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69(1 / 2)

;架子倒了,遇上当道开扒的行径,就没人给什么面子;架子倒了,便被视为江湖人的耻辱,就连官府要来抓捕,也不会有同道愿意去援手帮助逃遁

利益,架子干系着的是利益。

所以可以技不如人,也一定得光棍,哪怕明白必输的局,该挨的刀要挨,该流的血要流。

丁一回忆着往昔的曲调,拔了一个和弦,音韵在指间流淌,他轻轻地吟唱起来:“仿佛如同一场梦,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一阙唱罢,才对刑天说道,“学生想去的时间,便自会去;不想去时,自然便不去。”他唱着这新诞的旧歌,在这夜的飘雪里,悼念着不是某个她,而是另一段的时空,另一曲的生命。

然后丁一收起吉它,对身边早已结束齐整的刘铁说道:“走吧。”

天然呆着急地说道:“师兄,我去帮你拿刀”

丁一扯住她,在这风中,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淡然摇头笑道:“师兄就不带刀了。”

“你不带刀,你以为北直隶的好汉子,就不会用兵刃么”刑天在一旁沉声开口提醒,尽管跟着丁一,他不情愿,但终究他还是来了。而在丁一当着他的面,与来访的孙镗孙都督谈妥,给刑天在高密老家的幼弟,安排一个管队官的职位,使人去教他不日上京任职时,刑天突然又觉得,似乎跟着丁一也不错。

水浒传里宋江等人聚义梁山泊,当然不是史实,但艺术加工的结果,就是为招安,实则上也可以视为世情希望的结局,江湖人士,任他名声大到人见着就拜口称哥哥,终究也还是想要做官的;说起史实的,还仍处于叛乱中的黄萧养,也是想招安的,只不过丁如玉许下的官职实在太小。

刑天刚刚跟随丁一,幼弟便得了官,要说他便对丁一俯首贴地,那不可能,始终他是被丁某人威胁着,不得不从的;但要他心中没有感觉,那绝对是假的,他自然是有了想头,有了想头便不愿丁一去白白送死。

“学生不需要带刀。”丁一撩起袍裾,接过王越牵过来的四蹄踏雪的缰绳,对着刘铁和王越说道,“若需要学生重新握起刀,那么,有刀与无刀,已没有意义了。”说着他翻蹬上了马,对刑天说道,“走吧。”

刑天不太明白丁一的意思,他甚至疑惑于为什么丁一会带上天然呆按他看来,天然呆这样的水准,是江湖上不入流的身手,就是一个累赘。为何会在争夺北直隶江湖盟主的今夜,带上这么一位拖累自己的女人

他策马在前,然后丁一与天然呆在后,刘铁和王越员在最后。

刑天感觉有些不爽,因为行到头前他感觉自己如同探路的走狗;

于是他勒慢了马,,等着丁一等人上来并驾齐驰,但却又觉得为了并驾齐驱,而刻意去留心着丁一马速的自己,似乎更加凹现出护卫的身份;

他望向身后的刘铁与王越,如果再慢一点跟他们走在一起呢那不就是将自己等同于跟随丁一的弟子吗

刑天不禁烦躁起来,胡乱一夹马腹,终于还是跑到前头去了。

洗马沟的三十七家打行汉子,倒是没有刑天这样的烦恼。

因为丁一已经在半个时辰之前就来赴他们的约。

丁一不会分身术,自然不可能一边跟刑天走在一起,一边又去洗马沟赴约。

去的是杜子腾。

为他掠阵的是吉达。

“容城先生门下弟子杜子腾,字展之,代家师赴约前来。”杜子腾客客气气地抱拳说道。

这年头有讲究,叫名字就是骂人了,尊长的名字,作为弟子和后辈更不可能直呼,“子不言父名,徒不言师讳”有需要时得加讳,所以杜子腾就直接用丁一的籍贯来代称了。当然也必须要丁一声名达到这个位置,一说丁容城便是说丁一才行。

最前面这打行是从河间府来的,那二十几条好汉听着,便如凉水浇进了沸油锅一般,丁一不来他居然不来

就派了个弟子来杜子腾是谁江湖上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肚子疼就赶紧滚回家去”有个把嘴贱的,就着杜子腾的谐音,就开始发作了,“他娘的,小心一会不止肚子疼,连脑子也疼”于是便引来了同伴的哄然大笑,立时便有了许多各式的展开,“怎么不叫腰子疼什么操蛋玩意呸”

s:就月底这几天,别攥在手里啊,砸出来啊诸位,月票赶紧留下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待从头九

杜子腾并没有生气,只要平静地说道:“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劳,本是情理中事。至于诸位所说的,学生本不是江湖人,自无江湖的名号。”丁一把胡山派出去,把魏文成、朱动等等都派了出去,陈三也在草原上,身边其他弟子送去石亨麾下,只留杜子腾在身边,自然就有他值得被留下的价值。

那些打行的人,被他这么一呛,倒就哑了。

这年头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他替丁一来赴约,倒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不过打行中人,行走市井,讲道理不见得行,死缠烂打却是在行,马上就有人问道:“你算什么东西俺边上这位刘大哥,看到没牛栏街就是他一把刀砍出来的当时对方有数百人,硬被他一把刀杀破的;前年顾家屯和李家屯争水,请他去,一把刀就把李家屯砍得不敢出村,江湖人称杀破天这位黄二兄,独保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红镖,从京师出发去到广西,一路上大战二十场,小战四十二,保得货主人货皆安,人称托塔天王你呢你有什么鸟本事,替丁容城出战你让老子们拿哪只眼看你”

“学生本是庸人,是先生怜我勤勉,教我读书识字,方才晓于大义,实在也无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杜子腾依旧没有生气,若不论对历史大势上的预知还有丁一的黑科技,单就处世上论,城府不见得比丁一差;正如论拳脚,陈三因为本身过人的身体素质,不动刀的话不见得不如丁一。

这些人,本就是在卫所里素有勇名又经选拔、淘汰留下来的,出色本就是就应份的事:“那夜随先生踏营。于敌营之中杀了几个瓦剌人;后来在西直门那边,领着手下兄弟,送了四五千瓦剌鞑子去见他们的长生天,虽有兵部堪验记录首级,但说来也非学生一人之力,实是先生教导有方,袍泽骁勇听令,学生有愧,有愧”

这叫有愧还是叫打脸

打行的人一时愣住了,真的不知道怎么答他。这边说一把刀砍出一条街。一把刀威吓得整条村不敢出来,保镖从北到南战了多少场云云,人倒好,跟你说杀鞑子,一下几千。一下雪夜入敌营,还是兵部有记录的。不是随口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