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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切面目,只那一双满是控诉绝望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温之槿,让他的心一紧,他伸着手,想要去触碰那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人。却看到女子长长的衣袖下,突现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她抬起手,宽大的衣袖顺着她光滑的胳膊滑在肘间,那把匕首被她猛地刺向胸口的位置。

“不要”温之槿惊叫一声,看着女子胸口汩汩流血的伤,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着,他感觉自己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死掉了,一块块如同瓷器一般破碎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女子看着他凄然一笑,灿若星辰的眸子弯弯的,像是天空中那清浅的钩月。

“丁香”温之槿不知为何,就这么喊出了她的名字,那本该是尘封在记忆中的故事,却被这么一场梦瞬间点燃。他猛地惊醒,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身边人的手,额头上满是冷汗。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那一袭粉色宫装,腰系金色丝绦的的公主殿下。她的手轻轻拂过他蓬乱的站在脸颊上的发丝,眼中是暖暖的温柔笑意,樱桃小口轻轻开启,带着兰香的话语就这么落入温之槿的耳中,她说,“做梦了”

温之槿微微一愣,抬手拂过她的手背,温柔地摩挲着,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点了点头,“是啊,做梦了。”

公主看着他,秀眉带着浅笑,拉着他的手在他身边坐下,双手紧紧地捧着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有我呢。”

算前言,总轻负

当你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将步入正轨,开始迎接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场倒春寒就这么突然而至,将所有的美好洗劫一空。而你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一切发生,没有半分阻止的能力。

庭院之内依旧挂着艳丽的彩绸,走廊上是半月更换一次的精致宫纱灯笼,每日的饭食依旧是御厨准备的珍馐佳酿。公主殿下依旧是每日不重样的绫罗宫装,依旧是每月最新款式的首饰胭脂。

温之槿依旧是一身的青衫。公主曾经着人为他定制了各种锦绣衣袍,可最后他还是会穿那朴素简单的青衫。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当朝驸马最喜欢的还是那青色,由此甚至刮起了一阵青衫热潮。

温之槿的日子平淡安稳,没有任何起伏,他喜欢在府中的凉亭里待着,就那样静静坐着,一动不动,一坐就是一天,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到傍晚霞光消散,夜幕拉起,院中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他常常像是离魂一般,有时候是捧一本书,有时候是端一盏茶,有时候是捻一颗黑色棋子,有时候是攥着一朵紫色的花,就这么坐着,没有人去打扰他,也没人敢去打扰,除了这府里的女主人,从小锦衣玉食,倍受宠爱的公主殿下。

那是他们婚后的第三年初春,天气还有些寒凉,温之槿却依着平日里的习惯独自一人去了凉亭。亭下细水流波,鱼儿欢畅,杨柳发出的嫩绿色的芽儿,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苦味。凉亭之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丹青画具,素纸红描。那是他出门前吩咐书童准备好的。

今日的温之槿不想以往的那般,金冠束发,绫罗着身。今日的他身着一身青衫,一头乌发简单地拿绸带捆绑,绾在脑后,略有些随意地垂落在胸前。他站在石桌前,一手拽着宽大的衣袖,一手捻起放在一边的墨笔,小心地试了试墨汁。他唇角轻轻勾起,面若月华一般,让人想要亲近。

温之槿提笔在那素纸上小心勾勒,一丛淡紫色的丁香花跃然于纸上,那画面的真实,让温之槿忍不住微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似乎萦绕着丁香花的香气。看着那浅淡的紫色,温之槿眼前突然模糊,好像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丛丁香花株,却只是零碎地散落在记忆个各个角落,让他看不到组合成形的线索。

可有那么一句话,就在自己脑海中盘旋着,那句话说“氷冷酒,一点,两点,三点;丁香花,百头,千头,寓头。”,提笔在那素纸上落下这样的几个字,那其中的含义,温之槿是明白的,可他不明白的是,是怎样的一位女子,才会有如此深沉的爱恋呢

温之槿手捧着眼前的画纸,那紫色的丁香花似乎要在下一刻绽放开来。两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蝴蝶,扑闪着翅膀,落在那画纸之上,低头亲吻着画纸上的丁香花,只是一瞬间,温之槿眼看着那花朵慢慢绽放,香气袭来,将他包裹。

梦境总是不期而至,却是相由心生,一切不过是心灵深处的记忆。温之槿再一次踏入那熟悉的梦境,大片的丁香花株将他包围,花香弥漫着,他熟稔绕过那一树树的繁华,这个地方,他来了太多次,可是每一次都只能看到那么一个虚幻的人影。他越是想要看清,那人影就消失得越快。

在为靠近的时候,温之槿就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当温之槿沿着熟悉的路走到那熟悉的地方时,看到了一颗可达千年的古树,古树上挂着一架秋千,而那秋千架上就是坐着一位身着紫色衣衫,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那女子摇晃着身下的秋千,荡地越来越高,口中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温之槿犹疑着走上前去,他其实不敢靠近,担心自己的鲁莽会让眼前的人再次消失不见,而他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他站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手扶着一棵丁香花树,拧着眉看着那树下的女子,那样熟悉,“在哪里见过呢”他思索着,却是毫无头绪可言。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那女子猛地在空中松开了手里的秋千索,眼看着就要摔下来,温之槿的心口猛地一紧,眼中闪着惊惶,“小心”他快步冲到女子会掉落的地方,上开双臂就要去接住那即将坠落的女子。

却见那女子轻盈地落在了一边的丁香花树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温之槿,眼中清冷,没有任何情绪,“三年,已经三年了。”

温之槿听着女子无厘头的话,有些不明白,他仰着头想要再次询问,想要弄明白却不想,身体猛地摇晃,从睡梦中醒过神来。

公主看着温之槿手中攥着的丁香花的画,心中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她背着手,看中闪狠厉,“从今以后,你不许再靠近这亭子”又对着在一边伺候的家仆吩咐道,“谁敢让驸马来这里,就等着本宫将你们推出午门”

“是”所有的人都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反抗。

可就在那一天,温之槿患了一场大病,在生死边缘徘徊着,挣扎着。

爱生恨,噩梦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