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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在她耳边叹息:“惟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明明是缠绵悱恻,犹如春风过齿的句子,却被他念出怅然悲戚的含义。九公主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傅博彦又道:“以你与杭氏的现状,若我能狠得下心步步紧逼,也能得偿所愿,我却偏不想如此委屈于你,只好痛失今生。”

他后退一步,抬起手来对她一揖,他今日着了墨绿的直裾,宫中冷风卷起一边广袖,姿态优雅的如同谪仙。九公主欠身还礼,听见他恍若耳语的一句。

“那日你与太子殿下闲谈,我听到了。”

九公主动作一僵,愣在原地。

太子在博望苑里踱来踱去,眉头紧锁,少见地露出如此阴郁的情绪来,那日松坐在一边,道貌岸然地开口:“横竖九公主也不是非他不嫁,殿下何必如此动怒。”

太子道:“就算九娘不愿嫁他,那也轮不到他来上书取消婚事。”

那日松汗了一个:“虽然被退婚这件事说出去不太好听,但论实际情况总比公主殿下自己去找陛下退婚好的多吧。”

太子看了他一眼:“傅氏退婚,杭氏在京中,恐怕难有翻身之日了。”

那日松道:“想必卫国公并没有东山再起的打算。”

太子道:“可曹德彰未必会手下留情。”

那日松看着他,微微笑了笑:“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

太子觉得好笑,索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不会以为,我一个手无实权的东宫太子,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吧”

那日松却道:“殿下是太子,难道还不够起决定性的作用吗”

太子忽然明白了那日松的意思,他是太子,是储君,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是最高权力的未来掌控者。

那日松又道:“倘若有一日,东宫的主人不再是您了,那杭氏才是真的永无翻身之日。”

“您与九公主交好,首辅大人心知肚明。”

太子不说话了,那日松在他的目光下表情不变,怡然自得,甚至还起身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东宫的茶叶,的确比别宫都要精良的多,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在陛下那里,会不会喝上好的茶。”

第七十五回十五年静候翻身时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傅博彦从宫外递话进来,说先前要引荐给九公主的那个人已经到达长安,问她十五上元节这日能不能出宫来,伺机与他见一见。

上元节这个日子,的确是适合男女见面的大好时间,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又所谓宝马雕车香满路。九公主接到信的时候,面色古怪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点下头来:“知道了,酉时见。”

谁知道刚用过午膳,杭子茂也传信进来,说今天普天同庆什么什么的,她自己待宫里也无聊,不如出宫,说要带她去赏花灯。

说实话九公主还挺想去的赏花灯的,往年上元的时候,她还是皇帝膝下最受宠的女儿,上元要么跟着她亲爹一起登城楼与民同乐,要么跟着她亲爹入后宫与妃子们同乐,但今年估计她爹并不是很想在这个同乐的日子里看到她,正好方便她自己寻欢作乐。

于是九公主回话:“在倚云楼等着,戌时左右去。”

然后下午去博望苑的时候,太子正在试一身寻常锦缎做的常服,见她进来,笑眯眯道:“原想着与你嫂嫂一同出宫去,却被那日松晓得了,也要跟着去,你也知道上元这个节日非比寻常之处,实在不好带着他,不如你来与我们一道出宫,带那日松四处走走。”

九公主心说我平时怎么就没发现我这么招人待见,今天行程都排满了,你们又一个个跳出来,遂犹犹豫豫道:“跟茂哥哥约好来着”没敢说傅博彦,怕被打。

太子道:“那正好,杭教授熟悉长安,让他带你们一同去赏花灯好了。”

九公主:“”

太子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你难道和杭教授这个这个不是太好吧”

九公主真想对天翻个白眼来表达心中的无奈:“太子哥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与他谈个事请而已。”

太子面色古怪:“什么事情非要正月十五谈杭教授也该到成家的年纪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阿九,你与哥哥说实话,倘若情难割舍,哥哥再帮你想办法。”

九公主:“真没有要有什么还等得到现在么真的只是有事情而已,若是能谈得妥,再回来告诉你。”

太子看了那日松一眼,又看了九公主一眼,勉强道:“你与他约的几时待你们谈毕,过来寻我们如何”

九公主不情不愿地点头:“可,就这样吧。”

为了避免与太子一起出宫,九公主不到酉时就收拾收拾打算往外溜,刚溜到宫门,就看到那日松着了一身玄色云纹的上衣下裳,外罩月光白大氅,头上簪一支青玉,掌中握一柄折扇,倚在宫门上的动作带着几分玉树临风的潇洒,正噙着笑意,目光灼灼地将她望着。

九公主:“你怎么在这”

那日松微笑道:“自然是在等你。”

他在大央住了半年,气色好了很多,原本瘦削的面颊有些丰润,苍白面色也染上些许红晕,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在国宴上还消沉抑郁、晦暗浑浊的双眼,如今光华顿生,让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九公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时候出宫”

那日松狡黠一笑:“猜的。”

九公主立刻想起傅博彦对他的评价,因为极善揣测人心,所以能推测出那个人的棋路

现在连动作打算都能推测出来了吗

那日松看着她多变的面色,笑意又深一分,走过来很不羁地在她肩上拍了拍:“安心,我只是与你一同出宫罢了,并没有同游的打算。太子与太子妃一双鸳鸯眷侣,我实在不好在中间硬插一脚。”

九公主觉得这么凄凉地对待国际友人可能有点不太好,遂十分诚恳道:“我真的是去谈事情,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待我事了,便去寻你”

那日松想了想:“甚好,那我们几时在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