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妖精要想对付这几只大蛙,是一点用处也不会有的。然则现在该怎么办呢娃蒂、娃蒂还支持得下去么
才刚刚想到这个地方,海面上泼辣一声,一个发色殷蓝的美人鱼在水波间探出了半截身子。赛拉飞尔一拉银发少年,二话不说便飞了过去。
“不要担心,赛拉飞尔陛下,”说话的是水妖精的长老芙瑞儿,一个清丽而稳重的美人鱼:“娃蒂陛下安好无恙。方才拦截那些喀尔提的时候,我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方岩板被包裹在结界里头,一滴水也没沾到”
“谢天谢地”赛拉飞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紧绷了七八个时辰之久的脸上这才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急着要把她给截回来了。那些喀尔提”
“放心罢,跑不掉的。所有的水妖精都在留意它们的动向呢。”芙瑞儿微笑着一个有些期待、有些紧张、有些悲伤的微笑;那是当然的,因为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每一个水妖精都已经知道:这些巨蛙和水封印有关了。而,水的封印一旦解开,于今还逍遥自在的水妖精里,能有多少留得下来呢想到这个地方,赛拉飞尔无言地垂下了眼帘。反而是芙瑞儿仰起脸来笑了。
“从这片海域到浮岛路途遥远,在这一带活动的水妖精,包括我自己在内,要想亲眼看见封印被解开,大约是没有可能的了”她微笑着说,开始没入海波之间:“再见了,赛拉飞尔陛下,请保重。希望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你。”
闪着银芒的鱼尾潜入了海洋深处,回到她原来栖息的海域。拦截娃蒂的行动既然已经失败,而且也已经没有必要,则水妖精们也就不再耗费多余的气力了。到如今剩下来的只是静守各自停留在各自的领域之中,一捕捉到喀尔提的波动便将之传播出去。
关于这一点,大蛙们当然不会知道。虽然知道或不知道,对它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它们顾忌的并不是水妖精,而是“那个鸟人”和“那个银毛的小子”尤其是那个银毛的小子。因为后者会用火,应付起来比较上麻烦得多。
就为了这个缘故,大蛙们一路朝水妖精的圣地浮岛行进的时候,全部都潜行于水底,等闲不肯探出海面去。虽然水底有水妖精在但是,哼哼,区区几只水妖精,何足道哉冲出重围的时候,咱们兄弟只稍稍加一把劲,可不就把她们全给抛得远远的了
经过了出海口那一阵搅和,大蛙们早把“娃蒂生病”这码子事给丢到了九霄云外,自然也忘了要把她浸到水里头去这码子事了。但是离火之谷越远,娃蒂病中不安的状态就越明显。丁多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叽叽咕咕跟她说话,都半点用没有。小家伙转了半天,不敢再和大蛙们求救,摸摸身边的龙剑,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间唱起歌来:
用我的一生为你织梦,将星子串成坠饰好闪烁在你发中;用我的一生伴你翱游,驱策着日弧飞越六个王国的领空。
所有的香花都将为你开放,严冬永远隐藏了行踪奇怪的事发生了即使深陷于晕迷之中,即使在冰寒中冻得全身发抖,丁多那细致婉转的歌声一开始流泄出来,娃蒂的呻吟声立时明显地转弱了下去,不安的反侧也显著地平息了许多。丁多高兴得大眼睛闪闪发亮,唱得越发起劲了:
挚爱的恋人啊,为见到你月百合一般的微笑,我愿意许诺你一千种彩虹推着岩板急速前进的大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气。
“那是什么传承者在念些什么”
“姆,姆,姆”方头蛙眉头紧皱,努力追想:“这个东西我们以前好像听过这个东西咱们兄弟应该知道才是。这个这个,这个咱们学过的东西太多,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这个东西,”珠背蛙想了半天道:“好像叫做歌是不是”
“没错没错,歌,就这个名字,一点没错”方头蛙大喜道:“可是,可是这个歌跟咱们以前听的好像不大一样我记得我记得好像是对了”拧着眉头想了半天之后,他猛可里拉开嗓门冒出两句歌来:
“山砖重煮于大地,月光哀怜着水兵,”
“好像不是这样耶,头子”蛙道:“我记得这两句是这样唱的:辗转虫鼠于大地,夜逛矮莲的炊兵,”尖嘴蛙道:“不对,不对是三川虫输予大帝,夜光艾连着水滨。”
几只大蛙七嘴八舌,吵嚷不休,调子稀奇古怪,曲意不知所云。丁多好端端地在唱歌,给它们闹得唱不下去,不禁大怒,叫道:“别吵丁多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