势力侵入中原,黄掌门倒也是不忘祖的一辈,竟答应了合作。
原本东薄殁让他们暗中监视,等到匈奴首领进了这黄诀派再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但今天他却猛然发号命令,率着他们亲自前来,来到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可怖之景,他们怎会不惊讶
再者,他们的皇上一没过问黄掌门的生死,二没部署任何指示,上来就开始在尸体间搜寻,似是在搜寻什么人,他们又怎会不奇怪
东薄殁踏进房内,进来就看到躺在床上,断臂残肢的黄掌门,杀手太过残忍,生生地将他的四肢砍了下来他的眼睛快速地在房内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尸首,心底涌出的情绪不知是庆幸还是害怕
他走过去,面对令人作恶的场景也毫无忌惮,手指挑开黄掌门胸前的衣服,看到他身上被人重掌后泛着淤血的黑色,但是上面缝着的精密的针脚却让他眼前一亮
她的确来过可是现在又在哪里至少她还活着,这里没有她的尸体,她还活着对不对
这种担心又庆幸的情绪压在他的胸口,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除了安排御林军在监视这个黄诀派外,他也暗中调了吴穹和暗司局的人,但昨日吴穹突然汇报,江湖上那让人闻言色变的鬼迹阁阁主竟亲自飘到黄诀派给黄掌门吃了一掌,又拍拍屁股飘走了,黄掌门重伤不起,但却在早些前就夺得了长金签,于是一拨弟子便拿着长金签求向暖出诊。
他得知这个消息未免心惊,若是平常向暖出个诊也没什么,但这回重伤黄掌门的却是鬼迹阁阁主,如给他治好了,还不等于明着和鬼迹阁作对可想而知向暖的处境有多岌岌可危,偏偏形势所迫,他又不可能出面,只得派去暗司局的人再探,这回好,派去的人重伤而回,他心下担心,干脆打乱计划就此出击,亲自率兵前来
还没等东薄殁安心呢,只听“噌”的一声,院外的树林间猛然一阵颤抖树枝微颤,二十个头带斗笠蒙着黑纱的黑衣人腾空而起
东薄殁的瞳孔骤然眯紧
正是埋伏着的鬼迹阁的人
江湖之人自是知道鬼迹阁中最厉害的杀手莫属于二十鬼影,他们善于埋伏,杀人于无形,通常只会十人十人的出没,今个儿二十鬼影齐上,倒真是给他这东薄帝王极大的面子
不用东薄殁发号施令,御林军已然布阵相迎,齐刷刷的弓箭对上二十个黑色身影,一场血战在即
而这头,向暖看着自己对面树林上腾空而起的黑色身影,心都拎到了嗓子眼
御林军布阵前移,围成长形屏障,两两相叠,聚成两人之宽,护守整个院落的屏障,上百把弓弩齐发,尖头长矛箭齐刷刷而出在空中形成秘密麻麻的箭网,直射二十鬼影,如是这二十鬼影稍有不慎便是万箭穿身的下场
二十鬼影没有丝毫停留,二十把寒铁青剑齐齐出鞘,剑气乍现,在空气中猛然挥出青色波浪,皆是让近身的箭头生生调转方向,箭头反转直刺御林军队
御林军大骇,连忙调转身后的盾牌相接,就在他们防备之际,二十鬼影已然落在院中,似在地狱中历练出的修罗,执剑静站,准备用血喂饱自己的爱剑
东薄殁一直被一拨御林军护在中心,见得这般情景,狐狸眼乍现寒光,竟移步走出护卫中心,来到御林军的前方,与二十鬼影直面相对
向暖站在树上看到东薄殁竟拨开了一群护卫,心里暗骂他不直量力,他哪儿是鬼迹阁的对手啊白白送死吗
“ 带我下去”向暖彻底慌了神,拽着沉安的衣袖喊。
沉安却极其冷漠,挑着眼角看着她:“为何”
为何他竟然还反问她
向暖已经乱了阵脚,张口就开始胡诌理由:“身为丞相窥窃帝位本就不对,但我无权插手,但爷你是明理儿的人,这儿是江湖的地儿,若皇上今天在这里遇害,朝廷和江湖本互不干扰的两者皆会乱成一团,就算丞相你借机登上皇位,但也必会经历一场波澜,再加上朝中必有皇上的余势在,你要借机顺利登位,实属困难,所以现在东薄殁死在这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向暖抓着沉安的衣袖已经是恳求的语气,“带我下去带我下去啊”
沉安的嘴角紧抿,他看着个子才在他胸口这儿的向暖,这个女人冷情薄凉,但能让她也失了镇定的人,似乎也只有东薄殁了。
沉安一双鹰眼眯起,伸出手竟钳住了向暖的脖子,狠狠地把她整个儿人扭转过去,面朝院子,戾气的他比发狠的东薄殁还要让人畏惧
沉安钳住向暖的脖子,迫使她直视院子的场景,声音冒着寒气,刺在向暖心里忍不住让她一阵寒栗:“你向来以为我心肠黑,对么那东薄殁呢你认为他就是和善的主吗能染指江山的人,手上没有不沾血的”
沉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低哑而危险向暖被他钳着反抗不得,眼睛定在院中,猛然看到东薄殁身形微转,长发飞扬,眼神摄人心魂
以他为圆心,方圆几里均冉起暗气,陡然间掉在地上的箭头纷纷诡异地竖起,东薄殁身手一抬,竟腾空将手指一挥,数万长箭的头便齐刷刷对准二十黑影,向暖吓得说不出话现在的东薄殁俨然就是天地的王者,这里是他的战场,他没用持剑,全凭内力操纵着兵器,站在士兵的最前方,紫色的龙袍扬起翻飞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