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剩下光秃秃的枝桠空荡荡地随风摆动。
听雨楼。
顾谚昭执笔的手微微一抖,那漆黑的墨迹在宣纸上勾下长长的一笔,他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知香说:“我也是昨儿听老爷说的,公子,沈姑娘那样对你,她现在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活该谁让她攀附权贵,一心争宠的”
顾谚昭呆呆地望着纸上那长长的一笔,知香自顾自的说着:“与那么多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哪有嫁给公子你幸福她不知好歹,也是苍天有眼,收回了这个孩子”
“住口”顾谚昭将笔奋力地拍在宣纸上,知香只听得“啪”的一声,吓了一跳,却见顾谚昭已经走了出去,忙追了上去:“公子,你去哪儿”
“我要去见她”顾谚昭说,脚下的步子却一刻也未停。
“公子”知香大惊。
出了垂花门,便见芷珊迎面而来,芷珊挡在他面前,问:“你要去哪儿”
“让开”
芷珊仍旧撑着手臂:“你去哪儿”
顾谚昭挥开她的手臂,芷珊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执拗地说:“我知道你要去哪儿,不许去”
“放开”顾谚昭冷冷的说。
“不放”芷珊迎着他的目光。
顾谚昭一个用力便挣开了她,芷珊嚷道:“顾谚昭”
顾谚昭步子微顿,芷珊说道:“我知道你要去见她可是你不能去她住在紫禁城,她是皇上的女人。顾谚昭,你当真不要命了吗”
顾谚昭沉默不语,芷珊走到他面前,睇望着他,柔声道:“我求求你好不好忘了她吧她不属于你”
“我只是想远远地看看她”顾谚昭望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呵呵”芷珊突然笑了起来,“远远地看看她顾谚昭,她离你那样远,可是我就在你面前,只要你肯低头就能看到我。为什么你就不肯低头呢”
“我对你的一番情意,你从来都看不到,你心里只有她,唯有她。又几时在乎过我的感受”
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想着她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会难过你念着她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会心疼”
“芷珊”顾谚昭见她这模样,心中亦是又怜又痛。
“你不会,你当然不会。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我一个女子,这样将心意表露在你面前,这样不顾身份脸面的纠缠你,你为什么就没有一丝的动容”
芷珊泪眼迷蒙地望着他,又说:“顾谚昭,你可知她为何会变成这样”
顾谚昭目光微闪,“你想说什么”
“我去找她,告诉她皇上想要你死”芷珊说。
顾谚昭的瞳孔骤然紧缩,“你”
因为气愤使得整个身子微微颤抖起来,顾谚昭望着她,却说不出话,胸口中不端翻涌的甜腥之气使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极力地压抑可却还是抑制不住的身子紧绷,撕心裂肺的一顿咳嗽,芷珊心疼不已,上前轻拍着他的背部紧张地问:“景寒,你没事吧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药呢药在哪里”急切地问着。
顾谚昭猝然间一把推开了她,急促的咳嗽着,捂住嘴唇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开却赫然看见一滩血渍凝于手心,芷珊悚然大惊,颤声唤道:“顾谚昭”
顾谚昭呆呆地望着手心里的那滩血渍,攥紧了手心,抬手擦掉了唇角的几滴血迹,低声道:“小姐请回吧”
“景寒身体不适,恕不远送。”说完,转身走回了听雨楼。
富察芷珊静静地望着他瘦削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秋若轻轻地用手巾擦拭着素依的手指,云柔在一旁低叹:“已经过去四天了,主子怎么还没醒”
秋若望了眼素依苍白的脸庞,摇了摇头:“就这样睡着也好,没有痛苦没有哀愁若是醒了,我真怕她承受不了”
云柔附和了一句:“是啊怀胎十月那样的辛苦却终究”
话犹未完却是再不忍心说下去,外面的绿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和亲王侧福晋来瞧主子了。”
秋若与云柔忙准备出去迎接,杏儿却已经走了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素依,鼻子一酸,眼泪几乎便要掉下来了。
她们才多久没见,怎么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深深的凹陷下去,下巴愈发的显得尖了,杏儿缓缓地坐在榻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秋若摇头不语。
杏儿吸了一口气,忍住几乎掉下来的眼泪,说:“素依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杏儿,我来看你来了”
床上的人儿犹是沉睡之中,乌黑的秀发垂在耳边,杏儿抚上她的脸颊,涩声道:“都是我害了你”
“素依,你一定要好起来”
“是我对不住你,老天若要惩罚便惩罚我吧,为何要这样折磨你”杏儿声泪俱下,拿绢帕抹着眼泪。
秋若却激动地说道:“主子醒了”
“她动了”云柔也是一喜。
素依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微微噏动,杏儿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唤道:“素依素依”
素依终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是目光茫然,杏儿在一旁急切地连连呼唤,她的目光这才有了丝光亮,轻轻地喃了句:“杏儿”声音沙哑无力。
杏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
素依缓缓地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浑身只觉得酸痛不堪,杏儿握住她的手,素依见她泪眼迷蒙便哑声问:“怎么哭了”
杏儿摇头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是高兴你睡了四天终于醒了”
“四天”素依喃了一句,目光触及平坦的腹部,突然问道:“孩子呢”
杏儿与秋若面面相觑,云柔也是脸色暗淡,素依又急声问道:“我的孩子呢他在哪儿”
秋若垂头落着泪,杏儿也是一脸难过的望着素依,素依挣扎着便要起来,杏儿忙按住她,“素依,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