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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年不过一句玩笑话呢,哈哈,其实也罢也罢。”江白洋拈着白须摇头道,“为师谢谢你的孝心,我那破门楣终于可以新一新了,哈哈哈。”

师徒闲话的当儿,小红已备好晚餐,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还有香糯可口的白米饭。

“小红,真是辛苦你了。”章无技喝着鲜淳的鸡汤,心情大好。

“章女侠过奖了,这是小红的本分。”小红羞赧地拨着碗里的饭粒,水灵的眼眸一阵忽闪。

“为了每日开销,小红还要出去帮人洗衣。哎,我这瘸腿老头连累她了。”江白洋满眼愧意。

“丫鬟不拿工钱还要倒过来贴补主人,小红你是菩萨转世啊。”章无技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种善事,自己这辈子是做不来的。

“应该的,叶公子买我回来的时候,一再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江爷爷。”小红摇摇头。

“叶无招其实就是缁衣教教主百里长风嘛,他那么有钱,居然没送金银来”章无技话未说完便觉不对。

江白洋满脸的皱纹愈发纠结,小红察言观色地停下了筷子,就连忙着打牙祭的郑有涯也弃下了碗中美味。

“对不起啊师傅,我不是有意要提缁衣教的”章无技瘪了瘪嘴。

“听说他娶了尸娘子白雅柔为妻,他们过得好吗”江白洋噶了口白酒。

“他们”章无技想起了当夜的情景,看百里长风与那黑袍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关系好才怪,忙打哈哈道,“他们远在山西鬼母山,我不是很清楚。”

“哎,叶无招不会回来了,他终于做回了百里长风。”江白洋长叹一声,捏了捏酒盅,闭目道,“恩恩怨怨何时了啊。孟惊鸿废了我半身,百里长风骗了我半生现在我身边却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小红。我不恨了,真的只是你们都走了,老朽我有点冷清罢了。”

章无技亲眼见得师门冷落,亦无限伤感,再想到千脚门武艺竟外泄给了魔教“尸娘子”,不由哽噎道:“师傅,不如收下小红做三师妹吧。我和师兄皆有负师傅厚望,惟盼师傅再收高徒。小红生相聪颖,虽过了习武的年纪,但若勤于练习,定能成一番气候。”

“我”小红瞪着大眼睛,对天降的“大任”毫无准备。

“你说让小红入门可为师老了,怕是教不好她。”江白洋一愣,叹气摇头。

“我可以,之前我的武功也是师兄教的,现在由我来教导师妹。”想到要为师门出一份力,章无技急忙表态。

“无技,先回去把脚伤养好了再说罢。收徒一事当由掌门定夺。”郑有涯心疼妻子,却也怕她一厢情愿,给江掌门添麻烦。

“有涯说得有理,你暂且回去养伤,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江白洋微微点头。

次日早晨,夫妻二人在小红的一路陪送下出了千脚门,但见一辆马车早已在外等候。

“江爷爷嘱咐要好生照顾二位,小红见章女侠行路不便,故而叫了辆马车。”晨风吹红了小红的脸颊,犹如早春笑开的梅花。

章无技踟蹰片刻,咬牙从怀里掏出半块巴掌大的翡翠。要想重振千脚门,光靠半块翡翠换个招牌是不够的,剩下的这半块得好好打造顶梁柱。“你拿着,也别谢我,就当是买你的那个叶公子添的工钱。多买点好吃的,把自己养壮实了。好好照顾师傅”

再望一眼门楣上新挂的乌匾,章无技缓缓放下了帘子,隔开“千脚门”三个金字,隔开立于字下挥手的小红。马车一晃,便载着颗忐忑的心上了路。

“有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能从长计议。”走了一程,章无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现在就我们俩,我有什么说什么啦。”

“说啊。”郑有涯看着焦躁不安的妻子,努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师傅年纪那么大,指不定哪天就名垂千古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脚好的那一天,如此一来啊”马车像是磕着了石头猛然一颠,章无技就如一颗豆子般被筛到了郑有涯的怀里。

“大逆不道,满口胡言。连老天爷都罚你。”郑有涯轻拍着妻子的背脊,绷着笑佯怒道。

那一颠之后,马车便如失控一般极速狂奔,莫名地腾出一股要将人带入地狱的杀气。

“有涯,不对啊”章无技脸色煞白。

几乎在同时,郑有涯一个鱼跃,挥刀斩裂车厢的门帘。

烈马狂奔,座驾上除了歪倒的车夫竟多了个人。那背影有一丝眼熟,长发纵横,黑袍翻飞,手执玉箫。“唰”紫玉箫管中滑出一段剑刃,手起剑落,血溅马嘶

第十一回 危机四伏

凄厉的马嘶过后是一阵如雷轰响,空旷的山路间回声阵阵。

“哐啷”紫玉箫拨开零散的木料和布帛,敲了敲拱成山丘状的郑有涯。

“百里长风,玩笑开大了吧”“山丘”被轰然顶开,章无技灰着张脸从底下蹦了出来,犹如喷薄而出的火山熔岩。

“无技,当心你的脚。”郑有涯一把扶住“龙精虎猛”的伤者,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始作俑者”。

百里长风抱着双臂,冷笑道,“你们看看我身后,那匹疯马、那个车夫,还有四只车轱辘恐怕已经归于尘土了。”

章无技定神一瞧,前方是一片比阴沟壮阔数倍的万丈深谷,耳边郑有涯正低语道:“是他用内力把我们往回推的。”

“师兄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章无技怒火稍停,疑虑渐生。

“我带雅柔去贪生药庐诊治,之后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丝不安从百里长风深邃的双眼里缓缓浮出。

旧年春风醉人时,百里长风又见章无技,不得已放开这段一厢情愿的纠结,他最终娶了白雅柔。面对因自己而疯的白雅柔,百里长风心绪繁杂,千丝万缕扭成一股治好她,和她相守一辈子。

白雅柔的疯症着实不轻,不是呆呆傻傻就是哭哭笑笑。吃药不管用,扎针不管用,整日里就见她银钩乱舞,撵着各种生灵上蹿下跳。半年下来,缁衣教餐餐都吃各种肉丝,使者丫鬟的服饰也变成了丝丝缕缕的披挂。

百里长风哄得失去了耐心,便没收银钩将其关在房里。憋屈的白雅柔哭得惨烈,不是嚷“无技无耻”就是喊“教主救命”。百里长风心下不忍,一有空就陪着妻子解闷,斗鸡、斗蟋蟀、猜拳就连躲猫猫都玩过了。白雅柔舍不得百里长风离开,且总以“脚下使绊”的方式来留人,一来二去,“斗脚”成了每日必玩的游戏。有“千脚门”大师兄百里长风陪练,尸娘子的疯症没好,脚下功夫倒是见长。

除夕将至,百里长风谎称闭关,实则乔装易容,带着白雅柔去“贪生药庐”找神医莫一。神医者神秘,为防医术外露,将百里长风赶至屋外。屋外风景甚好十里坡,百尺风,千树梅,万丈渊。或爬坡、或吹风、或赏梅、或跳渊,任君挑选,总之不要进屋偷窥就好。

夜风呼啸中,百里长风独品梅香阵阵,临近子时,却听屋内一声女子的尖叫。入屋查探,只见莫一躺在血污之中,已被截作两段。白雅柔却已不知所踪

事发一瞬,犹如梦魇。百里长风围着“贪生药庐”一番搜寻,彻底迷失在方圆十里的苍茫夜色里。“嗖”一个黑影转瞬而过,急追之下看出那人使的正是千脚门的步法。

“那人跑得比我快,我跟丢了。师傅断了腿,能跑出千脚门步法的只有你、我,还有雅柔。”百里长风黯然道。

“肯定不是我啦,我跑不过你,再说那天的黑衣人你也看到啦。”章无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在千脚门之外潜伏了两日,之后便去了你家。”百里长风道。

“你玩监视”章无技脖子一缩,仔细回忆起这几日的言行来,“那你岂不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我怎么就没有听到你的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