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长风定下神来,发现新房内只剩下白雅柔,她又僵又哑,正委屈地瞪着泪眼。
“雅柔”百里长风急忙替其解穴。
“你怎么知道我是易容的”白雅柔不解。
“是丰雪衣干的吧,这贴面之术定是从司徒少卿那里学来的皮毛,怎能瞒过我的双眼”百里长风得意道。
“你果然慧眼。”白雅柔真心赞许。
百里长风摆摆手,问道,“章无技呢怎么会是你”
“你究竟要问章无技在哪里,还是为什么是白雅柔”白雅柔心平气和望着百里长风。
“我你难过了”百里长风有些内疚。
“我不是为你难过,而是替以前的白雅柔难过。”白雅柔一字一句道,“我之所以扮成她来与你相见,本意不是为了讨得你的宠爱,也无意戏弄你,即使你不揭穿,我也要自报身份。我不过是帮人一个忙,还有就是见你最后一面,道个别。”
“你也要走”百里长风跌坐在床沿。
“是,既然挽不回记忆,我也就无法找到留在你身边的理由。而且,我相信教主会高抬贵手放我走。”白雅柔笑道。
“你确定章无技也不爱我,可我舍不得她走呢。”百里长风笑道,莫名其妙地感觉一身轻松。
“不同,她不爱教主,教主却爱她至深,我不爱教主,教主更不爱我。”白雅柔分析道。
“哈哈哈,好吧好吧,那你离开我之后要做什么”百里长风笑问,就像关心一个老朋友。
“自然有很多事要做。教主,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人,定然无愧于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只不过不是我想要的。”白雅柔起身,做出要走的姿态。
“你想要的在哪里呢”百里长风不得不承认,此刻他很失落。
“在暂时还寄放在天下第一美女那里,这就去领回来。”白雅柔红袖一挥,潇洒出门。
百里长风愣神良久,忽而想起正事,朝着已无人影的门口大声问道:“无技在哪里”
“不是一直在你心里吗教主高抬贵手吧。”
白雅柔的回话远远传来,悠悠然钻入耳朵。
作为“叶无招”,青梅竹马的情谊打动不了她,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就此放手,却未能善始善终。因为一旦做回百里长风,他便再不甘心服输。
可是,百里长风又如何横刀夺爱的戏码演了两回,将彼此割得遍体鳞伤,最终还是一场镜花水月。
百里长风黯然慨叹:“章无技,你可知我爱得辛苦好吧,从此以后,我只恨你。”
却说那劫花轿的两名蒙面黑衣人正是黄岳郎与丰雪衣所扮,他俩在山坡草丛之中用易过容的白雅柔将章无技换出,依照事先计划,沿着守卫最薄弱的陡峭山路一口气下到南山脚,途中闯关杀人之事暂不赘述,总之顺利出了缁衣教地界。
三人从浓荫遮蔽的小道一路走去,不知不觉到了分别的岔口。
“你朝思暮想的秘笈”章无技将九绝玉女剑扔给丰雪衣,抬手扯下沉重的凤冠,用红盖头包好搭在肩上。
丰雪衣摸到梦寐以求的秘笈,激动得双手频颤,抬眼看看章无技,不由得噗哧一笑。
“笑个屁笑个屁啊,什么意思”章无技不满。
这时,黄岳郎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自己看”丰雪衣掏出小铜镜伸到她面前,还是格格地笑个不同。
“呀,准是先前打斗的时候蹭坏的。”章无技一看,唇上的胭脂擦出了界,长长一条挂在嘴角边,倒像是豁了嘴一般。
“哈哈哈哈。”章无技抬袖抹了抹嘴,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姐妹二人虽不曾亲热相认,却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吧。
“我走了,后会无期”丰雪衣将黑色外袍脱下甩到道旁,露出一贯穿着的白色纱裙。
“走好走好,后会无期。”未待离人转身,章无技便大力地挥动手臂。
“等等,丰姑娘,你真要练那秘笈啊,我记得孟老教主说他断了一条手臂才练成的,你不会也要自残身体吧”黄岳郎急急问道,他并不知晓丰雪衣身怀师传的破解之法,只以为练剑必须断臂。
“岳郎,谢谢你的关心。你那么想知道我会不会断臂,不如跟我回黟山天都峰啊。”丰雪衣笑靥如花。
“我”黄岳郎挠挠头,又朝后面望了望。
“哈哈,我开玩笑而已,不必当真,我知道某人的心已经被银钩勾住。其实我的心早已被金刀劈碎了,就算你愿意,我也装不下你。”
比起儿女私情,丰雪衣知道从今往后有更重要的事去面对,天都掌门认准归途,大步流星离去,留下一个白纱缥缈的背影。
“小黄哥,你跟白雅柔说好在这里等的吧,我就不陪你啦,告辞”章无技也不作久留,撒开脚步腾跃而去,只希望能早一日回到常平镇去与郑有涯相会。
黄岳郎独自在路口等了片刻,终于看到白雅柔疾奔而来的身影。
“章无技人在何处”白雅柔气喘吁吁。
“才走不久,不过我们都追不上她了,她脚程太快。”黄岳郎道。
“我见到郑有涯了,此刻他一定在满山搜寻章无技,我急着来赴你之约,无暇寻他,这下章无技也走了,该如何是好”白雅柔懊恼地摇着头。
缁衣教是断然不能回去了,谁也不想去勾百里长风的心火,二人一时想不出法子来,只得漫无目朝前走去。
“夫人哦不,白姑娘,你真想好了若是有一天,我是说若是,你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你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回去找教主”黄岳郎一路走着,终于忍不住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