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不口渴啊”
大家就喝起来。
都知道张建中的酒量,不敢一对一喝,便轮着敬他。张建中说:“你们敬我也可以,但是,今天你们干的这事太不对了。你们要多喝,你们喝一碗,我喝半碗。”
有人说:“张副镇长每次喝酒都会找理由。”
“我这是找理由吗你们今天敢说自己做得对吗”张建中被高书记弄了个下马威,他得想办法弥补过来,“你们这是抽我的脸,打我的嘴巴。高书记是不好意思当你们的面批评我,其实,你们也从他话里听出来了。”
村支书说:“都是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见钱眼开,劝也劝不住。”
“你别把责任往他们身上推。你不带这个头,他们会来吗”
“我没带头,我也想到先跟你商量商量的,但是,他们不听我的话。”
“你还好意思说出来他们不听你的话说明什么说明你这个支书还镇不住他们,说明你个支书当得还欠火候。”喝了几碗酒,张建中要借着酒气好好训训这几个家伙,“我分管着全镇的农业,支持哪个镇,多给哪个镇经费,还不是由我做计划我亏待过你们吗你们去问问其他村,看看每年我拨给他们多少多拨给你们多少你们竟然为了几个奖金,撇开我,越级找高书记。以后,我跟你们说啊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别怪我不客气,别怪我联系你们也不多给你们好处你们不给我面子,我还有必要给你们面子吗”
“你别喝了,喝醉了。”阿花以为他喝多了,发酒疯了。
张建中说:“我的酒量他们知道,我有没醉他们清楚。”
村支书说:“是的,是的。张副镇长还清楚得很。”
“他都说胡话了。”阿花很有些歉疚地对村支书说。
外甥女却拉了拉阿花的衣角说:“别理他们,我们吃我们的。”她又贴近阿花的耳朵说,“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工作的吗他现在就是在工作。”
张建中举起碗说:“来来,喝酒,别让它停。”
大家也举起碗。
张建中对村支书说:“你少喝点,别又喝成烈士了。”
村支书说:“我喝,一定喝,今天这错都是我的责任。”
“也不能全怪你。”张建中看了几个人一眼,说,“你们都有责任,眼睛就瞪着脚尖那么点,看远一点行不行我多拨一点给你们,就什么都有了,就一定要高书记答应给你们。你们听出高书记的话没有发给你们的是恢复再生产成绩突出补贴,你们敢要吗你们再生产成绩突出吗年底,海边村的空由山区村填补,你们能填补多少应该是全山区村中最多的村吧否则,你们怎么拿成绩突出补贴”
几个人的脸都黄了,感觉气也喘了。
张建中继续说:“有事不跟我商量,我不能给你们这个补贴那个补贴,但钱到了怎么补贴还不是你们自己定哪一次,我把款拨给你们,给你们施加压力了你们这是自作自受。”
有人说:“看来高书记的补贴还是不要拿了。”
“不行,你们一定要拿,不然,高书记以为,我在背后搞鬼。就是外甥女也会跑到他那去告我的状。”
外甥女说:“我怎么告你的状了我什么时候告你的状了你不要冤枉好人。”
“我说的是这么个意思,现在,他们没退路可走了。”
村支书苦着脸说:“你得给我们想想办法。”
“我去哪想办法我的话你们听吗”
“听,我们当然听。”
“有奖金拿就不听了,现在出问题就听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村支书就对阿花说:“你给帮说几句好话。我看得出来,他听你的。”
张建中笑了笑,说:“我谁的都不听,我听高书记的。”
阿花可不敢说什么,张建中说得那么坚决,她怎么可以帮外人说话怎么说她也要站在张建中这一边。
“奖金还是要拿,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了,工作要落力去做,不准再讲价钱,年底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我最多也就只能看情况,尽能力帮你们,能不能帮我也不知道这是你们自己把自己b到悬崖上的。”
张建中点到即止,留给他们希望,却不给任何承诺。
“感谢张副镇长,我们一起敬张副镇长”村支书话音未落,一个个都端着碗站起来。
张建中不拿碗,说:“这碗酒不好喝啊我喝了我倒霉。”
“不会,不会,我们不勉强你。”
“不勉强才好啊不要到时候,说我不帮你们。”
阿花根本看不出张建中的狡猾,倒是能感觉到这些村干部对他的敬重,他把他们臭骂了一顿,他们还要感谢他。很显然,以前,他是帮过他们许多的。她想,是不是也像以前他帮自己那样以前,他帮自己,她才不买他的帐呢别会感谢他,相反,还会想怎么骂他就怎么骂他。现在的张建中,他要再帮自己,自己是不是也会像那些村干部一样,乖乖地挨他骂
这就是他的变化吧他与以前的不同之处吧
他变得会帮人了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见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张建中就说,散了散了,你们还要赶路呢别喝得看不见路,还要麻烦我找车送你们回去。一帮人就摇摇晃晃推着单车往回走。
张建中对村支书说:“你就别骑车了,坐他们的车尾回去。”
“我这单车放哪”
“我帮你推回政府,哪天你来开会再骑回去。”
“我没事,能骑。”
“刚刚还说听我的,这嘴一抹,就不听了。”张建中说,“以后,喝了酒别骑车,至少,跟我喝酒不准你骑车。”
村支书当然知道张建中是为他好,也没再坚持。
213跟前书记一类货色
三人回镇政府的路上,张建中突然想起还没给阿花准备住的地方,就叫外甥女骑支书的单车去一趟阿启家,叫他拿招待所房间钥匙。自从捉奸在床,辞退了阿娇,招待所就不再设专职服务员了。
看着外甥女骑单车离开后,阿花收回目光问:“你天天都这么忙吗”
“有时候吧”张建中摇晃了一下,也有喝了酒的原因,但主要是脚下踩了一块小石仔,“有时候比今天还忙,现在还在下面村委会。”
阿花想扶他,还是没有扶,说:“在村委会喝酒是不是”
“这喝酒并不是单纯喝酒,你都看见了,也有工作性质。”
“那些话就一定要在酒桌上说吗”
“酒桌上说的效果会更好。”张建中又晃了一下,意识到离阿花太近了,挪开一点。
“走都走不稳了。”
“没喝多少。”仿佛证明自己还没醉意,张建中甩着手,走得很坚定。
“就你这举动,已经醉了一半了。”
张建中擦了擦头额上的汗,说:“离一半还远呢”
只要出汗,他酒量可以增长一倍。
“以前,你是不喝酒的。”
“你都知道是以前。”
“不喝不行吗”
“好像还真不行。村干部大多喝酒,不喝酒,很难找到共通点。”
“应该是借口吧”
有时候,张建中也觉得这是个借口,就像吸烟的人一样,总把吸烟说得多重要非吸不可。
“有没想过回城就这么一直呆在这里”
“我是身不由己,不能跟你比,想去哪就去哪。”
阿花低头喃喃:“其实,其实,我很犹豫,不想跟他去。”
“这怎么行跟着老公是天经地义的。”
“重新换一个环境,一个熟人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这些只是暂时的。我刚到这也一个熟人也没有,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现在都熟悉了,大家相处得也还融洽了。”
“我没你那么聪明,骂了他们,他们还不生气,还要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