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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景书拉走了,薛景书担心其他三人会有什么想法,就去道了歉并把面对权志龙时的说辞对他们又说了一遍。女方因为入戏出了心理问题,男朋友这时不在身边的确说不过去。东永裴他们也能体谅,反正胜利还没有到,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权志龙陪薛景书去心理诊所,其他人在附近找地方等着。

权志龙在舞台上一向张扬,服装也以夺人眼球为最大特色,这次是要逃跑,反而穿得收敛了许多,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诊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这地方够偏僻的,你以前来过这里吗”权志龙握住薛景书的手,却发现相比薛景书,自己的手竟显得格外冰凉。

“没有,以前拜托智熙姐找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薛景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好在她内功深厚,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权志龙只觉得这些天如影随形的压抑感这时仿佛又被放大了几倍,令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张紫妍的事,开始说的死因是抑郁症”,薛景书并不知道随后会深恨自己的乌鸦嘴,“心理问题有时候还是挺厉害的”。

“你想太多了吧。”权志龙与薛景书都是在很多事情上有自己想法、不愿随大流的那种人,但与权志龙的率性相比,薛景书就显得工于心计,权志龙见过薛景书在行事前不断权衡利弊、计算各方优势劣势的样子,虽然知道谨慎一些也没有错,权志龙还是觉得像薛景书那样活着实在有些累人。

“你知道我就是这个样子。”为了保护自己的棱角不被社会磨平,薛景书逐渐养成了她今天这样的性格,来掩饰她骨子里的不安分。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权志龙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来让气氛活跃点:“好不容易给自己制造一个假期却要陪你到这个地方无聊地等着,景书姐,你打算怎么补偿我”耍赖这种事权志龙没少干,可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却显得有点干巴巴的,比平常少了很多东西。

薛景书停下脚步,眼中透出一丝精光,她笑了笑,扭头对权志龙说:“无聊的话你也看看心理医生吧,看一下心理医生是怎么给人看病的,也挺有趣不是钱我付。”

“好。”权志龙不疑有他,反正没有事做,常人对心理医生的行医方式也都是有好奇心的。

薛景书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这点她自己也不否认。上辈子像她那样的龙套,如果不尽快爬上去就只能吃青春饭,年龄大了以后戏路和机会都将急剧缩水,她必须为了自己不断争取,算计是免不了的。对此她并没有负罪感,她做的事要不利己不损人,要不损人不利己,反正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去害谁,针对过别人也是被冒犯在先,有什么好内疚的。

今生薛景书在这点上并无太多改变,所以她先以自己的“心理问题”为借口,将权志龙诓到这里来,又抓住时机成功让权志龙去看心理医生,一系列举措做得行云流水。为了以防万一,薛景书安排权志龙在自己之后与心理医生交流。

“你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维持现在这个趋势并不太好”,医生说,“与你一起来的人是你男朋友吗”

裴智熙找的心理医生服务对象几乎都是圈内人士,自然是认识权志龙的,不过干这一行口风自然极严,薛景书也不担心他会乱说:“是。”

“你不会是让他陪你来的吧。”医生笑道。

“比起我,他更加让人担心。”医生也许会认为权志龙来看心理医生只是心血来潮顺便玩玩,如果他能一直这么想,反而是一件好事情呢,薛景书想。

然而,薛景书的期待落空了。

权志龙出来的时候,薛景书原本准备好的话就全部堵在了喉咙里,她见过权志龙在录音室里工作时的严肃,没有灵感时烦躁地抓头发的可爱,舞台上睥睨一切的张扬,练习、作曲时的专注,她从来没有见过权志龙现在这个样子,脚步虚浮,目光飘忽,神不守舍。

“怎么了”薛景书心中不安,还是强作镇定,走到权志龙的身边,问。

“医生说,我有轻度的抑郁症。”

有一些巧合令人很无奈,比如现在,薛景书因为张紫妍的死而对“抑郁症”上了心,并提前找好了心理医生,没想到这番未雨绸缪,却在权志龙身上发挥了作用。

像一记重锤砸来,薛景书的心忽地坠至谷底,她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许久以后才艰难地开口:“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权志龙摇头,没有看薛景书一眼。

薛景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尽管她此前一直心神不宁,但无论如何她也不曾预料到,会是“抑郁症”这个结果。

权志龙他、他怎么会有抑郁症

薛景书转过身,不敢再去看权志龙,最初的惊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想来自己感觉到权志龙的不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因为忙于电影拍摄的缘故一直拖延到现在,抑郁症虽然称不上是绝症,但时间久了也对神经造成伤害,怎么可以拖

“为什么会是这样”薛景书喃喃自语。

你是不是被这一年的事情锻炼得越来越冷血了即使对象换成了权志龙,也能袖手旁观薛景书深深后悔自己前段时间对权志龙的忽视,尽管与权志龙在一起的动机不纯,可半年多来的相处还是让薛景书对权志龙有了不浅的感情,如果权志龙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很难过得了自己的那一关。

薛景书的嘴唇不受控制地上下颤动,呼吸也粗重了许多,权志龙也感觉到不对,他绕到薛景书面前,正对上薛景书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眸。

权志龙忽然心中一暖,大多数时候薛景书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却展示了许多怯弱的情绪。在男人的自尊心的驱使下,权志龙暂时放下自己的恐慌,主动抱住了薛景书:“别担心,我没有事。”

听着权志龙略带沙哑的声音,薛景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反手环住权志龙的腰,用力地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志龙,走廊这地方好像不太适合这样。”

“那你在做什么”权志龙反问。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景书姐,刚才我真的很惊讶,我从来没见你那样过。”心理诊所里有为客人安排的休息室,现在就被权志龙和薛景书两个人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