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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1 / 2)

双双身亡”

若她推断不差,皇帝不过是要废了太子,太子也不过是为了逼迫皇帝退位。自己取而代之,毕竟父子一场,双方都未曾动过必杀的念头。

知言眉目不舒,“玉王并不像贪恋皇权之人,可他却为何藏匿了遗诏”

“玉王的确不恋皇权。”何子非的手指轻轻在她眉心按压,试图让那黛眉舒展开来,“可他却易受人蛊惑。”

何子非话锋一转,手指也自她眉心滑落,沿着秀鼻一路向下,落在她的唇瓣之上,“譬如,你。”

“我”

脑海中闪现的,却是截然两个不同的身影,知言思绪混乱,拨开他的手指,“你是指先生、或者楚端”

“或许二者兼有。”何子非说罢,又道:“你撰写魏史,却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人物。”

大抵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知言长舒了一口气道:“可与先生相干”

“孔萧逼宫弑主,却是陈倾一手策划。”

知言虽然猜了个大概,却仍然因为这个答案而吃惊。若是先生谋划了那场朝代更迭,那么魏后、孔蛟、陈后、荣贤妃,便都是当年宫变的受害者。甚至于太子孔诏,玉王孔轩、嘉宁公主的命运,也都因为得知当年的杀戮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知言不由大胆猜想,是否连同这一回太子逼宫,玉王上位,也少不了先生从中指点

似是看透了她的悲戚,何子非微微一笑,“就连你我的命运,也是从那时起纠缠在一起的。”

他的这一句话,知言便听不懂了,“我记不得以前的许多事情,年少之时,你可曾见过我”

“不曾。”

“可我却觉得,你认得我很久。”知言仰面看他。

“知言。”他轻唤。

“嗯”她侧耳倾听。

何子非的手指缓缓移至她耳畔,轻轻揉捻那针刺之处。知言痛得深呼了一口气,便要躲开他的手指。

“我一直在寻找当日的真相,而你素来聪慧,想必也已猜到了七八分。”

他的掌心轻轻贴在她的侧耳,墨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越是接近真相,便越是危机四伏。太子逼宫那日,已是极为凶险,今后不论如何,你也不能离开我的身侧。”

知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知道何子非素来喜欢逗弄她揶揄她,然而此时此刻,他认真的神色却不像假装。

“你对我亦不能隐瞒。”知言顺势道。

“自然。”何子非应和。

“我且问你。”知言目光灼灼,“太子逼宫那日,霜华为何能救我出来”

早知她会问起此事,何子非目光流转,“因为她爱慕本世子。”

“你”前一刻还说要如实相告,下一刻又开始油嘴滑舌。知言瞟了他一眼,面露不悦。

“这便恼了”何子非兀自低笑,“她原是太子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看清形势后,便弃暗投明了。”

“太子对你素无防备,恐怕都是霜华的功劳。”知言忽然歪着脑袋笑了笑,“你对霜华究竟许了怎样的承诺,她竟能为你所用”

何子非沉吟半晌,终于道:“日后我开衙建府,留她主母之位。”

“却是个情深意重的女子。”知言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心中涌起些酸涩滋滋味,教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可是脸上却仍然带着笑,“当真交换了个好条件。”

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落神情,何子非看在眼里,微微心痛,唯有低叹一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不瞒你,孔诏死后,数年来所布暗卫听她差遣。”

“真是划算买卖。”知言将头埋在他肩窝,闷闷道:“何子非,你真是个混蛋”

右肩忽然一痛,何子非便知道怀中佳人来了脾气,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平日里那两排好看的贝齿,正毫不留情地隔着他的衣裳咬下。他一边抱着她,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心咯牙。”

何子非也不气恼,任她一声不吭地撕咬,却将唇瓣贴在她耳畔,“要不要我解了衣衫,露出皮肉给你解恨

怀里的人轻轻颤抖,似是在笑,可是终究未笑出来。

整整一夜,知言都像是在与人啃咬撕扯,及至醒来,竟是牙齿酸痛的厉害。她坐起身来,看了看左右,果然还是水云间的那间上房,身上的襦裙被压的满是褶皱,身侧的绣枕已经冰凉。

原来一切都不是梦,他抱着她和衣而睡,一边拍打她的后背,一边低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耳朵不肯听他的话语。

可他的声音还是一遍遍穿透手指,飘入她的脑海,他说他心仪她,他说欲与她长相知。

怎么可能何子非这个混蛋你将有美娇娘,又何必欺辱我。知言揽镜自照,只见镜中之人形容憔悴,双眼红肿。这一局,究竟是她败得一塌糊涂。

自昨夜宫宴以来,皇帝便开始勤勉朝政。而上朝的第一日,礼部侍郎许知言却因贪睡误了上朝。

皇帝得知,传了口谕道:“许大人便在府里好好睡上一个月罢。”

许知言竟然被禁足了。

朝中紧缺官员的重要时刻,许知言竟犯下这样的错误,林照闻此,别提有多欢喜。虽说他现在要处理礼部所有政务,但遥想到升官发财之路渐渐靠近,他便觉当下付出的辛苦全都值得。

又过了几日,礼部忽然收到了周国国书。林照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将那书信呈给当今圣上。

虽说是国书,却出自摄政王何鸿之手。周太子何岑已经大婚,却未曾还政,周国政务至今把握在摄政王何鸿手中。

内容不多,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太子妃归陈多日,何日还周

陈国改天换地,宫中巨变,周遭小国不是不知晓。楚端看了那书信,笑道:“既要求公主回国,又没有半分迎接之礼,真是荒谬。”

陈帝回信说,嘉宁公主逢父母离世之痛,忧思郁结,久病不愈,正在宫中休养。

一来二去,摄政王又道,太子对太子妃伉俪情深,不忍分离之苦,久病难医。望周世子将弟媳平安送回盛阳城。

陈帝笑曰,“如此一来,若朕不放人,倒是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

这样明目张胆地要人,倒是打着嘉宁公主的幌子欲命何子非回周。陈帝心中如明镜一般,父母双亡的失势质子,其下场可想而知。

楚端正伏在他膝上,闻言叹息,“若是再也见不到御周候,当真遗憾。”

三日后,御周候护送嘉宁公主的御辇出京。先皇在时,极为疼爱嘉宁公主,及至新帝即位,对她的爱护更胜先皇。

御周候的马车在前开道,百姓只能退到道路两旁,翘首观望,只见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而来。公主乘以十六人皇辇,六十四位御林军分列前后左右,气派非凡。其后跟随了数驾华贵的马车,载着锱铢珠玉,向城外而去。

御周候近九年未回周国,他墨眸微眯,放松地倚在软榻之上,听着韩霖的声音自车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