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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点点头。

“去找林钦仕”

还是点头。

“你住在林府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好了”

他仍点头。

叔父算是怒了:“我在问你话你不想报仇了是不是”

他还点头。

“你对得起你爹吗”

许霂游总算来了精神:“钦仕并不知道此事,况且侄儿杀过他一次,他也受过惩罚了,既然上苍也不想让他死,我们何苦强求”

“钦仕你叫的倒挺亲热”叔父冷笑,“当初收养你是为了你爹,既然你现在翅膀硬了,连家仇都顾不上了,我养你何用滚我许府太小,容纳不下你这尊神”

“叔父”

“滚”叔父满脸不容置喙。反观周围,没有人求情一把,只有几个家丁极力将他扫地出门想起平日有什么好东西还从不忘了这群人,此时竟觉徒劳。

红色身影在雪中晃荡,渐行渐远,终消失在寂静的巷道末。

林府,牌匾已有些年月,正如秋季之枯木。对于一个官宦人家而言,这称得上是又小又破。

然而,它干净,温馨,可阻挡风雨,正因有那携金丝的白色身影有他,大概一切都是美好的吧

许霂游翻墙进去,直奔林钦仕的房间。里面空荡荡,只有窗棂纱帐,以及,一纸留书

抽出一看“想报仇,来双子崖”,只是简单的七个字,却让许霂游惊了魂,失了魄。

他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去,走到庭院,走出林府,走到大街,走过早已枯萎的樱花林,走到双子崖下

他花了很长时间,从日中到月上中天从来没有觉得这段路这么长,从来没有觉着这么累他步履维艰地走着,爬着

破晓之间,他看到了日升之景,今日灿灿,霞晕流连

他确实错了,因为那金色的游龙,白色的轻裳,正舞于到对面。

双子崖,相望不相闻,万载的凝视,不变的对立

林钦仕的声音自对面传来:“许霂游,今日你我就在此了结所有恩怨。”

许霂游顿了一下,问:“为何”

“我早就知道你来找我报仇。我骗你,其实我记得一切,你的无赖与无耻那样做不过是为了消磨你报仇的决心。怎么样下不了手了吧那就等死吧”

对面传来清越的笑声,林钦仕笑得疯狂。许霂游跟着笑起来,亦是疯狂,“那么想我死那来吧。”

旭日剑出鞘,长虹直冠天日,冰雪被照得胜焚草的野火。印月应上,清寒孤高,冷光银雪,飘渺出尘。日影月影交缠,朝霞糅合,云烟相融

只有对立,只有一战,只有恨

“当当当当”剑声不断,凛冽的光芒冲上云霄。

彼时,清月落,樱花飘,长剑坠下山崖,对崖娇挺的人儿调零。

许霂游收回旭日剑,一个青藤将自己荡过去。

他,半躺在地,双手撑着,纯净的雪染上暗红色的花朵,格外艳丽,刺伤人眼

“钦仕”许霂游冲过去,到他身旁脚步渐慢。他轻轻地蹲下,将那金发男子抱起,伸手拭去他嘴角的黑血。

林钦仕用尽全力,方触及许霂游的脸颊。只是如此,他已得到莫大的满足此生,唯一爱着的人

“对不起”

“不,不要说这个,我带你去看大夫”许霂游蹙着眉,眼里含着泪,硬是被他逼回去。却见林钦仕抓着他的衣袖:“让我说完先父在世时对当年的一时失察深感愧疚我总算替他还清了。”

“求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不要报仇,我要你”许霂游几乎吼出来,低首间,泪已滑落

“不要哭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替你断肠草相思断人肠,无药可解许霂游,来生钦仕若为女子嫁与你可好”

“我娶你,我一定娶你”

纤纤手指从酒红发男子袖间滑下

、第八章

金锣鼓响,喇叭奏乐,红色队伍浩浩荡荡来到雪地里。

媒婆满脸横肉,左腮上一颗大痣,头戴大红花,笑起来整个脸跟着抖动。甩着红帕,用尖锐的声音说着各种祝词。

新郎身形挺拔,容颜魅惑,酒红色的短发洒脱飞扬,又带几分神秘高雅。他横抱着一个人,那人亦是一身红色喜服,盖着红头巾,这让媒婆有些奇怪。

先前说好新娘病重,无法行走,抱着不足为奇,但新娘穿的喜服,分明是男装这是媒婆有生以来接过的最奇怪的差事。

新郎不以为意,将新娘送进花轿,放下轿帘,仍依依不舍望上几眼,才领着队伍离开雪地。

总是大雪纷飞,多少人为那一时的喜庆出门观赏欢呼鼓掌。

到林府门前,新郎掀开轿帘,将新娘“扶”出来。

很温柔,很细腻,还在新娘耳畔低声絮语。无奈新娘连脚步都无法移动,新郎只得将新娘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际,自己以手搂住新娘将新娘竖直抱起双脚离地。

高堂双座空无一人,宾客竟也无。

媒婆把所有话都往肚里吞只要有钱,这点奇怪不算什么。

于是高呼“一拜天地”。

新郎扶着新娘微低首。

没有宾客,只有迎亲队伍的人看着。又一声“二拜高堂”送入耳中。

新郎又扶着新娘转身,鞠躬。

红巾滑落,金发散乱。新娘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唇瓣发黑,俨然一个死人媒婆惊呼,拖着肥胖的身体逃走,心里咒骂一万遍“晦气”。

媒婆一走,其他迎亲队伍的人也跟着逃。方才还热闹非凡,刹时间冷冷清清,但余风声。

新郎轻抚新娘的金发,扬唇邪笑,自己高轻道:“夫妻对拜”

酒红发与金发相对鞠躬。

而后,新郎打横抱起新娘,在新娘耳边道:“送入洞房。”便径直走进洞房。

红烛的光较往常明艳许多,大约是“成双”的力量吧。

红帐放下,新郎亲吻新娘的额心,眼睑,鼻尖,嘴舌头探进去,一点一点的吮吸那似有似无的樱花气息,细腻而绵长,是疼惜,已是爱怜。

即使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气馁,毕竟能够这样,已是一种奢侈

唇分开,他的双眸仍不离那绝世容颜。两年的凝望,一个雪季的厮守“够了许霂游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