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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6(1 / 2)

向有兄终弟及的习俗,昔日在白登山,汉高帝刘邦曾与冒顿单于结为异性兄弟,单于听闻汉家皇帝逝世,“忧心”寡嫂与年幼的侄子,便要照应之意,因汉匈风俗绝异,一番美意反被误会,实是遗憾

一番话语说的冠冕堂皇,吕后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不得不做出笑面相对,“原来如此。事虽不谐,然而单于当日美意,吕雉心领。”

穿着胡服的使者在殿上微微一笑,唇边有着不羁的轻蔑,抱胸行了个胡礼,用拗口的汉音续道,“自须平长公主亡后,已有数年。前些日子,我们单于梦见静阏氏,而阏氏一直在哭泣,意甚可怜。醒来之后单于也甚感慨,于是欲复与大汉行和亲之事。而当年大汉和亲使刘敬曾言于我们单于,大汉鲁元长公主,有一女名嫣,貌美而贤敏,可堪为单于妇。如今张娘子当以长成,若大汉皇帝陛下愿以张娘子出嫁匈奴,则冒顿单于愿复以子婿之礼待汉。”

惠帝三年的第一场冬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修改了一下错别字,并重新过了一遍语句。

我似乎,真的卡文了。

以及继续呼唤粉红票,永远不嫌多。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五:雨心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九十五:雨心

吕后放下手中杯盏,微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使者不妨先在长安蛮夷馆休息数日。长安风俗绝不同于汉地,年后东市也有颇多热闹可瞧,尊使不妨好好逛逛,必不虚此行。”

“太后娘娘,”苏摩一声惊呼,“你的手。”

置在白玉琉璃案上的绿耳杯,盏沿染上一抹淡淡的血色。

吕后哼了一声,伸出手,任由胆战心惊的苏摩为她包扎,怨毒道,“刘敬老匹夫,当年害苦了我的满华,还不够,这次又来祸害哀家的外孙,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高帝故去后,新皇登基,吕太后怨恨刘敬昔日提议以鲁元长公主和亲匈奴之旧事,寻了个借口将刘敬去职,褫建信侯侯位,夺去刘邦所赐的二千户食邑,这才算稍稍解去当年心中恶气。

“命长乐户将樊伉将刘敬押到哀家这来。”

当刘敬跄跄踉踉的被樊伉推进了长乐殿时,吕后坐在殿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自己一度愤恨不已的臣子。

自汉九年刘敬为和亲使出使匈奴之后,已经是过了六年。风霜与失意的岁月,将六年前那个精干的中年人给磨成了面前这个衣裳敝旧,背脊佝偻的老人。

看到这样的刘敬,吕后心中一阵快慰,搀着苏摩的手走下殿阶,“刘敬,你可知罪”

刘敬抬起头来,唯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未曾在时光地洗濯中褪色,“还请太后明示。”

“哟,”吕后怒极反笑,“你还委屈了那哀家问你,日前匈奴使者来京,说到当年的和亲使,刘大人你与冒顿单于私有约定。将长公主的女儿许给了莫顿单于。”

这一回,刘敬默然良久。面上有些发呆。

他想起了汉九年的故事:

在单于的王帐中,冒顿与匈奴贵族相视,嘻然而笑。

他心中急躁,忽生一计,拱手慨然道,“若单于如此重视我汉帝的血统,我倒有个法子。”

“哦”冒顿斟酒饮啜。

“长公主有一女。单名一个嫣字,年方六岁,端的是貌美非常,又聪明伶俐非常。她是我大汉皇帝地嫡亲外孙女,身份尊贵,待到它日长成,单于可向大汉皇帝要求迎娶,则我陛下必从之。”

“哦”冒顿停下了酒。饶有兴趣的望着刘敬,“这位阿嫣娘子,真地有你说的那么美”

“是的。”刘敬颔首,“单于有所不知。张娘子的父亲,故赵王便是大汉出了名的美男子,正因为这样。当年鲁元长公主择婿,才倾慕于他。而张娘子相貌随其父,自然是国色无双。敬来匈奴之前曾有幸见过她一次,年纪虽小,可见容色艳而迫人。”

一番巧舌如簧,终于说的冒顿意动。刘敬趁机又道,“只是张娘子年纪太小,还需单于耐心等得数年。我大汉另有美貌温良的女子,汉帝愿择优以长公主之礼待之,和亲匈奴。侍奉单于。”

“是地。”刘敬抬起头来。

“是曾有这么回事。”

“刘敬。”吕后声色俱厉。“你这是欺君。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么当年阿嫣她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孩子。你陷她到这种地步,于心何忍”

刘敬砰的一声跪在阶下,昂然道,“此事臣从匈奴回来后,便告诉了先帝,绝无欺瞒之意。无论如何,对大汉而言,通过和亲与匈奴保持暂时和平,才是上策。于私,臣是对不住长公主与张娘子,但是,于公,臣自认俯仰无愧,此心可鉴天地。”

“哦,你以为你扯上先帝,就可以免去你的罪过了么”吕后面上却越笑越灿烂,声音却森冷入骨,“先帝已经去世,死无对证,无人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刘敬,你是否真的是一心为国,体无公私,只有你自己清楚”

“你扪心自问,你力倡和亲之事,真的无一丝沽名钓誉之心么”

刘敬浑身一颤,面色微微发白,耳边听得太后扬声唤道,“来人啊,将刘敬关到廷尉中去,择日问斩。”

“刘敬虽有过错,但过不至罪。”

第二日,刘盈到长乐宫,在吕后面前陈情道。

“哦,”吕后呵呵笑道,“从前你就护着刘敬,当初若不是陛下,哀家早就将那个老匹夫斩了。莫非陛下认为,反而该依着他的意思,将小阿嫣嫁给匈奴那个糟老头子不成”

“自然不是。”刘盈地下颔绷紧成一个弧度,“朕不会眼睁睁见着阿嫣遭此厄运。只是朕依旧认为,为帝者不因以私事害公,刘敬再有不是,他依旧是一片公心为国计。他是能吏,因事不能用之,已是过错。若再让他为此送命,更是为过。”

“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吕后冷哼道,“让他在廷尉里先待上一阵日子再说。既然汉匈之间不能开战,陛下不妨先考虑考虑,怎么应付蛮夷馆中的匈奴使者吧”

一阵琴声,从郦侯府的水榭楼台上倾泻而出,动听如潺潺流水,涓涓可爱。

茅香袅袅,座上的白衣青年闭着眼睛吟哦,当一曲终了,他复睁开眼睛,一片清明,“九娘的琴声很好,曲艺娴熟无可挑剔。只是”

“只是什么”玄衣女子从琴上抬起头来,声音清冷。

贺臻叹了一声,指道,“你的琴心,浮躁了。”

吕未沉默。

“进宫在即,九妹心思浮躁。也是人之常理。”吕台从园中走上来,笑道,“贺先生,台与舍妹有事想一叙。”

贺臻略略颔首,并不与吕台搭话,抱起他地琴,淡淡道。“既如此,臻先告退了。”

吕台抬眼看坐在琴台之前地妹妹。纵然是亲兄妹,他也时常会觉得,这个少女生的很美丽,而清泠泠的眉眼显冷,像是山顶的积雪,总是让人有充作太阳将之融化的冲动。

“这些日子,因为匈奴使者的缘故。太后和陛下一直都很忙,暂时顾不得陛下大婚的事情。”吕台笑道,“不过妹妹放心,等到你嫁入未央宫地那日,哥哥一定为你办一个热热闹闹排排场场的婚礼,让天下人都羡慕妹妹。”

“嗯。”吕未点头表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