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我有些头疼,忍不住偏头问道:“世子是你哥”
任墨予望着我的眼睛:“那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你”我小声嘟囔。
“你可害惨了大哥,他在月倾颜的阁楼下吹了一宿的凉风,现在还发烧卧床不起呢。”
“月倾颜跟你们去了漠北”
“得知秦延之挟天子的当日,月倾颜只念了一句助纣为虐便从高高的阁楼上跳了下来,幸被大哥救起,不过这一生怕都要在床榻上躺着了。”任墨予说起这位当世的大才子,不无唏嘘。
“其实你们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这是谁家的姑娘,好狠的心呐”任家二公子挑着我的下巴逗趣道。
我也由着他挑起下巴,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是满满的柔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他伤心让他绝望了,心里这么想着,我便欺身吻上他的唇,一点点濡湿,一点点加深,唇瓣分开时,他低低说了一句:“你真让我不省心。”
我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只又仰起头来吻上去,他却轻轻咬了我一下,不怀好意道:“丫头,你这是引火自焚。”说完他便将我放到枕头上,抽开身子离得远一些,他皱了皱眉头,说:“不要在这里,这里脂粉气太重。”
我挑眉一哂:“那你还夜夜留宿烟花地”
任墨予一脸无辜:“我是在尽一个质子的本分。”
我诧异:“质子的本分是什么”
“吃喝嫖赌”任墨予更加无辜:“掳掠总之,一切酒囊饭袋该干的事我都要去干,并且干得越人神共愤越好。”
我抚额,觉得这是一个很任重而道远的职业,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鼓励道:“这都是你的拿手,相信自己,你行的我看好你”
“云夕”
“嗯”
“你脖子上有块灰”
“咦”
“我帮你擦掉。”
“”
“”
“喂喂你不是说这里不行吗”
“我刚才想了想,觉得还行。”
“你你无赖”
红帐微颤,满室风华。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〇七章:流言起
回到宫中后的转日,我便开始找织造坊的嬷嬷们学习女工。
一连学了几日,我觉得女工比练剑还难。
织造坊离我住的云华阁不远,我得空便到那里寻个好位置坐下来绣东西,秦延之也常过来,火红的石榴树下,我做着蹩脚的女工,秦延之抱着平安,有一搭没一搭得跟我闲聊,他近些日子似乎开朗一些,懂得给平安讲儿童故事了,只不过他讲的儿童故事结局总是那么匪夷所思,这大概也是平安长大后性格诡异莫测的一个原因之一。
起先我绣的东西并不成形,秦延之却总能瞧上半天,后来有一天他跟我说:“夕儿,我的剑穗坏了。”
我当时头都没抬,只随口说:“安啦,你现在是摄政王,出门前前后后不是明卫就是暗卫,哪里用得着带剑。”
他静默半晌,再没言语。
由于任墨予进不得宫里,我便只能经常偷跑出去瞧他,每次看到他不是在掳掠,就是在吃喝嫖赌我有感于他入戏太深,便绣了个香囊挂在他腰间,香囊上绣的是座山,任墨予瞧完直夸这块石头秀美,我没好气得瞥了他一眼,顺便代愚公一家谢谢他。
我当时以为任墨予这个质子便会这么长长远远得做下去,可我这个公主身份倒是个麻烦事,隔三差五便有人意味不明得提起我跟秦延之的婚事,惊得我冷汗涔涔。
后来某一日,忽然有人将这件事情奏到朝堂,言落云公主年岁已大,也是时候该举行婚礼,顺便为皇家冲冲喜,没准皇帝陛下的龙体不日便会康复。
偌大的朝堂之上,顷刻间安静下来。
小皇帝沉吟片刻,展颜而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唯摄政王岿然不动,良久良久,他缓缓道出一句:“朝局未定,不若再缓上一载。”
这个消息传到云华阁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秦延之这次倒也算是守信,可一年之后又该如何,如此这样终究不是个办法。
然而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并不这么想,他们大概认为摄政王只是象征性得推脱一下,意思意思而已,心底里其实是十二分原意将我娶回家,于是奏请此事的人反倒亦发多起来,一来巴结摄政王,而来顺了龙颜,当真是两全其美。
对于这件事情,任墨予只说过一句:“皇帝陛下这般年岁却子息单薄,是该引入生力军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大张旗鼓得包了一个戏园子在府内听戏,台上依依呀呀唱到浓处,他衔着一粒葡萄笑眯眯得望着我,那样子好像讨到了莫大的便宜。
结果没几日朝堂上果然掀起一股热潮,频频有人奏请皇帝陛下采选纳妃,连带立储君这件古往今来令皇帝们头疼的事情都提上了日程。
相比于皇帝陛下的终身大事,我一个半吊子公主的婚事便显得微不足道,偶有只言片语便瞬间淹没在立储君的争论中。
为小皇帝寻觅小老婆这件事情闹得阵势颇大。
有那么一段时间,小皇帝彻底罢朝养病,不问世事了。
其实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古来皇帝多寂寞,于是便有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相比于若干年前的那些古圣贤,当朝的皇帝陛下委实是太过节欲,节制到连孩子都没生几个,立储君的党阀之争也没有别个朝代那般惊心动魄,大臣们自然会觉得十分可惜。
我也觉得挺可惜,就好比他忙于操劳将自己的几个妹妹嫁得天崩地裂,什么风华郡主,荣华郡主最惨的还是那独守枯灯的长公主,自个儿倒是对政治联姻这种行当不热衷。
于是我得了空便跟织造坊的嬷嬷们嚼舌说:“皇帝哥哥最喜欢的还是柳姑娘那样的当世才女。”由于我第一趟做私底下嚼舌的勾当,未免稍显生疏,只干巴巴抛出来这么一句,织造坊的嬷嬷们原本正兴高采烈得讨论今年端午的粽子是多包点糯米的,还是多包点小米的,亦或是小米跟糯米参半包,大抵还可以糯米跟小米混合包
由包粽子这个话题忽然跳跃到当今皇帝陛下对女人的喜好,那些嬷嬷们很吃惊,她们齐齐停了手里的活计看着我,仿佛想在我的面上瞪出几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