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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气。几个太监见状,连忙上前收拾。

朱棣此时已经站起来,大叫道:“三宝,三宝,下旨意,立即下旨意,给朕记着,传旨南昌府,宁王府要加快赶工,三个月不,两个月之内,王府就要建起来人手不够就加派劳役,工匠不足就从各府抽调,钱粮不够,朕给得起。”

三宝吓坏了,连忙道:“奴婢遵旨。”

“岂有此理”回到鸿胪寺的朱权暴怒。

他的脸色狰狞,一改温文尔雅的形象,最后他不安地坐在椅上,长吸了一口气,看了身侧的儿子朱盘烒一眼。

朱盘烒十三四岁,不过在这个时代,十三四岁已算成人,早已娶妻生子。

朱权义愤填膺地道:“朱棣辱我太甚,让我与一个小小百户坐在一起喝酒,哈想当年,若非是我,他凭什么坐这天下”

发了一通牢骚,让朱盘烒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原来今日父王入宫,被朱棣好好的羞辱了一番。先是让父王和一个百户作陪吃酒,紧接着又说起去南昌的事,父王不肯,那百户胆大包天,居然出言顶撞。

朱盘烒眼睛微红,冷笑道:“父王,依我看,这是四叔故意为之,所为的无非就是逼迫父王去南昌而已。”随即踟躇了一下,显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至于那个百户,哼,咱们惹不起四叔,难道还惹不起一个百户吗那个下贱的百户如此胆大包天,若是不给一点颜色看看,父王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朱权冷静下来,毕竟是见过太多的世面,虽是发了一阵火,却很快又面沉如水,呼吸如常。他沉吟片刻,才道:“没有这个必要,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不去南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回大宁去。至于一个小小百户,不过是朱棣的提线木偶而已,理他作甚,便是打他一巴掌,孤王还嫌脏了自己的手。”

朱权和朱盘烒父子对话的时候谈到朱棣,决口不提陛下二字。

朱盘烒的脸上却是露出不忿之色,只是碍着父王的面没有做声。

朱权深沉地看了朱盘烒一眼,吁道:“当年,你四叔起兵,说什么天下共治,可是现在如何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老四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莽夫而已,他都能做天子,实在是老天无眼,只有回到大宁,咱们父子二人才有机会,才能分庭抗礼,一旦去了南昌,就什么都不是了。”

朱盘烒道:“父王乃是宗室近亲,贵不可言,四叔未必敢对父王如何,就算去了南昌,四叔又能奈何”

“胡说”朱权拍案而起,整个人震怒,他死死地盯着朱盘烒,大喝道:“你,跪下”

朱盘烒不知哪里触到了朱权的逆鳞,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拜倒在地。

朱权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满是痛心的样子,最后一步步走到朱盘烒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朱棣可以为天子,吾儿为何不可若没有父王,他老四不过是个贼囚而已,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能成王,父王亦可。子怡,你记住父王今日的话,你是凤子龙孙,乃太祖嫡亲血脉,异日你当为君,知道吗”

朱权说话的时候,双眼通红,嘴唇哆嗦,竟是有点癫狂,反反复复地道:“对此,你需深信不疑,合该你做天子”

而这番话,却似乎是嵌入了朱盘烒的心底深处。

朱权道:“你若是不成,孤王还有孙子,你也有孙子,只要血脉还在,终有一日终有一日”

说到这里,朱权突然沉默了,良久才道:“这几日,父王要去拜访一下朝中的重臣,是了,太子那边也要让人活动一下,太子是储君,可是老四表面上喜欢汉王,让太子颇有疑虑,这么做,怕是老四的制衡之道。不过有疑虑未尝不是好事,他有疑虑就会想着做好人,可以为我所用,罢,父王乏了,你下去罢。”

朱盘烒磕了个头:“儿臣告退。”

从厅中出来,朱盘烒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突然感觉到,这个世上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其实他既不喜欢大宁,也不喜欢南昌,他喜欢的是南京,而父亲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深处。

他背着手,宛如小大人一样走出来,招来一个宁王近卫,淡淡地道:“郝风楼,这个人是什么路数,给我查一查。”

近卫躬身道:“卑下这就去查探。”

朱盘烒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他和朱权不同,朱权总是想着他的大事,总是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在年轻气盛的朱盘烒看来,自己堂堂天潢贵胄,岂可受一个小小百户的侮辱若是吃了这样的亏都不声张,那么成这大事又有什么用

第一百章:冲我来

“这就是御刀吓,我三两银子可以去三石坊那儿打两把”

曾建手持着御刀,左右观摩了几下,接着各种的鄙视。

郝风楼觉得有些悲催,这御刀怎么就不像御刀呢话又说回来,谁又会想到堂堂天子曾经的佩刀如此的朴素,这不科学啊,就好像广大人民群众的想象力一样,怎么着也不会认为皇帝吃的也是米饭,就算是米饭,那也该是一天吃一百碗才是。

郝风楼将刀抢回来,尽力一副淡然的样子:“御刀,御刀,看了你也不懂,你知道什么。”

周芳在一旁咳嗽了一声,道:“是啊,是啊,曾总旗,你不晓得就不要乱说,这就是御刀嘛,百户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罢朝曾建使眼色。

相比曾建,周芳要可恶得多,至少郝风楼是这样认为的,曾建不信,是直截了当说出来,周芳也不信,偏偏还要笑着说是,然后挤眉弄眼,这让郝风楼有一种被人忽悠的感觉。

郝风楼再次将御刀配在身上,已经不再感觉狂拽霸气了,移开话题道:“周书吏,近日让你去北镇府司跑动,那边怎么说,东城千户所的差事还没有着落”

周芳苦笑道:“学生四处去打听,腿都跑断了,倒是经历司那边有点消息,据那边的意思是这事儿得挪到年后,指挥使和几个同知、佥事甚至是镇抚大人,似乎是想先敲定了千户的人选再下任命。可是这千户到底,眼下却没有头绪,学生估摸着指挥使大人有自己的人选,只是现在不便拿出来说,其他几位大人呢,现在也都在使劲,总而言之,这里头千头万绪一时也说不清。”

人是群居动物,一旦凑到一伙就不免争权夺利,谁也不能免俗,这锦衣卫也是如此,瞧着这意思,郝风楼觉得争的未必是这些大人,只怕在这些大人的背后各有靠山后台都在牟足劲争取。否则纪纲是指挥使要安插一个自己人还不是跟玩一样,偏偏这时候按兵不动,显然忌惮的不是下头的同知、佥事和镇抚,应当是这些人背后的人物。

想到这里,郝风楼不由摇头,周芳口中所说的千头万绪还真是精准。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根线头,这根线牵在哪里,也只有天知道,千户们背后是几个核心的锦衣卫高官,锦衣卫高官的背后又都是谁呢

“罢随他们去吧,咱们做自己的事,这不是要过年了嘛,百户所里自己采买一些年货,到时候分发下去,到时候本百户要亲自发红包,人人有份,大年初一让大家都来点个卯,聚一聚。”

其实到了岁末,许多人已经没有心思在公务上了,郝风楼如此,曾建、周书吏这些人也是如此。

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正在这时,一个校尉飞跑而来,气喘吁吁地道:“立春楼出事了,有人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