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马上跟你回去,我又没说不回去,你作何气成这样”
“你是我的娘子,被我三番两次捉奸在床,难道就不知悔改吗”任二公子额头青筋暴起,咬牙瞪我。
我抚额,“谁是你娘子你不要吓唬人“
“我已经禀明大娘说要娶你”
“可他们都以为我是男人。”
“我要娶的是你,干他们何事。”
“你不是说一旦小皇帝知道我是女儿身,这便是欺君吗”
“如果你想做男人,我便娶男人好了。”
我发现我同这位二公子讲理从来都未讲通过,他好似总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为所欲为,恣意行事。不过好在我确信老夫人不会同意他娶男人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太匪夷所思。
“秦延之”我回头想同秦延之说几句话,却被任墨予扯着胳膊拖了出去,只是在出房门的那一瞬间,我隐约瞥见他蜷起身子缩在床角,低低呻吟起来,眼角似有泪珠滑落。
他伤势很重,一定很痛很痛。
我想要嘱托老管家几句,却又一个翻转双脚离了地,二公子拦腰抱起我,眸光深深,“云子宁,我告诫你,不准随便去想别的男人,我为了你把以前的种种全部抛弃,你好歹也看我一眼,我哪里比不得他”
“我何止是看了你一眼,我都看了你两三个月了”
“然后呢”他面色一寒,嘴角含笑。
“没有然后了”我闭起眼睛,脑中不断浮现出秦延之弓起身子疼痛的身形。
喜欢是什么喜欢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如此简单而已。
爱又是什么
我睁开眼睛问任墨予:“爱是什么”
他说:“爱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不惜一切。”
“你不是一直都想娶长公主吗”我诧异。
“我想得到的东西自会想尽办法得到,譬如你,譬如其他。”
“那你还想要得到什么”
“目前来看,你是最重要的。”他把我放到马背上,然而自己也潇洒的翻身而上,将我稳稳护在臂弯。
正午的阳光下,二人一骑,策马前行。
这一刻,我觉得,纨绔无赖、奸诈狡猾的任家二公子说不出的坦荡豪迈。
24第二三章:誓死谏
归府的途中,我问任墨予那些刺客是不是侯府派去的,他抿着唇将下颌抵在我的发间久久沉默,当我以为这已经算是默认了,他忽然说:“若我说不是,你会不会信”
我愣了片刻如实答道:“不信。”
他的下颌猛得磕了我一下,麻麻的有些疼,他却甩着鞭子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我为何会喜欢你吗”
我低头不答,他便自顾自说道:“因为你对我总说实话。”他又扬起马鞭甩了一下,马儿奔腾前行,咧咧的大风呼啸而过,依稀卷走了他的一句话:“虽然有的时候实话最伤人,可我就是爱听你说。”
我假装未听到他这句话,可心底里还是酸涩起来,我未尝没骗过他,但凡关系到秦延之的事情,我从没对他说过一句真话,说到底我一直站在秦府的立场。什么奸臣,什么皇帝,谁对谁错与我无关,唯一与我有关的只是秦延之这个人。
“子宁”
“嗯”
“我其实并不想喜欢你,也不应该喜欢你。”他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飘渺:“可我一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会竭尽全力,甚至不择手段。所以你千万不要背叛我”
“”
“你千万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嗤之以鼻。
接下来的数日一直风平浪静,任墨予命南叶疏散房内的一些丫头,清到最后只剩下几个常见的熟悉面孔,我看着一波波遣出府的丫头便揶揄他:“早知现在,何苦当初费力收集。”
“若不如此,我又怎能平安活到现在。”他轻描淡写得说了一句,便又大少爷气十足的指示我为他削苹果,我刚刚削了一半,他便觉得有趣缠着我学,长长的果皮蜿蜒了一地,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削了好几篮子苹果,他还意犹未尽。
后来几日,南叶她们吃苹果吃到呕吐,而我看到圆圆的红红的物体便会想到苹果。
我说:“二公子,我们换一样东西削好不好”
“好,那我们一起削梨。”任墨予乐此不疲,拿出练剑的毅力誓要削出一条完整的优美的漂亮的果皮。
又过了几日,微微语带哭腔的求道:“云公子,求求你带着二公子玩点正常的事情好吗”
我想了想,也觉得不该再跟水果过不去,便去劝任墨予让他教我剑法,他未加思索满口应承下来,一面着手为我调理身体,力求尽早恢复内力。
而我也会趁着他不在府内时偷溜出去玩,绕来绕去每次总会不自觉得走到仕帆书院,大多数时候,我看到秦延之站在树下若有所思,他透过树枝望向天空,我隔着茫茫人海望向他,看着他的身子一天天恢复,我心中好似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我想,我长大了,在秦延之拒绝我的那一刻,我是真的长大了。
一次出府,两次出府次数多后,任墨予终于发现,而后暴跳如雷,发完脾气后对我冷若冰霜,不理不睬。
好在我也习惯了,照常伺候他读书。
那天夜里一直到很晚他还在书房闷头看书,一言不发,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静打盹,盹到迷糊时,见他起身为我披衣服,轻声在我耳边低语道:“子宁,那句话还做不做数”
我愣愣的问:“哪句话”
“几个月前的那天夜里,你说:若半年之后还没将自己嫁出去,你会稍微考虑一下我。还做不做数”他为我披好衣服,环着我的肩头轻声问着,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我这才忆起我着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那会儿是为了故意气他,未曾想他当真记住了。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