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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

苫布下是一个大大的、怒放的莲花徽章。

岑琢呆住了:“染社”

他返身往山坡上跑,因为急,绊了两次,有些狼狈地回到小弟中间,仓促下令:“叫所有骨骼立刻回来,九哥那边顶不住”

“啊怎么回事,大哥”

“按我说的办”他拉开运输车车门,拽下司机自己跳上去,打方向盘急速调头,油门一踩到底,朝丙字沉阳方向疾驰。

染社怎么会在沉阳那些车是他们运骨骼的,不会错,难道他握紧方向盘,是自己冒充牡丹狮子把他们惹怒了不,没那么快,他们秘密进入沉阳,介入88号的势力,是想岑琢猛捶方向盘,喇叭响起一声长鸣,他明白了,从一开始,要吞声刀的就不是88号,而是染社

元贞他们跟上来,从后视镜里能看到一片奔跑在雪地上的巨大身影,岑琢继续提速,他要回到伽蓝堂时看到吕九所还活着

吕九所确实活着,不光活着,还吩咐幸存的小弟们满院子找人,岑琢冲进大门,从背后拽住他的衣领,拉到眼前确认了,才松一口气。

“你他妈找什么呢”他问,满院子都是伽蓝堂的尸体,有什么可找的

吕九所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担忧、不安,也许还有一点微乎其微的依恋:“那个双u,一个人杀了四具百单八。”

岑琢歪着头,看疯子一样看他。

“真的,有三具应该是同时解决的,双u的骨架子在,但御者不见了。”

“都烂成那样了,还能用”

吕九所失笑:“没有它,我活不到现在。”

听他说到死,岑琢心悸:“88号背后是染社。”

“我知道。”

“吞生刀留不住了。”

“你想怎么办”

岑琢舔了舔唇:“这么烫手的山芋,还给自由军吧。”

他转身要走,被吕九所叫住:“小琢,还有一件棘手的事。”

岑琢挑眉看他。

“自由军的老方死在咱们这儿了。”

岑琢瞬间变色。

“尸体已经收拾好,天一亮我就去自由军”

“我去,”岑琢斩钉截铁,那可是甲字沉阳市的家头,“这不是你承担的事。”

第一缕晨曦从东方的天边升起,照亮了伽蓝堂满地来不及收拾的年轻尸体,岑琢穿着精致的黑西装,披着裘皮,头发用油脂拢到脑后,踩着四散的枪支和凝固的血泊,坐上他那辆体面的豪华轿车。

后头是老方的棺材,还有两辆k3重卡,鱼贯从堂口打烂了的大门开出来,驶向三十公里外的自由军大本营。

甲字城里很静,可能是时间还早的原因,岑琢的车队顺利开到自由军门外,远远的,能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全穿着深色行动服,齐刷刷朝这边张望。

岑琢在门外下车,没让高修跟着,一个人走进密密麻麻的自由军,那些人瞪着他,又怒又怕地小步往后退。

岑琢一直走到大院正中的议事厅前,厅门关着,他知道金水自由军的老大,就在里头。

“丙字沉阳市,伽蓝堂会长,岑琢,”按社团的规矩,他先自报家门,“求见甲字沉阳市,自由军,金水会长”

人群发出巨大的嘘声,但门里没动静。

岑琢回头朝门外的高修招手,那边立刻卸车,小心翼翼抬出一具棺材,四个人架着,往议事厅这边送。

人群沸腾了,那是他们一人之下的家头,昨晚到伽蓝堂去就没有回来,“踏平丙字”“血债血偿”的喊声不绝于耳。

“金会长”岑琢金口玉言,一张嘴,周围的嘈杂声随之消弭,所有人都等着他,看他要说什么。

“杀方家头的不是我伽蓝堂,”岑琢扬手甩下肩头的裘皮,“杀他的,是夜袭我伽蓝堂的88号而88号的家头,已经被我杀了。”

人群为之哗然,甲字、乙字、丙字三家对峙,一直没有大冲突,但昨晚一夜之间、在同一个地方,竟然死了两个家头,这可以看做是战争的前兆。

议事厅的门仍然没动。

岑琢扬起右手,这个小举动刺激了神经紧绷的自由军,一时间,拔枪声四起,岑琢玩笑地朝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往院外看,那里停着两辆k3重卡,车斗缓缓竖起,亮出一左一右两具骨骼,其中一具正是自由军的日月光。

“金会长,你不是想知道你那车货里有什么吗,”岑琢指着另一具四米多高的神秘骨骼,“我给你送回来了,狮子堂的吞生刀”

太过震惊,人群反而一片死寂。

议事厅的门动了一下,然后砰地朝两侧弹开,门后站着一个穿马靴的女人,二十三四岁,单马尾,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老大”自由军齐齐朝议事厅鞠躬,看得出来,这女人平时纪律严明。

“金会长,伽蓝堂的诚意,”岑琢张开双臂,“你收到了吧”

金水居高临下盯着他:“诚意”她笑得明艳,“我的货,你隔一天还给我,叫诚意我的人,不明不白死在你那儿,你给我送回来,叫诚意”

说着,她从后腰拔出什么东西,顺着台阶扔下来,叮地一响,是把雪亮的短刀。

“扎自己一刀,”她说,“才叫诚意”

岑琢敛眉瞪她,瞪着瞪着,忽然笑了,不顾高修的阻拦,捡起刀掂了掂:“好刀,”他绷着颌角,一颗颗解开西装纽扣,撩起左侧的衣襟,那里没有重要脏器,“扎了,你跟我一起对付88号”

金水在台阶上蹲下来,笑盈盈看着他:“你先扎,扎了再说。”

岑琢把刀尖对准肋骨间的缝隙,试探着顶了顶,然后咬紧牙关,心想,回去九哥要心疼了:“嗯”

鲜血透过白衬衫,染红了握刀的手,他眉头都没动一下,目不斜视盯着金水,她收起笑意,冷冰冰地说:“刀还我。”

拔刀会造成失血过多,高修怒不可遏:“你们自由军别太过分了”

那么多自由军,没一个人还嘴。

岑琢用带血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扬起头,勾起嘴角,有那么几分邪性的魅力,把刀从肋间拔出,振臂甩过去,擦着金水的发梢,钉在议事厅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