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被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从宫廷中逐出之后便隐居了起来。之后,戴拉姆就成了国王的直辖领地,但是,在这个地方,旧领主那尔撒斯比国王有人缘。
“是啊,那尔撒斯大人好像想当个画家,不过,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希望他不要横死于哪个地方了。”
“他头脑又好,又有学问,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不过,他身边还有个耶拉姆啊”
“是呀耶拉姆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让那尔撒斯大人饿死的。”
这些人虽然肆无忌惮地谈论着旧领主的事,但是在笑语当中却仍对他敬爱有加。总而言之,既然那尔撒斯不在,就无法借重他的智慧了。现在他们得用自己的头脑去下判断了。
“啊,还是先去向官员报备吧”
好不容易他们想起了从王都派来的官员。这个时候应该是劳动官员的时候了。
“那么,谁去通知他们吧他们只是一些会逞威风的懒人罢了。现在一定还在睡觉。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去把他们叫起来吧。”
戴拉姆地方的官员们在接到渔夫们的通知之后,匆匆忙忙寻赶向内海海边。
帕尔斯的国土非常辽阔,制压住叶克巴达那的鲁西达尼亚军对此地也是鞭长莫及。虽然曾几次派遗侦察队前来四处放火,但是也仅止于此,并没有真正的掠夺或虐杀人民,所以渔夫们才能悠闲地喝茶聊天。
马尔亚姆人热心地和赶来的官员们说话。
“鲁西达尼亚人应该是马尔亚姆和帕尔斯的共同敌人。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打倒可恶的侵略者,让世界重回正义的怀抱。”
“啊,这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回答似乎太过敷衍了,然而,对这些地方官员来说,问题似乎是太大了。
戴拉姆的北方和西方是内海,其他两个方位为山所环绕,是一个在地理上独立性极高的区域。吹指过内海的风带来了丰沛的雨量,土地极为肥沃,作物收获颇丰,居民也可以从内海中取得鱼和盐。即使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也可以过着优沃的日子,所以,这里的人们在性格上并没有什么特性。
“啊,焦急也没有用。先观察一阵子再做打算吧”
连官员也有这样的习性,从上到下的人都在等着山的那一边产生变化。
这种平衡的生活终于被破坏了。这个时候,在塔楼上监视着南方山脉的士兵敲打着钟向同伴们示警。
“是鲁西达尼亚人鲁西达尼亚骑兵来袭了”
监视的士兵发出的声音近乎悲鸣。他原想一边叫着一边从塔楼上跑下来,然而,十几枝箭朝着他飞射而来,其中一枝射穿了他的喉咙。士兵高举着双手,头下脚上地朝着地上坠落下来。
二
入侵戴拉姆地区的是鲁西达尼亚的大贵族鲁特鲁德侯爵的下属,其中目的是侦察及掠夺。自从亚尔斯兰揭竿而起之后,吉斯卡尔就强化了全军的统治,但是,这一队人马趁着空档朝戴拉姆地区来了。
他们从俯视内海岸的悬崖上远远地看到了马尔亚姆的船。
“什么那不是马尔亚姆的船吗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令人怀念的身影哪
”鲁西达尼亚军队长的声音中隐含着惊异和嘲讽。马尔亚姆已经被征服了,反鲁西达尼亚人势力也溃不成军了。为数仅一艘的马尔亚姆船出现在帕尔斯的内海岸一定是流亡的残存者,没有什么好怕的。
鲁西达尼亚军一共有三百名骑兵。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强悍是因为已经事先探知了戴拉姆的内情,知道这个地方并没有帕尔斯军在。在花了半天的时间到达内海岸之后,他们立刻就露出了凶暴的獠牙。
“烧啊把一切都烧光,把所有的人都杀死异教徒当然不能放过,而那些原为依亚尔达波特神的信徒,却违背神的旨意与异教徒勾结的人更是罪无可赦”
在命令还没有下达之前,鲁西达尼亚兵就喊声震天,加速前进了。对戴拉姆的人民而言,恶梦才刚刚开始。
鲁西达尼亚兵跑进村子里,开始虐杀想要逃命的人们。老人的背部被枪刺穿了,女人的脖子被剑穿过。鲜血四处喷散,惨叫声不绝于耳,而这些都使得入侵者更为兴奋。哭叫着的婴儿身体被丢到半空去,在落下来的那一刻就被枪一穿而过。这是鲁西达尼亚士兵对“灵魂卖给恶魔的异教徒们”的作法。违背他们的神的人,无论受到多么残虐的对待都是无所谓的。每一户人家都被放火烧,被火逼出来的人则在门口就被迎面而来的箭给射倒了。
陶醉于血腥暴力的鲁西达尼亚人的狂笑声在他们发现一个骑士悠然地漫步于街道上时戛然而止。骑士虽然没有穿甲胄,但是挂在他腰间那把又长又大的剑却攫住了鲁西达尼亚人的眼光。
这个旅人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吧有着强健的体格,乌黑的头发如果再长长一点的话,看来就一定像是狮子的鬃毛。悠闲的笑容挂在他那粗犷而尖锐的脸上。而他的左眼呈一字形,已经不能使用了。
他就是前帕尔斯的万骑长克巴多。自称是“单眼狮子”,不过,他的外号“吹牛克巴多”却更广为人知。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是一个没有主君也没有地位的流浪汉。
先前透过老朋友沙姆的介绍,他有了追随席尔梅斯的机会,但是,他与席尔梅斯合不来。因此,他便想前往东方国境结集兵力中的亚尔斯兰王子处看看,然而,也没有任何保证说他跟亚尔斯兰就合得来。他是打算先见过面再说。
本来,他是朝着西方前进的,却走错了路,走到西北来了;一方面是原本他对这附近的地理就不是很清楚,另一方面是因为街道标志都被鲁西达尼亚军破坏了。当他发现走错了路时已经进入了戴拉姆地区的领域,要回到正确的路上必须要越过两座山才行。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山上是没有什么好酒、好女人的,所以他想,一切事情都等他找到好酒或遇到好女人之后再做打算。于是,他骑着马来到了戴拉姆的街上了。
鲁西达尼亚骑士们挡住了旅人的去路。
克巴多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或不安,倒是他那只剩一只的眼睛中闪着愉快的光芒看着鲁西达尼亚的骑士们。
“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鲁西达尼亚骑士们以充满血丝的眼睛诘问他,这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不管是克巴多的相貌,或是他腰间的大剑,再怎么说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或商人。
“哼,这个地方好像是被神明所遗弃了。”
克巴多喃喃说道。在他面前的不是美女而是粗暴的男人们,不是美酒而充满腥味的鲜血。既然如此,他也不在意。克巴多快活地用帕尔斯语地着鲁西达尼亚骑士们大放厥词。而就在他说完话的同时,大剑已经出了他的剑鞘。
剑光一闪,鲁西达尼亚骑兵的首级喷着血离开了身体。这一击之凌厉让其他的鲁西达尼亚骑兵不禁为之大为失色。
而加害者的声音却还是那么悠然自得。
“昨天晚上没睡好觉,连一向敦厚的人也觉得心情很差哪对你们来说,这是你们整个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恶运。”
克巴多的帕尔斯语在鲁西达尼亚人的耳里是一知半解,可是他的意思已经透过他的行动明朗化了。这个男人想拒绝神的使徒鲁西达尼亚骑兵。
剑和盾、甲胄和人体激烈地碰撞,鲜血和惨叫声形成了一道水柱敲打着地面。独眼的帕尔斯人对鲁西达尼亚人而言无异是个灾厄。大剑化为风的一部分,以惊人的速度袭向敌人,仿佛割草似地砍倒对手,几匹马顿时失去了骑手,发出嘶鸣逃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