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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那马如此神采,骑马之人却是个又矮又胖的猥琐汉子,乘在马上犹如个大肉团一般。此人手短足短,没有脖子,一个头大得出奇,却又缩在双肩之中。

说也奇怪,那马在人堆里发足急奔,却不碰到一人,亦不踢翻一物,只见它出蹄轻盈,纵跃自如,跳过瓷器摊,跨过青菜担,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让而过。它在闹市疾奔,竟与旷野驰骋无异。灵风不自禁的喝了一声彩:“好”

那矮胖子听得喝彩,回头望了一眼。灵风见他满脸都是红色的酒糟粒子,一个酒糟鼻又大又圆,就如一只红柿子粘在脸上。

就在这时,街头两个小孩游戏追逐,横过马前。

那马出其不意,吃了一惊,眼见左足将要踢到小孩身上。那矮胖子一提缰绳,跃离马鞍。那马身上一轻,倏然跃起,在两个小孩头顶飞越而过,那矮胖子随又轻飘飘的落在马背。

灵风一呆,见这矮子骑术如此精绝,立即发足疾奔,追赶而去。但见那骏马奔到大街转弯角处,忽然停住。

灵风又是一奇,心想马匹疾驰,必须逐渐放慢脚步方能停止,此马竟能在急行之际斗然收步,实是前所未睹。只见那矮胖子飞身下马,钻入一家店内。

灵风快步走将过去,见店中直立着一块大木牌,写着太白遗风四字,却是一家酒楼。再抬头看时,楼头一块极大的金字招牌,写着醉仙楼三个人字,字迹劲秀。

灵风见这酒楼气派豪华,心道:他来到酒楼,我便先请他吃喝一番,乘机结交,再好不过。

忽见那矮胖子从楼梯上奔下,手里托着一个酒坛,走到马前。灵风当即闪在一旁。

那矮胖子站在地下,更加显得臃肿难看,身高不过三尺,膀阔几乎也有三尺,那马偏偏腿长身高,他头顶不过刚齐到马镫。

只见他把酒坛放在马前,伸掌在酒坛上轻击数掌,随手一揭,已把酒坛上面一小半的坛身揭下,那酒坛便如是一个深底的瓦盆。黄马前足扬起,长声欢嘶,俯头饮酒。

灵风闻得酒香,竟是大唐国绍兴的名酿女儿红,从这酒香辨来,至少是十来年的陈酒。

那矮胖子转身入内,手一扬,当的一声,将一大锭银子掷在柜上:“给开三桌上等酒菜,两桌荤的,一桌素的。”

掌柜的笑道:“是啦,韩三爷。今儿有松江来的四鳃鲈鱼,下酒再好没有。这银子您韩三爷先收着,慢慢再算。”

矮胖子白眼一翻,怪声喝道:“怎么,喝酒不用钱你当韩老三是光棍混混,吃白食的么”掌柜笑嘻嘻的也不以为忤,大声道:“伙什们,加把劲给韩三爷整治酒菜哪”众伙计里里外外一叠连声的答应。

灵风心道:这矮胖子穿着平常,出手却这般豪阔,众人对他又如此奉承,看来是这里的一霸。且看他请些什么客人,再相机行事。

当下拾级登楼,拣了窗边一个座位坐下,要了一斤酒,随意点了几个菜。

第一二九章 七怪

这醉仙楼正在南湖之旁,湖面轻烟薄雾,几艘小舟荡漾其间,半湖水面都浮着碧油油的菱叶,灵风放眼观赏,登觉心旷伸抬。

南湖中有一项名产,是绿色的没角菱,菱肉鲜甜嫩滑,清香爽脆,湖中菱叶特别多。其时正当春日,碧水翠叶,宛若一泓碧波上铺满一片片翡翠。

灵风正在赏玩风景,忽见湖心中一叶渔舟如飞般划来。这渔舟船身狭长,船头高高翘起,船舷上停着两排捉鱼的水鸟。

灵风初时也不在意,但转眼之间,只见那渔舟已赶过远在前头的小船,竟是快得出奇。片刻间渔舟渐近,见舟中坐着一人,舟尾划桨的一身蓑衣,却是个女子。

她伸桨入水,轻轻巧巧的一扳,渔舟就箭也似的射出一段路,船身几如离水飞跃,看来这一扳之力少说也有一百来斤。女子有如此劲力已是奇怪,而一枝木桨又怎受得起如此大力

只见她又是数扳,渔舟已近酒楼,日光照在桨上,亮晃晃的原来是一柄点铜铸的铜桨。那渔女把渔舟系在酒楼下石级旁的木桩上,轻跃登岸。

坐在船舱里的汉子挑着一担粗柴,也跟着上来。两人径上酒楼,渔女向那矮胖子叫了声:“三哥”在他身旁坐下。矮胖子:“四弟、七妹,你们来得早”

灵风侧眼打量那两人时,见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身形苗条,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如雪,正是江南水乡的人物。她左手倒提铜桨,右手拿着蓑笠,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挑柴的汉子三十岁上下,一身青布衣裤,腰里束着一条粗草绳,穿着草鞋,粗手大脚,神情木衲。他放下担子,把扁担往桌旁一靠,叽叽数声,一张八仙桌竟给扁担推动数寸。

灵风一怔,瞧那条扁担也无异状,通身黑油油的,中间微弯,两头备有一个突起的鞘子。这扁担如此沉重,料想必是精钢熟铁所铸。

那人腰里插着一柄砍柴用的短斧,斧刃上有几个缺口。

两人刚坐定,脚步声响,又上来两人。那渔女叫道:“五哥、六哥,你们一起来啦”

前面一人身材魁梧,少说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围着一条长围裙,全身油腻,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袖子卷得高高的,手臂上全是寸许长的黑毛,腰间皮带上插着一柄尺来长的尖刀,瞧模样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

后面那人五短身材,头戴小毡帽,白净面皮,提着一杆秤,一个竹篓,似是个小商贩。

片刻,街上传来一阵噔噔噔之声,似是铁物敲击石板。跟着敲击声响上楼梯,上来一个衣衫褴楼的瞎子,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杖。只见他四十来岁,尖嘴削腮,脸色灰扑扑的,颇有凶恶之态。

坐在桌边的五人都站起来,齐叫:“大哥。”

渔女在一张椅子上轻轻一拍:“大哥,你的座位在这里。”

瞎子:“好。二弟还没来么”那屠夫模样的人道:“二哥这会儿也该来啦。”

渔女笑道:“这不是来了么”只听得楼梯上一阵踢跶、踢跶的拖鞋皮声响。

灵风一怔,只见楼梯口先探上一柄破烂污秽的油纸扇,接着一个穷酸摇头晃脑的踱上来。那人咧嘴向他一笑,装个鬼脸,再转头和众人招呼起来,原来便是他们的二哥。

灵风寻思:看来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且瞧一下动静再说。

眼看这七人的情状,似乎他们做东,邀请两桌客人前来饮酒,因宾客未到,七人只喝清酒,菜肴并不开上席来。但另外两桌上各只摆设一副碗筷,那么客人只有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