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64(1 / 2)

站起来也许不是没有力气,而是没有勇气。

也是啊,她哪里还有什么脸再去见他那时候他多小,8岁不满的小孩童,被浸在冰缸里泡了一夜,竟然还能不死,甚至生成了这副倾国容貌他到了如今还在想着复仇,而她呢认贼做了夫,日日夜夜没了魂魄一般陪着他缠绵;想杀他,握着刀却屡屡狠不下心扎下去,拖到了最后,甚至又替他生了个孽种如今那孽种正万般可怜的靠在自己身旁呢,她有什么脸面过去

只是痴痴地望着玉面俊逸的身影,贪恋看着他如今生出的绝色容颜,那容貌像极了他们的母亲。

萧木白脸色愈白,却也豁出去道:“你既然知道了,那么我也不再隐瞒我爱阿欢,很爱我原本屡屡让着你,甚至忍着刀割一般的痛,将她亲手送到你怀里,可你却对她不好你不懂爱,她不快乐,我便也不快乐我每次将要下狠心带她走,一看到你清冷的背影,便又屡屡退缩心软,以为你终究能够学会如何爱她可你下次还是再犯,你是在逼我同你撕开脸面今日,我且听阿欢自己决定,她若愿意与谁,那便跟谁走,我萧木白决意不反悔”

缎凌钰不动声色的听着。也是,他这样的人,好与坏在他心里从来不是概念,也许他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也未必。

一柄白扇轻轻将青娘无力的身子挑至身旁,精致薄唇勾起一抹嘲弄:“你以为她跟着你便会快乐麽你根本配不上她,她也不爱你来,我的小合欢,你快回答,我说的对是不对我不怪你狠心弃我离开,你快说,让他滚开,从你我眼皮下滚开否则,你知道的,我不高兴了会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他口中说着,眼角余光便向紫苏方向看去。这天下没有能够瞒得过他的事,即便萧木白不告诉他,他却早已知晓了紫苏的存在。可是他却不想正眼看到她,看一眼便恨上一次,她越哭,他便越加恨恶她。

见锻凌钰看过来,紫苏的眼里瞬间镀上一层愧羞与欣喜,可是他眼里却分明装着深深的嫌恶也是啊,她凭什么值得他原谅真是个蠢货,一身肮脏的角色,竟然还敢奢望他对她微笑。

看见了比不看见更痛苦难怪那个女人不肯告诉我,是我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不怪她,不怪她。

心里头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好不酸楚,赶紧扭过头去看背后的树丛。从来不哭的人,怎的这会儿却像决了堤的河,想笑却笑出来一串儿讨厌的泪。

身旁的少年忙揽住她,轻拍她瘦削的肩膀好声安慰:“母亲,我们走吧。把这些都忘了。”

她却又舍不得走,情愿痛着,也要去等一群爱人们的结局,方才能安心离开。

那场景,看得青娘心中抽痛,若干年以后,她若这样撕心哭泣,她的宝贝川儿会在哪里也许早已将她忘了吧,或是恨她到了骨头里。他的爹爹一定会这样告诉他:你娘啊,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最水性的女人了。

可是,眼前这两个自私又虚伪的男人,你让她如何选

选谁,心里头都是痛都是恨。一辈子都不会再快乐。

想是察觉她的愤恨,那抚在肩上的掌心又紧了紧,一股寒凉深深渗进了骨髓

青娘抬起头去看萧木白,这个从一开始就让她纯纯动过心的如风男子,怎得忽然从未有过的厌恶咬紧牙,抬手甩下一巴掌:“懦夫,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脸”

她骂的是“懦夫”萧木白捂着火辣脸颊,俊逸面庞上从未有过的潸然,他想说:“阿欢,我现在勇敢了。”可是蠕着唇,最后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锻凌钰笑了:“真好,我的小合欢果然还是爱我”

可他的话还未说话,立时却被女人决绝的嗓音打断:“不要让我再继续重复我亦不会同你走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

不想在紫苏面前现可怜,自己拾了包裹便要往岔路口走去。讨厌他们的纠缠,女人难道非要男人才可以过活麽如果连那个纯良的将军他也不来,那么她自己一个人去过下半生清寂总可以吧

川儿忽然哇一声大哭起来,哆嗦着稚嫩的嗓音:“娘,要抱”

他刚才害怕极了,他的宝贝娘亲怎么忽然变成了另一张脸,明明声音还是那个声音,眼睛也还是那双眼睛,可是脸蛋却变了。他又想她,又怕她变成了妖怪,要把他吃掉,忍了半天都不敢叫她。

可是爹爹说:你娘亲是个折磨人的妖精,她若不同我父子回去,我便杀了她,我们一起去死。

如今娘亲真的要走了,她一走,爹爹就要杀了她们,他还有好多东西没吃过呢,他的小狐狸还在大大家里也没接回来,他才不要死。

爹爹真是个坏东西。

心里头好不伤心哪,怎么人人都无视他伸开小小的胳膊,拼命在玉面怀里蹭着,直往前头扑:“要、要娘亲,娘亲抱嘤嘤”

那软绵绵的小嗓音都沙哑了,哭在寂静的山岭下,好生凄凉。

被川儿使劲儿扑着,连带着锻凌钰的身体都开始往前倾,女人却依旧还在头也不回的走,到底是不敢回头还是真的狠心至此

心口忽然开始剧痛,一股腥甜隐隐又涌了上来。可是他想啊想,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女人到底因何能够如此绝情不是都说女人最舍不得的是孩子么

一时心中发狠:“看,小东西,你的娘亲她真的不要你了,她是个没有心的女人。”眼里将将浮上一抹杀戾,又对着青娘渐行的背影扬了声道:“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本来我以为你愿意同我回去,我已决定不杀他,给天下留一个好皇帝。可惜这会儿我改变主意了。你看,你若再往前走一步,你就会后悔。”

一道婀娜身影从树丛里袅袅走了出来,着一袭水红色小袄配着烟紫色长裙,松散的发髻,细的腰,翘的臀,摇曳间仿若一条无骨女蛇。

“青娘见过谷主。”那女人揩着裙裾,对着玉面夜叉深深一伏,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青娘,眼里有挑衅的媚笑。

她尖尖的瓜子脸上爬着几颗淡淡小雀斑,不笑的时候闷闷的,轻轻一勾唇,却满目的尽是风情可怕极了,竟然连声音都相似成了这般

青娘浑身一震,一股不详的预感豁然迫近:“锻凌钰,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锻凌钰凉凉的笑起来,好似在做着一件极其有趣的事:“呵呵,你不是看到了麽我纵容你玩够了,如今我要带你回谷,然后还要杀了他,断绝你此生的念头你放心,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受死死在你刀下。”

又对着那个化了颜的女人努了努嘴:“呵呵,好样的红衣,去吧,杀了他,你就有自由了。”

“是,谷主。”红衣得意瞟了一眼青娘,细腰儿摆起来。那暗影里便走出来几名通体纯黑的黑面侍卫,红绳儿将她双手双脚一缚,抓了她向天空一跃而去。

“记住了,我的小合欢,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你的灵魂永世都只能是我玉面夜叉的。除了我的味道,我不允你呼吸别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