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如今显得更加有些瘦削单薄了,但是风餐露宿虽然让他的肌肤微黑了一些,却也让他结实了很多。
正在他有些失神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悉悉梭梭的声响,,他不禁立刻警觉的猛然直起身子,侧耳倾听,林间簌簌做响,不时有树枝被踏断的咯吱声传来,就在廖靖华回身的瞬间,他身边的右侧草丛中,忽在钻出一只异兽来,那只怪兽的后半身隐于草丛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倒是前身只有三尺有余,头部虽然只有两尺来长,但是看看那宽吻贼鼻和锋利的前爪,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而与此同时那异兽宽嘴一张,一口尖利的碎牙在晨雾中尚滴着粘粘的口水,一对碎金的小眼中更是放射着戾芒。
我的老天呀,这山上怎么会长了这么多样子古怪的动物,廖靖华也没做声,立刻转身就跑,那怪兽见廖靖华转身奔跑,张口“哇――”地一声便叫了出来,声如小儿夜啼,碜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廖靖华一边快速的奔跑,一边抽空儿回头望了一眼,不看则已,回望之下不由心中更是一寒,只见那只异兽个头儿虽然很矮,但是身子却足足有一丈多长的样子,而腹下的四足虽短,跑起来却运行如飞,廖靖华虽然有如意靴相助,但是那只异兽的速度竟然丝毫不慢,而且身上柔滑如油,行动似蛇一般在林中扭曲盘动,渐渐接近廖靖华的身后时,口中吐出细长的尖舌,几次点到廖靖华的臀部,冰凉如水,吓得廖靖华奔走的更快了。
就在疯狂的奔走间,廖靖华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子立刻如腾云驾雾般的飞了起来,人也漫不着力的飘荡着,耳边更是风声呼呼做响,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在迷雾之中慌乱的奔走,竟然一个不小心失脚落下了悬崖,坠落的过程中只看见崖下也是雾气腾腾的,丈许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怪啸声中,廖靖华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只异兽也跟着栽落下来,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依然怪叫着向他扑了过来,吓的满头雾水的同时,他连忙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那根儿软树枝,啪的一声甩了出去,好在这些日子的树枝功夫没有白练,树枝立刻极为准确的缠在了一根突出崖外的物件上,浓雾缭绕的也看不清倒底是缠在什么地方了。
异兽的碎尖牙贴着廖靖华的身子险险的擦了过去,远远的,只听见那只异兽的尖嚎声回荡在耳边山谷,久久也听不到落地的砰响声。
大概这悬崖怕是有千百丈之深吧,廖靖华吊在软枝上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中不禁后怕不已,然后双手交错着顺着树枝向上攀了回去。
一阵咯咯声传来,已经攀了丈许的廖靖华终于看到了他缠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条比成年人的腰还要粗的大蛇,而那食人树的软枝就缠在那条大蛇的半腰处,而那条大蛇却是盘在一棵伸出崖壁外、比大蛇略粗些的一棵横长的树上,此时那个树干已经自根部开始断裂开来,进接着的噼啪声中,蛇、树枝和廖靖华一起向崖下又跌落下去。
足足能有一柱香的功夫了,还不见身体掉落在地面,倒是那条大蛇,离他越来越近,廖靖华的心一直提着,心脏的高速跳动使得他有些四肢无力,想及自己摔在崖下粉身碎骨的样子不由悲从心起,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廖靖华有着书生所有的执著和傲气,他并不怕死怕的就是死前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和羽裳死不能同穴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那条大蛇似乎是非常愤怒自己的无妄之灾,想在临死之前也要拉上垫背的一样,在空中伸直了身子向廖靖华冲来,廖靖华又没有长翅膀,又没有修习过什么高深的轻身身法,自然不可能在半空中转向,于是只好眼看着那条有如腰般粗细的大蛇扑至他的身前,然后又缠到了他的身上,从头至脚盘得严严实实。
片刻之后廖靖华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胸口似是要被压成拳大般的一小团一样,满嘴都是血腥气,意识也模糊起来,“砰――”巨烈的震动中,廖靖华终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到了嘴边却又被那粗韧的蛇皮顶了回去,于是整个胸腔都是火辣辣的,脑袋里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廖靖华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尽是雾气与尖石,还有红绿相间的色彩,身上更是像压着千斤巨石一般。
迷茫的许久后,廖靖华才有些清醒的想了起来,自己是在悬崖上跌下来的,挣扎着动了动才发现身上还盘着那条倒霉的大蛇,只不过那条大蛇好象盘得也不很紧的间隙良多,只是那条大蛇好象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倒霉了,本来自己在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生活的蛮好,突然无妄之灾从天而降的掉下了悬崖。
掉下悬崖也就罢了,盘在廖靖华的身上反而做了他的缓冲垫,想到此处廖靖华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尽是血色的苦笑,挣扎着撑起全身的力气自蛇身间爬了出来,等艰难的爬出来才发现,在那条大蛇的身下,竟然是那只自崖上一起坠落下来的那头尖头四足怪兽,半个身子已经被大蛇压得稀断,露出里面白里透红的筋头。
观望间的廖靖华突地剧烈的咳了起来,数块紫红的血块被咳吐了出来,呼吸也通畅了许多,虽然胸间口中还是隐隐血腥翻涌,但是也能承受得起了,于是他在雾气中摸索着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慢慢的躺下来休息,足足躺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勉强起身,看着四周的迷茫缭绕的雾气却不禁又头疼起来了,虽然他是个足不出户的书生,可是平日里看的那些传记等书却也知道,在这种雾气当中最宜迷路,稍一迷失恐怕是一辈子都要在这崖下四处乱转了。
想了想廖靖华终究也没敢四处乱动,只是在附近的四周找了些干柴,然后用包裹里的火折子点燃了,割了些蛇肉烤了起来,那只怪兽不知道是什么动物,那肉他也不敢乱吃,不过无意当中见了那冒出烂肉外的筋头时,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拽了起来,不料那根儿筋头竟然一拉而出,几乎闪了廖靖华一个跟头。
站稳当了身子仔细看去,原来那不是一个筋头儿,而是一根儿足有两三丈长,比小手指头儿要细一些的一根整筋,柔韧而晶亮透明的。
若是制弓箭的时候当弓弦,绝对是极好的材料,廖靖华端详完毕,又把那根兽筋盘到了腰间,虽然他不会制弓,可是若想爬上这个高崖,坚固的绳索树枝、藤条之类的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了,毕竟这根兽筋要比粗藤可靠些。
吃饱了蛇肉,天气还是灰蒙蒙的,也看不出倒底是什么时间了,在雾气中廖靖华也不敢乱走,只得再次在那片平地上和衣躺了下来,半睡半醒也不知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如此不明不暗的,好像没有一点儿变化,如此几次后,那条大蛇也吃掉了十多斤的肉,这山谷里的气温极低地下也凉,好在蛇肉性火,睡在这凉地上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觉得隐隐有些腰疼而已,而腹中不断腾起了热气温养着有些酸疼的腰部。
胸腔内那股血腥气也退了下去,廖靖华又活动一番手脚,身体终于没什么大碍了,他可不想一辈子在这山崖之下住下去于是摸索着走到了崖边,扣着凸出的石块向上攀去,直攀上数十丈之高已是手脚酸软,好在他近日来练熟了那手甩树枝的绝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