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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位特爷们的刘上士,猛然坐了下去,一点也不会拖泥带水的。

丁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方才问她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回先生的话,我当日休沐,没有跟总镇出京练马,就想去买水粉,听着第五师的兵,在跟第二师的兵起争执,我听着不对,马上就回府来,可是找不到人汇报,于是就”

“先打住,你先说怎么听着不对吧。”

“是”刘上士就把她去买水粉时,听到的情况说了一番:

大抵就是第五师的士兵,嫌酒楼的老板没有给打折,在那里叫骂着,还威胁要打砸酒楼。

恰好第二师的士兵也在那酒楼,看着便起身制止,所有的冲突,源于一句话:“我等是丁制军麾下的兵马,如何能做这等,污了制军的清誉”

各个部队对丁一的称呼是不同的,第一师那边,容城书院的弟子在其中充任军官、军士长的人很多,所以其他士兵都是跟着称先生;第二师一般老兵都是称总制,因为丁一率领他们的时候,就是督军的身份,老兵更喜欢在提起丁一时,称丁制军、丁总制,以彰显和丁一的关系;而第三师,因为兵员的关系,他们更习惯在提起丁一时,称那颜。

所以就凭“制军”两字,刘上士就能分辨出,是第二师的士兵了。

结果争执因此而起,第五师的士兵不以为然的反驳道:“甚么丁制军我等却不知晓什么丁制军英国公他老人家说了,当兵的就不能软蛋他娘的当兵要是平日里都软蛋,上了阵哪还敢跟敌人拼命今个儿这店,老子们砸定了他娘的再不滚,老子们连你们几个也一并砸了,不怕告诉你,老子们有着英国公他老人家看顾,便是泼天的祸,也敢担得下来你们要不识相,倒看那什么卵蛋丁制军,能不能护得了汝等”

因为第五师的士兵人多,有十多二十人,而第二师的士兵,只有五六人。

刘招娣刘上士倒是憨实,并没有添油加醋:“后面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听着这话,我觉得是不对的,英国公是先生的弟子,绝对不可能这么教导军兵的,若真的英国公有这等心思,也不会使这些兵卒,专门在大堂广众之下来叫嚷”

丁一听着,没有作出什么评价,只是问道:“还有其他什么补充吗”

“没有。”

“先下去休息吧,可能近几天还有些调查,需要你这边配合协助一下。”

“是,先生”

丁一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刘招娣可以退下去。

“少爷,招娣她也是忠心。”刚刚回京师的丁如玉,在刘招娣下去之后,低声地向丁一求恳,“却是奴平日里太过娇惯她,听着有事,凭着忠心,却就妄有主张,只是、只是还请少爷念在她同奴奴一同上过阵的份上”

丁一皱眉道:“这是什么话”

当见识和认知有所差距的时间,往往就会产生理解的误区了。

丁一怎么可能会去责怪这女兵她觉得不对,按着程式一步步地上报,就算去到龙骑卫,她也基本是如实的把事情报上去,哪里会是她的错如果情况确实,那么龙骑卫的指挥使也是绝对没有错的,他只是在职权范围内,做了最好的应急调整而已。

“老曹随我入宫,祐之,你也一并同行。”丁一并没有打算如同审案一样,一点点地来推导出其中的真相,对于他现在所在的位置,重要的是,正确解读出这事的幕后指使者,真实的意途。

则于真相,他对陈三说道:“你和君玥处理这案子,由你任巡回军事法庭法官,让谭风组建军事检察团队,去五军都督府抽调断事官、都察院抽调监察御史,这个你草拟公文出来,以四海大都督府的名义,发往吏部,料应当即照准的。然后由军事检察机构提出公诉,挑选陪审团等等,按议好的程序办。对了,所有涉案的第五师士兵,以他们毫无组织性的阵容,涉案士兵及主捉训练的相关主官、第五师部队长,一律起诉彼等渎职。”

“是,弟子记下了。”陈三办这等事,可以说是游刃有余的。

丁一当即就带了刘吉和曹吉祥,趁着宫门还没下宫钥,便入宫去寻朱见深面圣了。

“臣请就藩海外。”丁一见着朱见深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压根就没提起这上千军士械斗,死伤数百人命的案子,到底是怎生发落的,“历时数月,陛下已然熟知政务,臣以为,不必再作无谓停留,海外那边,也有诸多事务要去办理,例如埃及那边的事体。”

朱见深听着激动地站了起来,扯着丁一的手,那手都在发颤:“三叔为何要弃我而去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当真是一脸的悲切,丝毫作不得伪。

丁一望着朱见深没有说话,他进宫,其实就是为了直接看看朱见深是什么反应。

但是无论从肢体语言还是眼神,丁一都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你总是要长大的,我不可能长期留在本土,这对你我都不好。”丁一叹了一口气,语气少了许多方少的冰冷。

朱见深却是不依,说到最后,眼角都发红了,丁一也只好答应他,再呆上一段时间。

“去皇家军事学院。”出了宫门之后,丁一没好气地对曹吉祥吩咐道。

但是不论丁一或是刘吉、曹吉祥,谁也没有发觉,那个奉旨送丁一出宫的小内侍,眼里狡黥的笑意。有时候,因为站得太高,反至会忽视一些东西,例如这个名叫汪直的少年内侍。

第四章新君十五

如果丁一知道这个小内侍名叫汪直,也许他就会停下来,重新审视这件事,可惜,他现在已不是初到贵地的那个容城小秀才,他已真真正正是大明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大明朝现在就是皇帝朱见深崩了,也就换个人来坐那龙椅,保证什么意外也不会有的;要是丁某人倒下的话,烽烟四起几乎是可以确定的,海外诸处必定不宁,本土诸军必有所动,南方六七个布政使司,大有互为联保,不从朝廷号令的可能甚至关外鞑靼重叛,云远自立,也没有什么意外。

这样的丁一,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去过问一个少年内侍姓甚名谁

说是少年,其实还是抬举了他,正经的说,应该说是孩童。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在丁一离京之后,汪直便换了服饰,带着几名随从悄悄出宫,全然无人注意,连天地会和忠义社在宫中的成员,也不曾注意着这么一个小孩。

“那几个人,教彼等自行了断吧。”出了宫之后,汪直对着随从这么吩咐,然后他自己就挤入人流之中,几乎一瞬眼,便失了踪影,因为大街上,正是玩耍孩童回家吃饭的时节,而换了服饰的汪直混在孩童堆里,根本就无从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