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心巴望着地封印解开之后,立即央请艾诺维为佛兰珂作法,让她还原成本来那温柔明理、羞涩而可爱的女郎,哪知道变生财腋,就、就只差了那么一步、只差了那么一步而已
足足愣了两三秒钟他才振作起来,朝着塔莫伊两人走了过去。不管佛兰珂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总应该先设法挽救他两人的性命,却是回过神来的时候方才发现,艾诺维已经蹲在他两人的身边了。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看见索朗陀耶朝着这方向走了过来,艾诺维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疗伤的事我不在行,便就偏劳你了。”
索朗陀耶一阵怒意上涌,冷冷地横了艾诺维一眼,说道:“除了破坏之外,我瞧你也没有什么在行的。”艾诺维微微一笑,说道:“这倒说得是。幸亏有你在不是么”索朗陀耶再料不到他的反应竟是这般,一肚子气全给堵得再也出不了口,打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在塔莫伊二人身侧蹲了下来。
塔莫伊伤在背心,显然是中了风炮的暗算,妮亚的伤在头部,那是正面攻击的结果了。伤势虽不足以致命,却也不是三天两天便能痊可的。疗伤的时候狄凡夏、茉咪两人也已经赶了回来,见得这种情形,全都目瞪口呆。狄凡夏忍不住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事情变得这样稀里糊涂连师父都不在了传承者,你说话呀你,你把封印解开就是为了要摆脱他老人家吗你你,你这未免太过份了”他与吉托相处的时间虽然远远地不能与卡鲁奇相比,但震惊伤痛之情却是出于是自然,越说越是激动,也越来越不知所云。艾诺维回过眼来,沉沉地道:“住口”
他超话声音虽然不大,却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狄凡夏情不自禁地窒了一窒。但他立时想到对方不过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既不是自己的上司,也不是什么法王,岂能由得他对自己如此喝来呼去,胸膛一挺,还待再说。艾诺维眼色微微一凝,说道:“你认得老师才有多久,居然就以为自己可以明白封印设定的状况了魔法之道浩如烟海,只以自己的想法加以揣测的话,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当真窥其堂奥的。老师生前难道不曾这样告诉过你么”
这几句话正正地击在狄凡夏要害之上,使得这名求学若渴的老魔导师立时住嘴。艾诺维不再理他,捏了一个手诀,念动咒语,草原下的泥土登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地流动起来,转瞬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巨大帐篷,只背风的方向开了个两尺来宽的入口。初春的天气本来已经冷例,太阳下山之后更是寒冻难当,艾诺维将沉睡中的卡鲁奇放入了这顶土帐篷里,回头朝茉咪父女说道:“先进来避避风吧。我去找点吃的,”
才刚刚说到这里,空气中一个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这事就交给我们两个来办吧,艾诺维。反正顺路。除了食物之外,还需要点什么吗”说话的正是赛拉飞尔。艾诺维略作沉吟,说道:“暂时这样就够了。多有偏劳。”
说到这个地方,一旁呻吟有声,妮亚率先醒了过来。一眼见到艾诺维,她“啊”的一声大叫,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叫道:“好可怕喔,吓死我了小姐,小姐她”索朗陀耶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她做了什么事”虽然治疗只做了一半,塔莫伊一时间还不得清醒,可也顾不得了。
妮亚瑟瑟发抖,死命抱着艾诺维,哭道:“她,她叫霍尔拿把塔莫伊杀了,还,还,还要把我也婢,婢子跪在地上求她,抱着她的腿求她,可是她,她”痛哭失声,突然间呕了出来。
艾诺维轻拍着她的背心,偏过头去瞧了索朗陀耶一眼。后者脸色铁青,眼角肌肉不住跳动。等妮亚稍稍平复了一些,才道:“是霍尔拿将她的绑缚解开的么”妮亚摇了摇头,瞄了瞄索朗陀耶,眼眸中露出恐惧的神色,细声说道:“婢,婢子不敢说。”索朗陀耶瞳孔微微收缩,淡淡地道:“你尽管说便是。她已经伤不了你了。”
妮亚眼睑微微下垂,斜斜地瞄了索朗陀耶一眼,说道:“您,您要答应婢子不生气”艾诺维敏锐地瞧了她一眼,耳中听得索朗陀耶淡淡地道:“你先说了再说。”
妮亚又瞟了他一眼,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迟疑着道:“那是您几位下船去了之后,小姐便醒了过来,呻吟着说要喝水。塔莫伊那时也到外头去了,霍尔拿抢着端了一杯水过去。我听到小姐细声细气地在说:“霍尔拿,这绳子勒得我好疼哟,你帮我松松好么霍尔拿说道:“这,这不成的。索朗陀耶陛下小姐便,便撒娇道:“你是我的人呢,还是索朗陀耶的人呢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肯听了婢子,婢子越听越觉得不对,偷偷地探了捺头,只看见小姐脸上,脸上的神情”声音越说越低,迟疑着瞧向索朗陀耶。月首法王脸上此刻已经没有了表情,便如同戴上了一张面具一般,生硬地道:“说下去。她脸上的表情怎么了”
妮亚迅速地低下头去,避开了索朗陀耶的眼光,说道:“她脸上的神情娇、娇媚至极,婢子从来也没有见过。霍尔拿目瞪口呆,半杯水都洒在了小姐身上。小姐娇娇地笑了起来,说道:“还不快拿张帕子来替我将水擦干净了要等他们解完了封印回来,你还想这样挨着我么霍尔拿双手微微发抖,颤声说道:“小,小姐,佛兰珂小姐嗯了一声,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说道:“你自己可得考虑清楚了。若当我是哄着你呢,那咱们就什么都别说啦。霍尔拿咬了咬牙,突然间拔出小刀,将小姐身上的绳索割了个干干净净。小姐”
“够了”索朗陀耶霍地里站起身来,颤抖得就像是荒原中的枯枝。他的自制并不是没有底限的,而佛兰珂的行为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所能够承担。愤怒、嫉妒、背叛、恶心种种激烈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搅,简直仿佛就要将他撕成碎片。如果佛兰珂此刻还在他的眼前不,如果霍尔拿此刻还在他的眼前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淡淡地响起,说道:“镇定一点,索朗陀耶,你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么还是你自己也想变成一个魔人呢”
艾诺维这几句话便如同一盆雪水当头浇下,使得他宛若在炼狱里煎熬的灵魂立时冷却了下来。虽然离冷静还很遥远,至少已经可以确知他不会爆炸。艾诺维瞧了他一眼,嘴角淡淡地勾出一丝笑意,说道:“别担心,一定会再碰面的。她绝无可能舍得下你。”
索朗陀耶苦笑着吐了两口长气出来,说道:“连小空舟带粮食衣物、帐篷饮水走得一丝不剩了,摆明了要大伙儿全死在这种荒原之中,还说什么舍不下我”艾诺维淡淡地道:“这码子事做得是过份了些。但有咱们两个在,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的以佛兰珂的聪明,你以为她想不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