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直到天亮前,尤安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尤温小心翼翼的起来了。
然后,满头汗。
他心道徒儿醒来还不知道气成啥样,也不敢叫醒他,偷偷摸摸的便出了房间。
他步调并不沉稳,甚至有些兴奋,昨日与吴秋略聊天之后,他就知道了吴秋略的决心,大师兄怎么都不会让自己输的,应无鸠再厉害,也不是他大师兄的对手。
大师兄心中有牵挂,自然会加油。
他快步到了吴秋略院子里,就想叫醒他与他练练招什么的,却发现院中毫无声息,竟似无人之境。
尤温一皱眉,直接推门进了他房里,见吴秋略被子凌乱,昨日明显是入睡了的
难道
南宫樾来了把大师兄掳走了
他心下一安,随即又皱眉起来。
不对,不对,不对,尤温猛的一转头却正好撞见了几个往吴秋略房里去的弟子,拉着他们便往示剑台跑。
大师兄挂念华山门风,决然不会轻易离去,如果南宫樾拦得下他,他又怎么会回来
奔跑之时,他心里一抖,脚下一跘差点摔倒在地,身边的弟子赶紧来扶,尤温目光恐惧的一甩袖子,二话不说便施展轻功往华山高处飞去。
丛林之间,泉水下涌,苍天几乎触手可及。
华山景美,华山山高,高处自然不胜寒,尤温这时才能明白一二,但他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不停的往上。
再往上。
示剑台上,三人对立。
应无鸠一身黑衣,身边云雾缭绕,神色难明。
尤温却没看他。
他看着的是倒在地上的人,他面目依旧英俊,只是身上血色弥漫在这薄雾之中,叫人一时之间难辨生死。
尤温慢慢走了过去,南宫樾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他眼神盯着吴秋略,眼中毫无生气。
尤温甚至不知道自己脑中在想什么,他走到吴秋略身边蹲下身子,颤抖着手指探他鼻息。
毫无声息。
那边,应无鸠一皱眉,只见尤温已然拔剑,如同疯子一般向自己冲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困兽之斗全
疯子的武功,肯定不可怕,应无鸠随便一眼就能看出无数破绽,更是冷笑,但他没打算杀尤温。
于是他一脚便把那人踹趴下了。
尤温却似毫无感觉,抓起掉在地上的佩剑又冲了过去,这次,他与应无鸠缠斗了三招,应无鸠又是一脚,将他踹远了。
这一脚,应无鸠用了三成内力,尤温只觉胸中一痛,口中腥甜。
应无鸠冷然一笑:“这便是你华山的本事”
但这次,尤温把佩剑抓的牢牢的,牢的整个人都在抖,冲上去的速度也更快了。
应无鸠皱眉后退,被尤温眼中的恨意弄的恼怒起来,剑下也不再留那么多情,直接拼杀起来。
只是,尤温的剑也渐渐找到了节奏。
华山的剑法本是灵动,但此刻尤温每一招每一式都大开大合起来,每一剑中都灌注了全身内力,如同在角斗场拼杀。
一个稍微清醒的疯子,便可怕了。
应无鸠也看出他不怕死了,此刻怕死的变成了他,如果再耽误片刻,再上山的可就不知道是谁了,他哪有时间跟尤温耗
想到此处,应无鸠剑下不再留情,剑剑往着尤温软处刺去。
但尤温却是个疯子,他剑下只有杀意不求自保,应无鸠动了杀意,一剑便直取尤温肺腔之处,却见尤温不但不后退,反而剑身往前,一剑便劈向他胸膛。
应无鸠回剑不及,胸前被伤得不轻,但他手中的剑却是直接穿尤温肺叶而过。
饶是应无鸠,这时也真的怕了。
眼前见血,尤温眼中划过兴奋,嗜血的目光再次阴狠的盯上了应无鸠,犹如苏醒的豹子一般的冲了过去,手下剑势更是凌厉,逼的应无鸠只能后退。
那边,上山的弟子看见大师兄倒地都是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见南宫樾背起了大师兄,似乎是要离去。
牟离喊道:“大师兄”他见没人应,又喊了起来:“南宫樾你想带着大师兄到哪去”
南宫樾自然不理。
牟离不明所以拔剑便攻,其他华山弟子却看明白了场上形势,他们见尤温与应无鸠搏斗,隐约就猜到了原因,更不能放这人带着大师兄的遗体离去,当即齐齐合剑。
南宫樾却躲也不躲,片刻身上就中了三剑。
尤温虽然疯狂,但不能不注意这边状况,只是他还在与应无鸠纠缠,只能分心恨声喊道:“让他走。”
那边几个弟子都是一愣,却依旧持剑而立,随时准备再攻。
南宫樾不理他们,径自往前。
尤温分心,应无鸠压力自然大减,他心中冷笑,立时再攻,尤温本就剑术不如他,顷刻间便又中了一剑。
应无鸠趁势向前,直接点了尤温的穴道。
他肩上还在淌血,尤温却顾不得自己,也不理应无鸠:“让南宫樾离开。”
那些弟子齐齐愣住,不知道该去救尤温还是继续守着大师兄遗体。
尤温心里一沉,一字一顿道:“放他离开”
其他弟子见了尤温神色,都是心惊不已,牟离不满,还要向前,却被身边的人拦住了。
应无鸠皱眉看着南宫樾,心道是不能跟他一起走了,但也待了片刻,看南宫樾走远才长袖一甩,就想离去。
可这时的他,哪里还走的掉
他只是一个眨眼,眼前便多了一人,应无鸠心下大惊,旋即一回身,直接扣住了尤温命脉。
师觅风道:“放开他。”
应无鸠再傻也不会乖乖听话:“只要我安全下山,一定放他回来。”
师觅风长发鹤须,随风微扬,一派仙风道骨,只是他此刻眼中尽是杀意:“尤温已经受伤不轻,他能保你到山下么只怕那时他早已命归黄泉,不如你放了他,我定不会在今日杀你。”
应无鸠却是一笑:“尤少侠自然是能送我一段就是一段,与九大门派之首的掌门达成什么约定,可不是我神教做派。”
师觅风目光森然,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递给程思秦:“我让门人送瓶药给你,保尤温也是保你,如何”
应无鸠皱眉,而后同意了。
程思秦咬牙切齿,却果然不敢有什么动作,将药给了应无鸠就退了回去。
应无鸠一手拨开药瓶,将那药粉洒在了尤温伤处,还附送了点了他周身几个穴道,为他止血。
“我这也算仁至义尽了。”应无鸠笑道:“你们还不让开”
众人眼中恨意森然,却只能散开,看着应无鸠挟持尤温而去。