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孟宇豪啊,是她的未婚夫,辛欢的父亲
辛蕾想收手,身体却根本不受控制。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孟宇豪快速向她奔来,两米一米
“我不能杀他”
辛蕾对身后女人大喊一声,回头竟然看见徐言心一脸泪痕地站在她身后。
“言心”她喊她。
“对不起,辛蕾对不起。”
她对她道歉,一如四年前的那场梦一样。
噗
尖锐物体刺入身体的声音轰隆一般响在辛蕾耳边。她回头,发现原本应该刺入孟宇豪身体里的铁钳却硬生生刺进了徐言心的左胸前。
鲜血如蔷薇般缓缓绽放在她的衣服上,徐言心秀丽的面容因为失去血色变得苍白。
“言言心”
铁钳被辛蕾紧紧握在手里,她猛地松开,它如同被一股惯性带着拔出,血液刹那间喷溅而出。
徐言心就像失去生命的木偶,瞬间跌倒在地。
“不,不可能。”举起沾满鲜血的双手,辛蕾难以置信地摇头。
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身体流淌,辛蕾低头看,发现自己居然也穿了一身白色衣裙。
徐言心喷溅出的一滴血滴在辛蕾的身上,血液融到了衣服里,晕染成一片。
那被染红的地方还在不断扩大,只是眨眼的功夫,辛蕾就看见自己整个上半身几乎都沾满刺眼的鲜血。徐言心身上的血像是都流到了她身上一样,她的手上、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滴答淌着血。
“你是凶手。”
原先消失不知所踪,那个跟辛蕾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辛蕾身前。
她对她说:“你就是凶手,杀死徐言心的凶手。”
“不,不是”
四周事物忽然旋转,速度之快让人头晕目眩。
辛蕾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天台的台阶上,辽阔的视野看得清整个y市。高耸入云的大厦,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聚集成群的路人,此时都似蚂蚁一般的渺小
这这分明是辛蕾四年前做的那个噩梦,看见徐言心站在天台上最后掉下去的那个噩梦。
“那个站在天台上的女人,其实,是你。”
那个和辛蕾就像双胞胎姐妹的女人也站在辛蕾的身侧。她说:“当年站在这里,从这里掉下去的女人是你,你才是杀死徐言心的真正凶手。”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就会出现在我身前”
“你就是杀死徐言心的凶手,你是凶手”女人斥责道。
她的表情冰冷如寒冬里的雪,她还在不断对她说:“你是凶手,你就是真正杀死徐言心的凶手”
“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有想杀死言心”
“没有我没有”
“辛蕾,辛蕾”
辛蕾猛地睁开眼。
淡淡的熏香仍是缠绕在鼻间,睁开眼的刹那辛蕾感觉眼角有几滴眼泪瞬间流下。
张静用纸巾擦去辛蕾额头上的汗,柔声问:“你没事吧,做恶梦了”
辛蕾急促喘息,她接过张静递来的水杯大口喝下去。“没,没事。”
从躺椅上下来,余光中瞥见沙发上坐着个人,她忽地转过头,看见翘腿坐在那正紧紧看着她的施博文。
四目相对,辛蕾心虚的率先收回视线。
“你刚刚梦到了什么”施博文突然开口。
“只是噩梦而已,醒来都忘了。”
“什么噩梦能让你吓成这样。”施博文走到她身前,垂眼盯着她的脸。
低头回避他的目光,辛蕾嗫嚅道:“记不清了。”
“应该就是平时胡思乱想多了才会做恶梦。”张静及时替辛蕾解围,环住她的肩。“回去多休息,没事别乱想。”
施博文回身拿起茶杯旁的车钥匙,对辛蕾说:“我送你回去。”
他往门口走,路过点着香薰的茶桌时,闻到那股香味,他不自觉地微蹙起眉。
辛蕾并没有让施博文送她回家,此时她最无法面对的人就是他。
一看他那双充满探究的眼,她就感觉如掉进猎人陷阱的猎物一样,无处可逃。
大地沐浴在余晖的晚霞中,慢走在夕阳下的y市,辛蕾沿着江边缓缓前行,擦肩而过的车辆来来往往。
眺望远处的景色,半个天空像被蒙上一层红纱,残阳如血。
她站在江边看着眼前的景色发呆,江水缓缓流淌,穿过横卧在江中央的木桥,不知会流向何方。
抬手看一眼腕上的表,她该去接辛欢放学了,小家伙肯定等着急了。
到辛欢幼儿园的时候,辛欢正牵着老师的手,嘟着小嘴站在那一脸的不开心。
“不好意思哦,妈妈来晚了。”辛蕾弯着腰跟小家伙道歉。
“妈妈每次说话都不算数,我再不相信你啦”辛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十足的大人模样。
“那妈妈请你吃冰激凌当做赔礼道歉好不好啊”
“真的”
“果断当真”辛蕾朝女儿伸出小手指,笑着说。
“好吧,不过妈妈你再不能骗我了,我会伤心的。”
“好,好妈妈再也不骗欢欢了,一定说话算数。”
最近接女儿的次数越来越少,好不容易有时间来接一次,还屡次迟到,当真不能再惹小朋友生气了。
辛蕾牵着女儿的手跟老师告别,辛欢高兴地蹦蹦跳跳,没走两步就挣脱开妈妈的手。
“别跑,小心。”
“妈妈,明年我就是上中班的大孩子啦。”
“是,你明年就成大孩子了,但现在还是小孩子,还是得让大人领着。”
“不嘛”
身侧不知为何忽然掀起一阵骚动,人群尖叫声、碰撞声喧哗而起。
朝声源望去,在前方十字路口,辛蕾看见有辆黑色轿车失控一样正在横冲乱撞。
撞翻一旁停着的一辆私家车,车子遭受弯道冲力,反弹,正朝辛欢的方向快速冲去
越是在关键时刻,人往往就越不受大脑控制。辛蕾明明知道此刻她最应该跑上前去把辛欢抱走,可脚偏偏使不上一点力,只知道站在原地目瞪口呆,浑身颤抖。
“妈妈”受了惊吓,辛欢的哭喊声最终激起了辛蕾尚存有一点的清醒。
她发疯般朝辛欢跑去,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跑,也始终不及车子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