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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历练,到八月就该回来了。”永宁道:“那也好,我先把缨络打出来,你可不准再催了。”思昭道:“那可不成,等他回来之后,九月就是秋猎,热闹得很,孤要是不催你,你必定又忘了。”永宁瞪了他一眼,啐道:“陛下好会占人便宜。”思昭挑眉道:“无奸不商。”永宁道:“你又不是商人。”思昭道:“你们汉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要孤来说,这治国也像是做买卖,和气生财嘛。”这话里的深意,彼时就连思昭自己也没发觉,更不必说永宁,她问他:“这还叫和气”思昭笑道:“你与孤还会有隔夜的仇不成”永宁语塞,起身道:“好啦,我去看看小厨房的汤煲好了没有。”匆匆拉上念蓉落荒而逃。思昭随手整了整她画的那些个图样,偶然瞥见一张字纸,笔迹颇为刚毅,不似女子所书,写的正是一首国殇,而落款之处,是董彦的名字。思昭一怔,把那张字叠好,放在自己怀里,余下的纸随手团在一起,出门递给一个宫女,吩咐道:“拿去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敲完那句话之前,我自己也没想到画地图的梗

虽然我喜欢云苍青矜多一点,但还是思昭永宁这对比较甜啊。

这章的标题纯取字面意,原典“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比较惨。当然,用原典的心思套一套月理朵的心思,还有点相似处。

、乱红飞过秋千去

永宁笑吟吟摆好碗筷的时候,当然不知道方才的事情。思昭也并未对她有什么疑心,毕竟她在他面前那娇羞又欣喜的小女儿情态,怎么都是作不了假的,只是这东西还是自己收着更好。他上午既说了晚上要过来,永宁回来之后就早早地煲上了鸡汤,文火三个时辰,一揭开盖子,单闻香气也知道鲜美非常。思昭道:“你也就会做这些费时间的东西,不管是肉是菜,扔进去一点火了事。”永宁道:“说得容易,不费些时辰,这味道还出不来呢。”说着盛了一碗给他,笑道:“你这样嫌弃我的手艺,要不就别喝了”思昭哪里肯依,接过来大快朵颐。

他们都是吃饭的时候不太说话的人,等到撤席,思昭才道:“左右天也暖了,到外面走走去吧。”永宁道:“才刚吃饱,不想动。”思昭道:“父皇有个妃子,从前好像也是这样的,后来”永宁问:“后来怎样”思昭极为简明地答道:“后来胖了,父皇不喜欢她了。”永宁大窘,忙道:“好啦好啦,我跟你去就是。”说罢当即起身,吩咐道:“梦荷,你让人把这些收拾了。这就要迈步出门。思昭笑道:“嗳,你停一停。怎么这样不让人省心。夜里天凉,你也加件衣服。”永宁讪讪,念蓉捧了一件藕粉色的披风过来,那是她很喜欢的衣裳,极为宽大,若有风吹拂,行动间袍袖就舒卷如流云,因为材质单薄,穿上也并不会显得累赘。思昭拎起披风,抖开了给她围上,这才牵着她出门去了。

过了回廊,再穿凝和殿,出延福宫,他们一路往后面的花园中去。大景的宫规颇为严苛,入了夜,照规矩她是不好在外走动的,所以反倒是入了辽国才开始知道“烧高烛照红妆”的意趣。

因是与她同行,思昭着意放慢了步子,宫人们在十步之外远远跟随。两人没有牵手,只是并肩漫步,天边有一钩弯月、万点繁星,地上是道路两旁荧荧的石质宫灯,铺展绵延。时有时无的风,带着春日气息扑面而来,比临安少一点湿润、多一点凛冽,不过春日里的凛冽,并不会让人生畏,反倒有些爽朗可喜的意味。思昭问她:“你会不会骑马再过段日子,就可以出去踏青了。”永宁多少在书里看过,千里草场绿意盎然,是让她向往的景象,不过向往归向往,只能如实答道:“不会。”低下头,很有几分惭愧的样子。思昭忙道:“是孤疏忽了,大景贵族家的女孩儿,大概没有学这个的,你们宫里的师傅更不会教了。”永宁道:“我们固然不会,可是兄弟们都有骑射师傅的,不比你们契丹人差,陛下休要瞧不起人。”思昭好笑道:“又多想,良辰美景、佳人在侧,谁要说他们了。”永宁冷不防被他揶揄,讷讷道:“陛下惯会拿我打趣。”思昭一笑,索性伸手揽住她的腰,再问她:“想不想学”永宁一贯怕痒,一面躲着,一面笑道:“自然是想,陛下肯不肯教”思昭不为难她,背过手去,故作无奈道:“孤倒是想把这差事推给月理朵,只怕她忙不过来。”永宁笑道:“要我说,陛下都快把月理朵姐姐变成这宫里的内大臣了,我得替她多讨一份俸禄。”

思昭一怔,想了想也觉得她所言不假,心中泛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沉默,永宁又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只道:“那改天让针线上的人去你那儿量个尺寸,你们汉家的衣裳的确好看,要上马却不方便。”永宁问他:“是做骑装像除夕时候,两位姐姐的衣裳那样”思昭点头称是,又道:“平日里孤也不在意这个,不过大辽有些场合,还是穿骑装更好,譬如九月份的秋猎就是那样。”永宁道:“所以陛下这是提前跟我商量呢。”思昭并不否认:“原也没想说这些,是你问起来了。不过就算今日不说,改天孤也是要亲自和你说的。总不好骤然就派人过去不是”这一点尊重和体恤,让永宁心生暖意,柔声道:“陛下待我好,我是知道的。从前也是我太不懂事,大辽的礼节,我会学的。”又下了下决心,“以后要是有工夫,契丹话我也会试着学的。”思昭抬手把她鬓边散下来的一缕头发抿到耳后,并未用言语回应她的温柔,却在袍袖之下悄然牵住了她的手。永宁没有因为后面那些人的存在再生躲避之意,只觉得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她安心非常。

后来国事渐少,思昭果真腾出空来教她骑马,还为此特意选了一匹温和的马儿给她。那马儿一身的枣红色,长长的鬃毛,看上去颇有两分威风,永宁道:“还以为你会选一匹白马给我呢。”思昭笑道:“白马那种华而不实的,也就是礼宾用用罢了,哪比得上汗血马。这一匹叫做胭脂,还没全长成,大了也是名驹。好马都是通灵的,你休要在它跟前再说方才那种话了。”胭脂仿佛听懂了一般,悠然点了两下头,倒唬了永宁一跳,连连赔罪道:“好胭脂,是我没有眼力,你可别恼我。”不独思昭,连随侍的念蓉和蝶茵都忍不住偷笑。

思昭教得好,她学得也快,十几日后已经可以策马飞驰,纵然还不敢跑得太快,好歹也不至于丢人。思昭这师傅做上了瘾,又寻出木剑来教她舞剑,好在没指望她跟人搏斗,省去了扎马步一类的基本功夫,就是一套花架子,让她学来强身的。永宁从前学过舞蹈,那些动作也难不倒她,不过是只能拿木剑,拿不动思昭的铁剑罢了。她身姿轻盈、动作舒展,在桃花树下舞剑的样子,当真是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