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争辩:“我怎么可能吃醋,我连醋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话一出口,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变了几变。
顾清大笑起来,“不知道醋字怎么写,我来教你。”
她拿出一支口红,在车前窗玻璃上横横竖竖地划,一个红色的大字出现在面前,“cu醋,秦城,这个字就是吃醋的醋。”
那个字,顾清一直没有擦掉,就那么进了林芝的市中心,引得路人投来无数敬仰的目光。
一辆车子顶“醋”而来,真的挺酷。
由于出发的时间稍微晚了些,经过五六个小时的奔波,抵达林芝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将暮。
夕阳挂在半山腰,仿佛下一秒,就会坠下地平线。
秦城按照杜鹏描述的路线,找到他口中所说的如归客栈。旅社的门头不大,临街的部分,最宽不超过三米,在四周的商业建筑中,显得极为秀气。
进门之后,老板听说顾清是杜鹏的朋友,派一个服务生送他们去住的地方。
路过后院时,顾清看到一片淡紫色的花,随口道:“这花挺好看。”
服务生礼貌地回答,“这是格桑梅朵,在藏语中,格桑是美好时光或者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老板栽了几株在院子里,讨个吉利。”
顾清本来走远了,听完服务生的话,又掉头回来,蹲下身子,将格桑花仔细端详一番。
格桑梅朵的茎叶十分纤细,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两毫米,花朵的直径却超过五公分。单独一株,看起来柔弱无比,一丛聚集在一起,给人的感觉,竟只剩下绝艳的美。
要是拿回上海,种到花盆里,在阳台摆上一排,一到花开的季节,视线中满满的,都是淡紫色的格桑花,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顾清问,“请问,格桑花的种子,哪里有卖”
“老板每年都会收集一些种子,准备来年再种。这样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跟老板讨一点儿送给你。”
面对热情的服务生,顾清心中只剩下感激,“太谢谢了”
原地稍等片刻,服务生拿来一个小纸袋交给顾清,袋子里面除了种子,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种植方法。
老板想得真周到。
格桑梅朵,幸福之花,不知道将来跟她一起种花的人,是不是他。
想到这里,顾清看了一眼秦城。
、8、合住
旅社没有多余的空房间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顾清脑袋里最先想到的是,服务生一定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但是,旅社开门做生意,没有人嫌赚的钱太多,假如有空余的房间,不会留着积尘。
顾清对服务生说:“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
服务生简单交代几句,满怀歉意地离开。
顾清环顾四周,打量一遍屋内的陈设。这间客房除了窗户特别大以外,跟她在拉萨住的那间差不多,都是一张双人床,加一套沙发和茶几。她坐到床上,手放在身侧,向下按了按,床垫非常软,躺上去一定非常舒服。
她的手臂向后撑开,支住身子,抬头望向秦城,眼角含笑,“今晚,我就睡这里了,你准备睡哪儿”
秦城的目光从她的臂弯下穿过,落在干净的大床上,只有片刻功夫,随后,迅速收回目光,“我自己会解决。”
自以为无人察觉,然而,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
想让顾清主动说出留他的话么
顾清就算明白也要装糊涂。
她眉头沉下,思索良久,终于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不,这样吧。”
秦城的眼睛亮了一下,等着顾清开口。
顾清说:“你把车里的东西全搬到后备箱里,后座就空出来了,虽然地方小点,总比没有强。”
她居然说出这样的办法,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啊。
秦城往沙发上瞥一眼,默默降低了要求。
顾清抿着唇,面带微笑,淡定地抬起头,继续说,“我又想到一个主意,肯定比上一个好。”
秦城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小火苗,不过,很快就被顾清再次浇熄。她说:“我记得你车里放着一套帐篷,你拿到旅社大厅,在空调旁边搭起来,没有被褥的话,可以从我房间里拿一套过去。”
她的话一说完,秦城也笑了。
他看看时间,“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去其他旅社,看看有没有空房。”
晚上的温度稍低,顾清换上一身保暖的衣服,和秦城一起出门。
在车上,她给杜鹏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已经到了旅社,现在出去一趟,最迟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担心杜鹏收到信息后,会给她回电话,就把手机调成静音,丢进挎包里。
秦城难得露个笑脸,一听到杜鹏的声音,铁定又要不高兴。
现在,手机安静了,不管是谁,都没法打扰他们用餐。
他们选了距离如归客栈最近的一家餐厅,进门落座后,点了店里的招牌菜石锅鸡。
没过多久,服务生端着一个墨脱石锅过来,放在圆桌正中间的炉灶上。跳动的火焰欢快地舔着锅底,里面的鸡汤很快就沸腾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腾起的热气里,带着诱人的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顾清尝了尝,肉质细嫩有弹性,汤里有淡淡的中药香气,口感和味道都很好,不愧是名吃,没有浪得虚名。
她给秦城舀上一碗,放到他面前,“味道不错,多吃点。”
秦城开了一下午车,肚子饿得厉害,没跟她客气,接过来大快朵颐。
顾清吃饭的速度比秦城快,早早吃完,坐在那儿看他,不知怎的,心血来潮,问他,“我搭了你的车,又吃了你的饭,欠你一个人情。你有没有想过,要我怎么报答你”
秦城手里的筷子在半空中一顿,“不用报答。”
“你做这些事,总得图点什么吧”
秦城没说话。不知道是真的不想要顾清报答他,还是在考虑要什么报答。
顾清挑了挑眉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穷得叮当响,你图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秦城喉咙哽了一声。
噗
顾清敛起笑意,重重地叹口气,意味深长地说,“男人的心思,我懂。也罢,也罢。”
然后,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三下。
秦城咀嚼到一半,中途停止了,茫然地看着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